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摊上事了(1)
“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老者颤抖的发怒,指责这个很失礼也很贫穷的年轻人。
“我没有什么意思,也无意冒犯,只是在阐述事实。楼上好像是发生了人命案,那么这时候,所有在场的人都有嫌疑,不是单单指某一个人,是在场的所有人,所以最好都不要乱动了,等待官府来查看吧。”刘夔冷静的说道。
旁边的人也劝那个老者,“老爷,这位年轻人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在这里静候官府派人来吧,刚才已经叫张兴去官府叫人了。”
“难道要我像一个犯人一样留在这里吗?人又不是我害死的,我回去还不行吗?那人是我世交的儿子,我回去给他父母报信不行吗?”那老者原来就是本次开宴的张大户,他此时又愤怒又害怕,拐棍连连触地,还几次欲挥起来,其中一棍还打在了刘夔身上。
刘夔道:“那您自行轻便,该说的,该提醒的我都已经说了,到时候官府若是找不到什么特别有利全面的线索,只怕会第一个找到您家,毕竟您是第一个要冲出去的人。”
其他想要走的人,在听到这个年轻人说的话后,都怕引火烧身,引来官府的怀疑,都停下了脚步,观察张大户的行动,要是有一个人带头,他们也就跟着行动。
张大户动作迟缓,面有难色,连连叹道,“唉,我去,我去……我去门口看看,官府的人怎么还不来啊?我可怜的外甥儿……”
张大户一哭,一帮仆人也跟着嚎起来,随着张大户,一长串的人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像一条蠕动的泥鳅。
哭声喊声都有,也很像是哭丧的队伍,声音如泣如诉。
又青和彤云在后厨帮忙,听到前面有动静,忙跑过去看,只见所有人都慌作了一团,在他们的交流中可以知道——楼上死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是张大户世交的儿子——邻县赵家的公子赵逸。
听到死了人,又青和彤云也慌了,他们的酒楼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回事?”又青手脚冰冷,埋怨天埋怨地,为什么总是他们家出事?
“所有人都不要再上楼了!”
嘈杂的声音中突然有了一阵强有力的命令声,发出声音的正是刘夔,他看到有人要上楼,还有人试图重新进入那个出事的房间,急忙喊了出来,也没有顾忌语气与声音的大小,令不少贵人听了很不爽——这是哪里来的臭小子,胆大如此,敢这样命令他们?
细细一看,原来是在台上唱戏的那个小伙子,更加不齿,轻蔑之情愈加强烈。
“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会破坏所有的证据,这对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利……对每一个无辜的人不利,保留证据,也是帮助我们自己。毕竟我们都是当事人,都已经卷入了这件事情,不可能很快抽身而退。”
众人虽不屑这个小伙子的身份,但碍于他说的话确实正确,也没有人愿意降尊纡贵,和一个戏子理论,便无人开口无人上楼。
颜如松垂头丧气的坐在那儿,使劲薅着头发,“好好的事竟然会变成这样!”
刘夔见众人不再轻举妄动,无人上楼了,便上前对颜如松道:“店主,请先不要悲伤,这件事结果如何都会有官府的人来判断,您是店主,先排查一下店内店外的情况,安排一下宾客们的落座,清点一下今日来的贵客与伙计们,找纸笔记录下来,这些都好提供给官府。”
颜如松静静地想了会,努力平息内心的情绪,勉强站起来,带着比较信赖的伙计开始按部就班的做刘夔所说的事情。
孙氏胆战心惊的过来,对颜如松道:“这儿有一本签名薄,只要是来的人都在上面签了名,上面还有随礼的钱数,都在上面。”
颜如松叹道:“这样也好,省事了。”
彤云对又青赞道:“小姐,你听,那个小生不止戏唱得好,这些也做得好呢。”
“是啊。”又青赞许又仰慕的看着刘夔,前世的时候,就是丈夫刘夔里里外外一把手,她很少操心,也不怎么会操心。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能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看样子还很有个主心骨的样子,又青感到很安心。
更感到高兴,尤其是听到最亲近的人赞叹刘夔,如同赞叹她本人一样,整个人又容光焕发般。
官府很快便派人来了,见颜家酒楼做得很细致,前后的两个大门都封上了,还呈上了今日前来的贵宾与酒楼里所有人的名单。
还给官府来的人准备两间大的屋子,方便他们办案。
在官府的人上楼查看情况的同时,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结果,都很怕这事情会牵扯自己的身上来,有人不免开始回想以前有没有和这个死去的赵逸有过什么交集,有过交集的都出了一身冷汗,没有交集的暗自庆幸。
官府的人来了以后,酒楼里的人就都不说话了,也不像刚才那样议论案情,猜测真相了,都老老实实坐在那儿,又青和彤云也找了一个方便观察楼上楼下情况的座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刘夔想,这案子要查的话,要先捋清楚案情的发展,今日酒楼来的人这么多,可真是要查上最少一个晚上了。
没想到,官府来的人进展很快。
上面下来人问道:“今天的茶水是谁烧得?”
冷不丁的提问惊醒了恍惚出神的又青,她猛然抬头,弹了起来,“是我。”
“你过来。”楼上的衙役朝又青招了招手,沉着脸,很是严肃。
又青忐忑不安的上楼,不断在心里揣测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衙役坐在椅子上,其他的衙役排成两行站好,都不会笑,也没有任何表情,像木头桩子一样。
“是你烧得茶水?”
“是。”
“那赵公子身边的人都说,他们是一直在一起,吃了一样的饭,一样的菜,都没有事情,可唯独赵公子出了事,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没了——这是因为他们喝的是酒,而赵公子酒量不行,喝的是茶水,也是在喝水不久,赵公子倒地气绝。”
“所以,你最好全部交代!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那两个衙役同时喝道,将又青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