第十五章 此乃天意
玄灵脑海中的回忆破碎,他摆了摆手,眼眶有些泛红。
“主公,张婴率众向两旁埋伏的人马投降,兵器已被我们收走。”有一人来报道。
“主公,此等逆贼,不如杀了他?”张热问道。
他最近可是查了好久,张婴对玄灵做的事他全都一清二楚。
“不可~带下去,酒食款待。”玄灵却突然笑道。
“这……张热愚钝,主公这是何意?”张热满脸问号的问道。
“我向来不杀降将,不然日后降者必定人人自危,况且,他杀了魏文,我怎么擅杀?明日交由朝廷治罪。”
“主公以德报怨,让人钦佩,我这就去办。”虽然张热还是疑惑,但他也只能遵令。
“哈哈哈哈!”玄灵放声大笑起来。
他感觉自从泽焚死后,他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笑到没力气后,玄灵眼神瞅着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看到周围的铠甲,心中有一个新的想法。
玄灵大破张婴,城墙上的守将闻之,不战而降,玄灵彻底夺得长尘郡的控制权。
在地牢中衣衫褴褛全身灰尘的张婴,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一个狱卒举着火把走了进来,看都没看张婴一眼,将地牢墙上的火炬点燃就走了出去。
然后玄灵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拿着椅子放在栏杆前,然后坐下。
“大人!大人!张婴知错,求求大人饶了我这条小命。”张婴扔下碗,连滚带爬的爬到栏杆前磕头道。
“哎~不必如此,我不杀你,我问你,你那日为何断粮?”玄灵笑着问道。
“小人那日被猪油蒙了心,旭颜出此毒计,后来我觉得对不起泽焚将军,将旭颜杀掉。”
玄灵听了,内心只想发笑,不过是想夺权而已,还给自己找借口,而且这借口找的,可真是……
“你不过是见我受到泽焚重视而已,但是你为何不想一想?泽焚难道对你不重视吗?如果粮草有失,我们几千大军全部都要丧命,这样的权利交给你,你觉得你还不受重视吗?”
“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张婴再次磕头道。
“我不杀你,但我明日将你交由朝廷处置。”说完玄灵拿起椅子就往外走去。
“谢大人大恩!谢大人!”张婴连忙磕头道。
虽然被送入朝廷十有八九还是死,但如果留在这里,他就怕玄灵一个心情不好把他杀了,最起码前者还有一线生机,再说,路上他未必没有逃跑的机会。
第二天清晨,张婴被押入囚车,不过张婴有点纳闷。
为什么要给他穿上铠甲?
“主公仁慈,为了防止路上贼寇抢劫,所以给你穿上。”张热好像知道张婴的疑惑,没好气的解释道。
“出发!”张热骑马拉着囚车喊道。
走了十几里路后,张热看了看天气。
“这大冷天的,怎么今日这么热?去河边取水暂歇。”张热下令道。
“是!”
张热和五十从人很快就来到河边取水,张热下马和其他人拿着水袋装水。
囚车上的张婴也感觉口渴难耐,他也想喝。
装完水的张热回到马上,喝起水来。
可这时张热胯下的马突然受惊,不受控制的朝河边冲去。
“快闪开!”张热急得大喊道。
噗咚一声,张热和马车摔入河中,张热挣扎着游上岸。
“水势太大,你们不要动!我去救人!”张热说完拦住众人,就重新跳回水中。
张婴挣扎着从囚车内挣扎,不知为何,这个囚车并不牢固,很快张婴就将囚车一块木头取了下来,他欣喜的游了上去。
“救我!救……我!”
张婴努力浮出水面喊道,但很快他心里一惊,盔甲的重量让他很快又沉了下去,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水底。
“救……唔!”张婴这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张热会让他穿着盔甲,明白了玄灵为什么会放了他。
他看着越来越远的水面,意识逐渐模糊,直到昏迷。
河流急促,让张热无法下潜。
“将军!”旁边众人上去将张热从河边扶了起来。
“唉,这可如何跟主公交代。”张热叹道。
冲下河中的马游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张热走过去牵着绳子。
“我下去用绳子将张婴尸首绑住,我浮上来你们就骑马往里面跑,将他拉出来。”张热吩咐道。
毕竟一身铠甲可太贵了,这可不能浪费在张婴这种人身上。
长尘郡内。
“主公,马车到河边时,河水突然湍急,马也无故受惊,将囚车拖入水中,张婴溺死,张热无能,请主公降罪。”张热跪在玄灵面前说道。
“主公,张热将军也并非故意,请主公开恩。”两旁的人站出来拱手道。
“此事绝非将军之过,快快请起。”玄灵将张热扶起。
“主公,张婴作恶多端,治理无方,横征暴敛,擅杀朝廷命官,短短一月内,就作恶百余条,导致长尘郡百姓苦不堪言万民痛恨,实是人神共愤,今日之事,乃天意也。”一旁的文官拱手道。
“是啊。”
“是啊。”
反正别管张婴干没干过,罪名全加上,没事供神仙,有事什么锅都往神仙身上推就行。
“嗯,有理,还有一事,列位放心,你们皆是被张婴坑害之人,官职一切如旧。”玄灵点头道。
“谢主公。”
玄灵出城后,将张婴首级放在泽焚墓前,将一碗酒倒在地上。
“武密兄,大仇我已报,你且安息,我会带着你的遗志,再走下去,走到天下统一那天,走到再无战事的那一天,走到青史留名的那一天……”
玄灵跪在雪上泽焚墓前,重新倒了一碗酒喝下,感觉还不够,他又多倒了几碗喝下。
不胜酒力的玄灵刚喝几碗就有点醉醺醺的,他将胳膊放在腿上撑着脸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着。
“我有时候也再想啊,你可真是轻松了,我还在这里受罪,我如今啊,已经夺得三郡,被封为贤州牧。”
“你看看我,我可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喝几碗就醉,你也可能没变,不对,你不会变了。”说到此处玄灵笑了起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然后又倒了一碗酒。
“哈哈哈哈!来来来,喝。”泽焚大笑着,拿起酒瓮坐在他身边说道。
“你也不用老来看俺,此事又并非你的错,大丈夫该立不世之功忠君爱国,你又是文武双全,当时人杰,岂能为了些许小事踌躇不前?”泽焚给玄灵倒了碗酒,笑着说完端起酒翁直接往嘴里灌。
“咳咳咳!”玄灵迷迷糊糊的醒来用力拍了拍头,周围除了在一旁护卫已久的张热,再无一人。
玄灵伸手刚刚够到酒翁,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玄灵用不清醒的脑子想了想,最后还是笑了一下,站起身朝墓前拱手行了一礼。
“你说得对,我困在自己的世界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