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董君“威武”
“得令!”
四名传令兵立刻打马而出,两前两后沿着队伍奔驰,一边大声吼道。
“全军继续前进,至距离河岸三里处,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全军继续前进,至距离河岸三处里,安营扎寨,生火造饭。”
……
皇甫嵩重又看向陈宇,笑道,“子虚小兄弟,你先跟着孙司马,待情报确认无误,我记你一功。”
这就算投军成功了,陈宇立刻抱拳喜道,“谢将军!”
跟随孙坚离开中军,听他做了大致介绍。
皇甫嵩大军总共三万,步兵两万五,骑兵五千。
孙坚原属于右中郎将朱傕麾下,平定南方黄巾后,被皇甫嵩借调,任前锋佐军司马,领骑卒四百。
因皇甫嵩亲指,陈宇便跟在孙坚身边,虽无职级,但众人知道,他提供的情报一旦证实,马上就能记功。
此后大战只要活下来,至少升任伍长,如果再添新功,连升两级到什长也可能。
此前又生擒孙坚,实力有目共睹,因此十分客气。
秋雨越下越大。
孙坚聚拢先锋部队,四百骑卒率先抵达河岸。
原先清澈河水因为大雨开始犯浑,水位上升,水流不再平缓,不过人马依然可以直接涉水渡河。
“后退三里,安营扎寨!”
孙坚下达命令,拨马回头,陈宇立刻跟随,大雨中,四百骑卒轰然应诺。
踏踏踏,踏踏踏,......
水花四溅,土地震颤。
虽不是叱马冲锋,沉重的铁蹄声依然令人热血沸腾。
抵达目的地,拉起营帐,竖起尖木寨栏,后续大军相继抵达。
“将军令!距河三里,原地扎营。起锅造饭,今夜无战。明日卯时,拔营渡河!”
十几名传令兵高举令旗,骑马穿梭在各军营地,扯声嘶吼。
“将军令!距河三里,原地扎营。起锅造饭,今夜无战。明日卯时,拔营渡河!”
“将军令!距河三里,原地扎营。起锅造饭......”
“......”
人声马嘶,喧声鼎沸。
雨雾朦胧中,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一眼望不到边。
若不是军纪如铁,营寨中不得随意走动,陈宇真想打马四逛,好好参观。
将战马安顿在马厩,这匹抢来的黑马十分温顺,几个月的陪伴,磨合的越来越好。
战斗时,只需腿脚轻磕,黑马就能响应配合,生擒孙坚就少不了它的功劳。
给黑马喂了草料和清水,陈宇卸下行李。
百十来斤大米已经淋湿,不由心疼。好在以后吃住军营,不担心饿肚子,干脆将受潮大米捐给了伙房。
孙坚的部队搭起八个大帐篷,每个帐篷间隔十丈,挤五十名骑兵,一名队率负责。
帐内五排大通地铺,每排十人,一名什长负责。
孙坚跟士兵住一起,只是地铺区域稍微宽敞,陈宇被安排在他旁边。
进入营帐,一阵酸腐臭味扑鼻而来。
没辙,五十个大男人,行军一天,加上雨天潮湿,不酸不臭才怪。
休息时间,账内气氛喧哗,大兵们吹牛乱侃,嬉笑打闹,孙坚并不制止。
见陈宇进帐,招手道,“子虚,过来说话。”
陈宇快步来到孙坚身旁,此刻依然感觉奇妙。
因为见皇甫嵩在计划中,遇到孙坚却是意外。
这位将来谥号武烈的皇帝,此刻满脸笑意。
在他身旁,一名军中书记,手中拿着毛笔,还有一本花名册。
待陈宇坐下,孙坚笑道,“子虚有没有身份证明的文书?既然入了军,先得登记入册。当然,没有也无碍,我给你担保。”
陈宇暗道运气,如不是常山县令和承想的周到,此刻免不了麻烦,于是笑道,“有的,包裹里。”
说着解开行囊,取出文书,递给书记官。
后者仔细查验文书和印信,确认无误,郑重地将陈宇两个字写入花名册,并当场给了身份腰牌。
孙坚大笑,亲昵勾住他的肩膀,“咱们从此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今后一起杀敌,一起建功立业!”
陈宇跟随大笑,只是心中暗想。
同生可以,共死就免了。历史上的孙坚可没有活的太久,军阀割据刚开始,他就被荆州刘表手下的黄祖设伏,滚石砸中脑袋而死。
心中忽地一动,既然预知孙坚会中埋伏,自己能否插手救他,改变命运?
念头一出现,立刻疯狂滋长!
改变历史的可能性,让陈宇心跳加快,呼吸粗重。
再看了眼孙坚,陈宇用力点头,“一起杀敌,一起建功立业!”
......
帐外秋雨连绵,越来越大,潮湿的厉害。
吃过晚饭,天色尚早,但众人收到一条奇怪军令,立刻睡觉!
军令如山,没有解释。
陈宇虽然疑惑,但是不能多问。
孙坚蒙头就睡,很快响起鼾声。
营帐内陆续响起呼噜,甚至还有磨牙讲梦话的,动静相比入睡之前没小多少。
陈宇自然睡不着,想到明天卯时,也就是早晨六七点钟才拔营,他也不着急。
躺在地铺上,适应着酸腐的臭味,潮湿的褥被,渐渐地,打了个呵欠......
翻身侧卧,耳朵贴着地铺,朦朦胧胧中似乎听到了铿铿铿的行军脚步声......
“醒醒,醒醒,子虚,醒来!”
昏暗中,陈宇睁眼,看到孙坚已经穿好战甲,营帐中的骑卒陆续被喊醒,在同伴噤声手势中,默默地整装披甲。
陈宇茫然看向漆黑的帐外,疑惑道,“卯时了?”
孙坚轻笑道,“丑时六刻。”
“这么早?不是卯时拔营吗?”
“别多问。一会伙夫送餐来,一定吃饱了!”
陈宇一愣,这是要出战!
立时激动,心脏猛跳。
不久,几筐大饼送入营帐。
孙坚沉声道,“每人拿五张饼,吃不下的收好。”
没有说话声,安静的略显压抑气氛下分好食物,众人全副武装,悄悄出帐。
帐外依然大雨,冷风习习,冰凉雨点中,人影幢幢。
四百骑兵有序牵马列队,拿棉布包裹马蹄,随着孙坚一声令下,齐齐上马,在雨声掩护下,静悄悄行向岸边。
哗哗哗......
一天一夜的雨水,白天平缓的水流变的湍急。
“渡河!”
孙坚一马当先。
陈宇紧随后。
水流很快没至马腹,双腿浸泡水中,等到中间,大半马身都已没入。
即便如此,训练有素的战马依然载着四百骑兵安稳上岸。
秋雨凉风,湿漉漉的下半身,陈宇感到寒意,下一刻又被强烈不安取代,因为前方就是两千黄巾军埋伏的三里丘林。
本以为要发起进攻,然而穿过河流,孙坚没有表示,继续沿着官道骑马潜行。
陈宇很纳闷,他们速度不快,堂而皇之地穿越丘林,就算马蹄包裹棉布,四百骑兵行军的动静依然不小。
只要两千黄巾军的伏兵没吃安眠药,一定会发现。
有心提醒,但见孙坚神色坚毅肃穆,陈宇强行按捺,带着忐忑,警惕前行。
担心是多余的,三里丘林,平安穿过。
纳闷地出了丘林,抬头望去,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