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之后,率岳飞拾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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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都监李会

    “斛虎沙大王,我们又见面了。”沈放轻笑。

    斛虎沙挣扎着爬起,眼神渐渐露出了凶光。眼前这个春风拂面的宋人,毁了自己一千精骑,如果眼神能杀人,已杀此人一千遍。

    “哈哈哈!你就是沈放吧?今日落在你手里,爷爷认栽了。”

    沈放夺了范二手里的短刀,走到斛虎沙面前。

    斛虎沙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马上又昂起了头。

    谁知沈放竟然割了绑缚斛虎沙的麻绳。

    赵大虎急忙上前阻止:“头儿,你伤势未好,小心这厮耍手段。”

    沈放伸手挡下赵大虎,淡定道:“无妨。”

    斛虎沙亦是诧异的望着沈放。

    沈放将短刀递给斛虎沙:“斛虎沙大王,我沈放敬你是条汉子。你我各为其主,战场上被擒并不丢人,你自己了结吧!”

    斛虎沙愣住了。

    “斛虎沙大王,我本不该杀俘虏,但你犯了死忌。你当着我的面奸淫汉人女子,还把我最为得力弟兄的腿打断。就这两桩,你今天必须死!”

    斛虎沙脸色瞬变,突然哈哈大笑道:“爷爷被抓,本就不指望还有命在。死在爷爷手里汉人不下两双,伏在爷爷胯下的女人更是数不过来。”

    范二听了大怒:“头儿,这厮太嚣张,老子要寸剐了他,替三报仇!”

    沈放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既然斛虎沙大王不想痛快,范二,你先打断他两条腿,替他把杨三多的账还了先。然后押他过河,让他亲眼看我怎么收拾达不也!”

    范二早就等着这句话了,醋钵般的大拳一拳轰向斛虎沙,冷不防将斛虎沙击倒。

    还没等斛虎沙反应过来,范二抬脚猛踩,竟生生将斛虎沙的双腿踩断。

    斛虎沙杀猪般嚎叫起来,沈放却再也没看他一眼,吩咐道:“赵队将,派人去水寨寻船,马上渡河!”

    ……

    陈龙陈虎兄弟俩命硬,在金兵登船灭火时潜水至河岸,刚刚冒出脑袋便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水面上卷起一层水气,迎面冲来,霎时而至,竟逼得他俩喘不过气。

    沈放反复交代他俩在爆炸前一定要远离小船,一定要浮出水面,看来颇有道理。

    两兄弟爬上岸时,乏驴岭主峰两军已开打,整个山坡熊熊燃烧。

    “二郎,莫看了,咱们还有任务在身。”

    陈龙提醒弟弟,两人沿着河岸向禁军水寨赶去。

    沈放正要派人寻陈氏兄弟时,陈龙陈虎已邀来十余条舢板船前来助阵。

    金兵见船来,集中在河对岸逡巡戒备,不时射出冷箭。

    “头儿,金兵已有防备,咱们强突伤亡会很大。”许茂功担忧道。

    沈放也是皱眉,金骑兵行动迅速,整个河岸皆能控制,想抢滩登陆难度不小。

    他扭头回望,见有士卒腹中饥饿,正从怀中取出煎饼果腹。

    “范二,你率人去乏驴岭砦搜寻一番,看看可有吃的没?”

    范二哈哈大笑:“头儿,不用你招呼,弟兄们早已寻着金人的粮食酒肉,虽然被大火烧了,却没烧透。”

    沈放大喜,命道:“将食物搬来,就在这河边填饱肚子,不许饮酒。”

    厢兵自前一晚攀崖设伏,现已是晌午,早已饥肠辘辘。

    沈放命令一下,厢兵们马上抬来数十只被烧死的肥羊就火烤了起来。

    “陈龙,你还要辛苦一番,载上弓弩手沿河巡逻。陈龙,你回一趟李将军营地,我有话捎带。”

    沈放又将许茂功、赵大虎、范二叫来,命其军队不可食之过饱。另派士兵沿河滩逡巡戒备。

    三人领命而去。

    沈放又想起一事,把范二唤了回来。

    “范二,你去乏驴岭砦寻根可用的木梁,将斛虎沙绑了挂在河滩上。”

    既然斛虎沙不肯自戳,拿就用他来激一激对岸的达不也,榨干剩余价值再说。

    陈虎带着沈放口信到李乃雄营地时,营地内诸将正激烈争吵。

    “都虞侯,属下整个弩兵营死伤殆尽了。这仗没法打,还是撤军吧。”

    熊凯那捷胜营弓弩兵强攻土丘上金人投石机,遭遇金将习泥烈的铁骑,瞬间兵溃。

    “这本不是土门驻军该尽的职责,上命沈副统制守之,为何却是我等硬扛金铁甲骑兵?”

    中军龙虎营、游奕营等被金铁甲骑兵冲破防线,金骑兵冲进军营大肆屠杀,营兵死伤惨重。

    几位指挥使被金人打破胆气,亦提议退守天长镇,伺机再战。

    “尔等如此爱惜羽毛,不如自解甲胄事桑农去罢。”

    一片的反对声中,虎贲营指挥使曹弘却独树一帜。

    熊凯看了曹弘一眼,轻蔑道:“别以为是真定曹家我熊凯就怕你,过房姓的曹而已。”

    曹弘最忌讳别人说他攀附曹家,再说过继给如今的养父曹乘也是父辈的事,由不得自己。

    曹弘怒目而视:“熊指挥使,起码我曹弘镇守的右翼保住了,不似你的捷胜营一击即溃。”

    “都与我闭嘴!大敌当前,你们几个想自己人翻了天不成?”李乃雄拍案而起,怒斥众将。

    众指挥使这才停止了争吵。

    正在此时,傅彪哈哈大笑着进入军帐。

    “都虞侯,沈统制有消息传来,达不也老巢乏驴岭砦已被沈统制占据,砦内金兵已剿灭!”

    傅彪先声夺人,领着一个士卒进来。

    “陈虎兄弟,你将沈统制的话告知都虞侯将军,让大家伙也高兴高兴。”

    陈虎却分不出哪个才是李乃雄,呐呐问傅彪。

    李乃雄却不计较,说道:“本将即是李乃雄,小兄弟你详细道来便可。”

    陈虎叩首一拜,将沈放击敌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沈统制让小人带话,希望都虞侯将军速速退兵回天长镇固守,金人粮草不继,必然退兵。”

    熊凯听了却阴阳怪气道:“都虞侯,听听,如今沈放山雀变凤凰,命令起将军来了。”

    傅彪这才发现帐内气氛不对头,诘问道:“熊指挥使,你这是为何?”

    “为何?咱们替姓沈的当了炮灰,还能为何!”

    傅彪大怒:“熊凯,你他娘的脑袋让驴踢了吧?当初议定对策时就说好了,一正一奇,咱们负责引敌出击。现在好了,死几个弟兄你他娘的蛋疼了?”

    熊凯不禁悲从中来,吼道:“崽卖爷田不心疼,老子亲弟弟也死在了土丘上,整个捷胜营四百多弟兄,回来不足五十人!”

    熊凯指着龙虎营、游奕营营使张天成、王均:“你问问他们俩,龙虎营游奕营还剩多少人马?就他沈放的人金贵!”

    傅彪一时蒙圈,不知如何回答。

    李乃雄叹了口气,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胜败乃兵家常事,从弟已捐躯,熊指挥使莫要过于悲伤。营垒已毁,无坚可守,我等还是暂退天长镇再说罢。”

    李乃雄开口撤军,等于从了沈放提议,熊凯当即不依了。

    “都虞侯,要撤就撤回土门,就天长镇那不足一丈的土围,抵挡不了金人铁甲骑兵。”

    傅彪瞪大了眼:“哪有胜了退兵的道理,熊指挥使是怯战了吧?”

    熊凯拱手:“我这捷胜营就剩这点骨血,该尽的忠已尽。沈统制既然神勇,当担大任。”

    张天成、王均也有退意,虽未言明,却不再吭声。

    待众指挥使退出军帐,傅彪恨恨骂道:“贼配军,不堪大用,还不如死在战场,脏了俺双眼。”

    李乃雄怅然道:“熊凯是殿前司横班出身,他有理由瞧不起沈放。”

    “横班又咋地,大内班直几十年未见血,空有其表。还不如俺兄弟沈放。”

    “这个沈放着实让人称奇,我听说他以前任真定厢兵都头时欺弱小、喝兵血,十足的兵痞,怎么突然改变这般大?”

    傅彪呵呵笑:“这俺管不着,俺只知道俺兄弟智勇双全。”

    李乃雄点点头:“沈放说还备有一支奇兵,怎还未见动静?”

    “都虞侯,确实还有伍有才那支新军没投入战斗。早上金军攻营那么危急,都没见俺兄弟派来助战。”

    “新军?有多少人?战力如何?”

    “大概四百人,战力咋样俺也不知。”

    李乃雄烦闷不已,军队内交外困,金军仍近在眼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