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道逍遥半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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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至尊墓(5) 蛊帝

    张襄和黑袍老者的气息激烈地碰撞在一块,激荡起剧烈的空间震荡。

    “竟然是仙王境,果然是有所依仗的。不过你如果就只有这点本事,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黑袍老者眼中闪过惊色,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骨龄只有十八岁左右的少年竟然是仙王境的修士,“就算你有滔天背景,既然敢来,就别想走了!”

    这一刻,黑袍老者至尊境的气息复苏,他的天灵盖间有混沌气雾浮现。随后一道恐怖而澎湃的黑色长龙从他的手中撑天而出,似是要将整个天穹都破开。

    整片区域,都开始暴动起来。

    “轰隆隆......”

    就在祭坛中央的位置,那黑色长龙甩尾,其中蕴含着丝丝大道之力,直生生地朝张襄打来。随即,张襄的身躯随即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爆响。

    “哈哈哈!!”一阵刺耳的笑声在祭坛中传播开来,黑袍老者周遭弥散着黑雾,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能以你的鲜血祭奠蛊帝大人的到来,是你最大的荣幸,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巫祝神威无敌,大巫祝神威无敌啊!!“周围的一些彝弥部落众人都兴奋地吼叫着,纷纷跪倒在地上。

    那黑色

    但当尘埃散去,整个祭坛现场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一道身穿玄衣的身影依然屹立在祭坛中央,他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面容俊逸,眉宇间丝毫没有慌张之色,似乎刚刚黑袍老者滔天破地的一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张襄的身影一闪,朝黑袍老者奔袭而来,“小子尔敢。”

    刚刚那一击的威力到底有多强,他心里清楚无比,即便是同为至尊境的存在也不敢随意接下,更何况张襄的气息只不过是仙王境而已。

    张襄的灵海封锁又渐渐加强,如今他的气息已经逐渐消弱,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他哪怕真的化凡,凭借着自己百邪不侵的身躯特性也足矣应对这黑袍老者。

    “迎接死亡吧,蝼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黑袍老者伸手探出,化作遮天黑掌,欲直接镇压张襄。但下一刻他的面色凝固了,如果用四个字简单形容,那简直就是如见鬼神。

    “抱歉,哥可不玩爆种的套路!在这里,哥就是挂!”

    张襄单手抬举,擎住了黑袍老者的至尊神通,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轻松,面色顿时苍白无比。

    “怎么可能!”黑袍老者瞳孔骤然放大,但张襄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随即一脚踢来,将黑袍老者直接踹飞了数十米远。

    “咳咳......咳”黑袍老者嘴角溢出血来,显然刚刚这一脚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创伤。在他看来,张襄肯定是施展了什么秘法,现在也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久的。

    于是他毫不犹豫,施展了他的底牌。

    “灵巫咒,大巫祝施展灵巫咒了。”一旁有族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啊,这可是大巫祝最强大的手段之一,据说曾经折损在这一招下的至尊境足足有数十人之多......“

    张襄淡淡地看着大巫祝施展底牌大神通,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或者说,这是他有意为之,因为他作为作者,很清楚对方的一些设定。

    这黑袍老者也就是彝弥部落的最强者,乃是苗疆部落八十一位大巫祝之一。早在万年前便已经成就至尊境,如今已经在这一条路上走了很久了,在整个苗疆也是名列前茅的顶尖强者。

    但对张襄来说,也就是那样。

    几乎是在呼吸间,黑袍老者凝聚了极其磅礴的能量,他的背后浮现出了一个铜头、铁额、人身、牛蹄、四眼的虚影。

    八趾,头上有角、耳鬓似戟、背膀生翅,竟然是魔神蚩尤的造化虚影。

    张襄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捏造出蚩尤的造化虚影来,这样的神通,几乎已经是超脱了至尊境的层次了。

    “你刚刚倘若一心逃跑,我还真的拿你没办法,但是有些人就是对自己迷之自信,总以为自己行了。”张襄淡淡地站在原地,原本看似苍白的脸色顿时恢复如常。

    刚刚他故作虚弱,实际上就是为了引诱这黑袍老者留下,如果放任一个至尊境的强者跑了,对他倒无所谓,但是对宋蝉今后的安全将会造成极大的威胁。

    黑袍老者也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他意识到面前这个男子远比想象中的难缠,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会彻底扰乱自己的计划的。

    他心一横,催动身后的蚩尤虚影发动攻击,企图速战速决。

    “黄口小儿,岂能翻天,可笑之极!”黑袍老者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怒斥。

    “我可不是什么黄口小儿,黄头小儿的,我是......这个世界的梦源。”张襄摇了摇头,“就让你看清楚你我之间生来的差距吧,呵呵。”

    张襄这一次不再留手,他冲向黑袍老者,双手成拳,硬生生地击散了蚩尤虚影,然后一巴掌狠狠地将对方扇倒在地。

    黑袍老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化作一团灰烟试图逃跑,却被张襄一把揪住露出了原形。“我愿意臣服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不停地哀求着张襄,企图苟活下去。

    四周彝弥部落的族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此景,纷纷四散奔逃。在他们的心中,素来无敌的大巫祝现在低声下气地臣服于一个年轻人,他们虽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

    “我想让你去死啊混蛋!”张襄伸手,从对方的魂眼中直接扯出了他的元神。

    “啊啊啊啊,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可能直接接触我的元神。”黑袍老者的元神在咆哮着,他至此都不明白张襄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认知。

    张襄的体质本就不是能以常理度量的。他随手用力一捏,黑袍老者顿时魂飞魄散,死的不能再死了。从宋蝉被他抓走的那一刻起,在张襄的心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张襄环顾四周,发现彝弥部落的其他村民早已不知所踪,他快步走到祭坛的一处角落找到了寄存老鬼的盒子。

    “待会苗疆其他部落的人就要来了,得赶紧带宋蝉和小老头跑路了。”张襄喃喃自语道,他顺手打开了老鬼的盒子。

    “丫头,你没事吧。〞老鬼急忙现身,他虽然不能知晓外界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也可以隐约猜出一二。

    必然是宋蝉面临大危机的时候才会召唤他出来。而且他中途从外界感受到了一股至尊级别的灵力波动,把他吓得不行。

    “宋丫头没事,现在来不及解释了,老鬼你先带她和旁边的小老头回去,等会苗疆其他部落就要来人了。〞张襄语气毋庸置疑地说道。

    “我说小子你疯了吗,你留在这里要送死吗?我在这附近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至尊境的威压,要是被他发现了,不仅是你,我都得被留下来了。”老鬼火急火燎地说道。

    “不必担心,他已经魂飞魄散了,还有一点,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宋蝉。”

    张襄五指伸直,将左手掌心面对老鬼。“作为保密的补偿,我会想办法帮你恢复肉身。”

    “五雷正心!你是道…道尊的……”张襄淡淡点头。“赶快带宋蝉走,旁边的小老头交给我。”

    “是,少主大人!〞老鬼虽然没有在张襄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修为,但是那五雷正心作不了假的。”

    他相信张襄作为道尊之子,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剩下他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有希望突破天道枷锁的机会了。“见老鬼带着宋蝉和小老头的身影越来越远,张襄的眼神有些恍惚。

    张襄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心中默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乾坤逆转,万物皆灭……

    顿时张襄感到灵海传来的悸动越来越明显。

    他再回到祭坛中央,根据他的记忆,这祭坛实际上是一个以生灵血肉为引的远程传送阵法。

    而这个阵法所连接的另一端,则是孙洪雷古至尊的那座至尊墓。

    实际上孙洪雷的至尊墓只是一层伪装,真正埋藏在至尊墓更深处的,其实是苗疆大能者计划了上百万年之久的蛊帝培养计划。

    孙洪雷古至尊也是因为意外得知了这件隐秘,被人袭杀于岛上,而苗疆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才修建了这样一座至尊墓。

    买瓜吃瓜有风险啊,不知为何,张襄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来。

    他凭借自己对阵法的研究,成功地将祭坛大法阵的灵气运转扭转了过来。

    至于生灵的血肉嘛,没有比他自己的血肉更加适合做引子的了。

    张襄感受到远处有数道强大的气息在靠近,每一道都不弱于刚刚被他镇杀的黑袍老者。

    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幸运地遇到只会使用灵气攻击的又自大狂妄的至尊的。

    黑袍老者是纯纯的灵蛊一脉的修士,是最好对付的。

    但若是遇到巫蛊一脉的修士,他们往往能借助外物和张襄打游击战。张襄也拿对方没辙。

    张襄在阵法原地留下了一行字:“就这?——阴阳宗张襄”

    他宁愿对方将注意力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可以减少宋蝉暴露的风险。

    反正也没有人能推演出我的位置,呵呵。

    耳边似乎传来了那些强者的怒吼声,但是张襄眼前逐渐变得虚幻,再由虚幻变得现实。

    他现如今,已然身处数百万里之外的孙洪雷古至尊墓里了。

    他那之前提前半个月来此至尊墓可不光光是躲进了个棺材这么简单。蛊帝的延迟出世也和他的布置有着直接关系。

    按照他的记忆,这条暗线的原本发展应该是黑袍老者成功的召唤了蛊帝,宋蝉身上的保命法宝被激发。

    得到感应的老鬼强行从盒子中突破出来,受到重伤,引动空间隧道带走了宋蝉。而小老头则是不幸牺牲了的。

    但如今这条小说暗线已经被自己彻底地搅乱了。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连张襄自己也不清楚。

    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从他选择了这样的道路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他要面对这些事情,这些未知的事情。

    张襄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的速度极快,在虚空之中留下一条长长的残影。

    很快,他来到孙洪雷至尊墓的上方,这里有一个小型空间漩涡,这个小型的空间漩涡可以容纳一人,而这个漩涡便是连接着蛊帝的诞生之地。

    这是一片浩瀚的山谷,张襄看着这片山林心中有种难言的压抑。

    蛊帝的计划其实苗疆的众多部落高层都清楚,但是早在三十多万年前就已经被宣告失败。

    实际上这个计划并没有失败,蛊帝成功的被培养出来了。

    而且它就在这个蛊帝谷深处沉睡,数百年前,彝弥部落的黑袍老者在调查当年的蛊帝计划时,意外得知了这一情况。

    他打算利用蛊帝的力量来统治整个苗疆,这才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张襄站立于虚空之中,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是双手却在不断地结印,在他的身体四周浮现出一层金色的光罩。他的双脚也同时踩踏在光罩上。

    “轰隆隆~~!“

    一道道电闪雷鸣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山林,仿佛要将这片区域摧毁一般。

    这片区域已经完全地被禁锢了,这就是张襄的'道之境界'。

    这是他提前以自身的血气铸造的阵法,不仅可以弥补他灵海难以动用的不足,也是专门用来针对蛊帝的大杀器。

    他在这个小型空间漩涡的四周设下了一个防护阵法,如果有人闯入此处,这个防御阵法便会启动。

    约莫过去了八九个时辰,蛊帝谷的深处传来异动,看来是蛊帝要彻底苏醒了。

    这个时候的张襄,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这一次赌赢了。

    张襄知道蛊帝的恐怖,即便是他这种特殊的体质,面对蛊帝也只能束手待毙。

    不为别的,因为蛊帝并不是蛊,就像老婆饼没有老婆一样,也就像铅笔不含铅一样……

    蛊帝经过上百万年的内部竞争诞生,按照自己的设定,它是诞生于亿万蛊虫中,却超脱了蛊的层次。

    对蛊帝而言,它可能更算是强大一种独一无二的仙兽。所以面对蛊帝,张襄的体质也没有丝毫办法镇压对方。

    所以他决定以阵法作为工具,想蛊帝困住,等它含怒攻击法阵的时候,它的灵气将会持续不断地被自己的灵海吸收。

    理论上,只要蛊帝一瞬间爆发的灵气够强,足矣破坏自己的灵海枷锁。

    而一切也正向着张襄的预期发展。

    蛊帝果然是愤怒了,一股强横的力量从它体内释放,朝着四周扩散而去,那股力量所过之处,所有的草木、树枝、花草、石块纷纷粉碎化为灰烬,就连坚硬的岩石也是寸寸断裂。

    张襄感觉到自己身周的阵法都在剧烈地颤抖着。

    他的双眼微眯。

    “这也太恐怖了......“

    蛊帝的力量太可怕了,就是张襄都忍不住心惊。这阵法乃是他借助了此地原本就已经存在的帝级残阵改造而来的,如今竟然这么几下就开始不稳了。

    他灵海内的灵气在疯狂地增长,而且这增长速度还在不断地提升着。

    张襄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气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催动大阵,向蛊帝轰杀而去。

    此举自然无法伤到对方,但他的目的也仅仅是激怒对方而已。

    果不其然,在大阵轰击到蛊帝之后,蛊帝终于发威了。

    “嗡~~~!“

    蛊帝谷深处传来了震撼人心的波动,且这股波动越来越大。

    “要来了!”张襄眼底闪过一道惊芒,可随即他也不禁一愣,“糟了,糟了,这也太强了——”

    帝级残阵几乎是瞬间被一道光束层次贯穿,这绝对是整个仙界最强大的力量之一。

    完了,要翻大车了……

    这里的空间牢固无比,即便是破域符也无法使用。

    张襄拼了老命地向空间漩涡逃窜,但随即就被那道光束所贯穿。

    他身上亮起了一道紫色的符咒,那是他的道尊父亲交给他的保命之物。

    但光束仅仅是阻滞了一瞬间,就撕裂了符咒,而张襄整个人都在光束中解体,就像瞬间蒸发了一样……

    轰隆隆,穿云海的天上打起了大雷。

    曼象城开往幽州的列车上,宋蝉呆滞地坐在一个包厢里,刚刚她醒来后,老鬼就告诉她,是道尊之子张襄少主突然出现,救了他们一行人。

    小老头继续留在曼象城做收尾的情报工作,而老鬼拼了老命把她给带了出来。“那傻x呢?”宋蝉木然地问道。

    老鬼却说没见过张大湘(张襄之前告诉宋蝉的假名字)。

    宋蝉愣住了,难道那都是她的幻觉吗,难道傻x的确没有来找过她?他一开始就用破域符逃走了?那他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复自己的传讯......

    当然这一切都是张襄安排老鬼做的。

    突然间,宋蝉心里一颤,随即她发现自己和张襄之间的主仆灵契被自动销毁了。这怎么可能,灵契的销毁必须要经过她这个主人的同意的啊。

    除非,仆人死了?.......

    “傻x!!!”少女混着泪水的嘶吼在车厢里不断回响着。

    幽州,阴阳宗

    “爹,娘,我哥他的灵牌碎了,哥他是不是陨落了啊?!”

    “孩他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了襄儿他出去了肯定没事的吗?”

    “襄儿在彝弥部落镇杀了一位彝弥的其中一个大巫祝,还写下了挑衅对方的留言。而且吾刚刚感应到,吾给他留下的神雷符竟然被破开了,”主殿上正坐的身影似乎也是楞了一下,“吾想,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闻言,殿堂下的两位女子皆是面带悲痛。

    半晌后,他却抬手制止道:“尚莫哀痛,襄儿他还未陨落,但他的劫,才刚刚到来。”话音刚落,正坐的那道魁梧的身影缓缓起身。

    “吾要去苗疆一趟,但襄儿的劫,只能让他自己来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