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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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是你小子(1)

    罪大恶极的人是没有搭救的必要。

    最终,杨春晓和杨凌晓两姐弟没能逃过官府的惩处。

    此次,官府的惩处之快也是前所未闻,七日之后,就派人押送杨凌晓到三千里之外的沙门岛,流放之前,还要受些皮肉之苦,他们姐弟并排趴好,衙役手起棍落,不到一刻就完成杖责。

    杨凌晓上路的日子是八月一日,颜如松特意带着孙氏,还有店里的几个伙计陪同颜如慧夫妻去送杨凌晓。

    颜如松本来也想让又青姐弟同去,一青表示先生的功课没有做完,又青则直接拒绝,说要在店里看着。

    他们出发之前,又青眼尖的发现父亲暗中带了不少银子,猜测是要送给随行的衙役,让他们不要为难了杨凌晓。又青本想上前阻止,可又怕惹得父亲生气,看父亲那心疼的眼神,很是为杨凌晓的处境感同身受,也生气,便没有去阻拦。

    又青带着彤云和几个伙计一起在店内收拾打扫,今个儿因为杨家姐弟的事情,父亲挂出招牌,说是歇业一日。

    戏班子的几个艺人结伴而出,说说笑笑,其中有又青特别关注的慧媛,看她的神情与前几日的演出,她的状态好多了。

    “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慧媛经过又青的身旁,笑道。

    又青也同样报以微笑,“不用了,你们还是忙你们的吧,这些活我来做就是,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想起父亲的叮嘱,这些戏班的艺人们只需要排戏演戏即可,其余的活计,不用做,整个一个把他们当做金疙瘩的架势。难怪父亲颜如松会如此重视他们,自从他们挂牌在颜家酒楼演出,生意就连续火爆,门庭若市,生生压过了刚刚开业活动不断的刘记酒楼。

    颜如松所担心的受到毒杀事件的影响虽然存在,但也已经被这群年轻人所唱的戏的魅力所掩盖不少,趋之若鹜的人们很多是奔着听戏看戏。

    慧媛便道:“那我们去外面了。”

    “你们要出去玩吗?我也想去。”彤云好生羡慕,她一般轻易出不了门,要出去也只能缠着又青一起出去,可又青没有经常出门的习惯。

    慧媛摇摇头笑道:“哪里是出去玩,我们是要去排戏。”

    “是新戏码?”

    “不是。”

    “咦,已经演过的戏还需要再排吗?又不是不会。”

    又青也有同样的疑问。

    慧媛解释道:“熟能生巧嘛。演戏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从人物的性格特点到当时所应该表现出来的神态反应,和一些与人物性格相得益彰的动作啊台词啊等等,这些都需要去认真揣摩。以前演过,是以前的戏,那时候的理解必定和现在不一样,现在也不一定能够记得当初记下的人物特点啊,所以要经常温故知新,这样到了台上才不会慌乱。”

    旁边的阿武笑道:“那一次啊,我因为生病没能参与排戏,后来上场的时候完全跟不上同伴的拍子,加上紧张和台下看者的鼓掌叫好,我竟然将词忘得一干二净,还是我们班主急中生智,在我旁边站着,让我侧对台下,他背对台下,让我张嘴,他在一旁唱,这才蒙混过关。”

    “真是好麻烦,那你们每次上台之前是不是都要排一次啊?”

    “对啊,这样也是为了减少失误,让自己更加熟悉人物啊。”慧媛笑道。

    又青的关注点则是刘夔真是好厉害,能够急中生智,不慌不乱的救场,能够“蒙混过关”的话,也说明刘夔对同伴所演的人物的把握也是极好的,真是个好的班主啊。

    她何时才能像刘夔一样优秀呢?走到哪里都可以,随随便便就能够和别人相处的很好,受到别人的尊重与喜爱。

    总而言之,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又青提议道:“今日歇业,你们也不要出去了,便在这里排练吧,也让我们饱饱眼福,看看你们排的戏。”

    彤云无比同意,连蹦带跳,她最喜欢看排戏的了,不穿戏服,只穿着平常衣服,却没有疏离感与割裂感,她可以津津有味地看一天。

    “这个……要问我们刘大哥刘大班主了,这些都是他定的。”慧媛摊手。

    刘夔拿着擦汗的手帕,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你们怎么还没走?”

    慧媛道:“颜姑娘说我们可以在这儿排戏,他们也想看看。”

    “是啊,今日歇业一天,你们大可不必跑得那么远啊。”又青道。

    彤云腿快,已经跑到戏台那儿,“这儿还有现成的戏台呢!”

    慧媛笑道:“看来今日要在这里排了。”转头对陆续跟来的同伴们笑道,“你们不会不习惯在这么好的地方排练吧?”

    “要看看大刘要上哪儿啊。”

    “对啊,都听大刘的,没有他我们还演不了戏呢。”

    短短几天,又青和彤云将这个戏班的底都摸了一遍,他们总共有十七个人,只有三个男子,其余的都是女子,但必要的时候,女子是要穿上男装上去演男人的,又青观察到她们演得惟妙惟肖,唱腔也是模仿男人的腔调。

    他们所演的戏码都是刘夔手把手教出来的,每个动作、眼神、唱词,都是刘夔一个个的教出来的,所以真正是没有了刘夔,他们就不会演戏了,至少不会演新的戏。

    刘夔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想跑得太远,来回走动,身上势必会大汗淋漓,身上黏糊糊的,心情也不会太好,便同意了。

    又青和彤云也不打扫了,老老实实坐在戏台上看他们的排练,酒楼里剩下的伙计们干完活,也都坐在戏台下观看他们的排练。

    刚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伙计便笑道:“这出戏我听说过,看过别的班子演过,不知他们演的怎么样。”

    “对啊,这出戏是梁祝啊。”另一个人附和道。

    又青和彤云没有参与后面小声的讨论,认真专注的看着台上,尤其是彤云,还跟着台上的人的动作,自己在下面轻轻地比划着。

    这出戏仍是慧媛和刘夔的重头戏。

    “这座假山堆得巧啊……棋盘堆起啊啊啊啊巧玲珑啊啊啊啊……成双玉兔配雌啊雄……石栏台前古啊啊啊啊葵龙……”

    彤云边在下面小声跟唱,边摇头晃脑,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人物。

    “咦,你们不是那天的贼吗?你们怎么又来了?”是林大厨的声音。

    台上也不演戏了,纷纷循声望去——林大厨在门前揪住了两个可疑的年轻人,林大厨常年在后厨干活,力气大得很,一手一个,将那两个人扔了进来。

    又青定睛一看,不是那些人才怪!

    “真是你小子!还来干什么?”刘大厨也过去帮忙。

    那两个人被摔得前仰后合,好不容易脸朝上,眼皮子能翻过来,刚抬起头,又是一顿暴揍,“别,别……好汉饶命!是小子我……我们可不是来偷东西!”

    “偷南北也不行!”伙计达生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