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营地，火棘在手上燃起一小团火，烘干了二人的衣服和头发。

    “你快该回去了吧？你可以试试能不能直接用那枚金币脱离。”

    林木点了点头，摸出金币正要尝试，忽然抬起头来，“那你呢？不跟我一起走吗？”

    “不了，”火棘摇了摇头，“我还想再在这里待一阵子，毕竟他变成了这个样子，”火棘指了指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上变成狼型跟群狼追逐打闹的沃德，“不搞清楚这里的事情，我是不会走的。”

    “但如果你需要帮忙……”火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谢谢你。”林木两手合十，捂住那枚硬币，心里想着自己的宿舍，默念了一句“圣思学校”，接着就眼前一花，一头撞上床沿。

    天已经擦黑了，林木扶着床沿艰难地爬起来，她的膝盖十分僵硬，又冷又痛。

    “看来只是‘思想’去了那边，本体在这里的话，很危险啊。”

    “火棘也是身体在外面吗？”

    “对了，那个跳楼的学生！”

    林木赶紧扶着桌子挪向窗边，看见那座水泥框架下一个教官正指挥这几个男学生洗地，他们把被血染了的黄土挖走，埋到菜地里，再从别的地方刮取土层来填坑。

    身后“咔哒”一声响，林木回头，发现是王艳回来了。

    “木木，李子涵跳楼了。”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床边，坐到了林木的床沿上。

    “啊？是她？”

    王艳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眼睛，“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教学楼的走廊都包上了铁丝网，防止学生跳楼，偏偏要让学生去那种地方干活。”

    “她是……”

    王艳忽然扑过来，环住林木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衣服里。

    林木一下子僵硬起来，她身上还穿着皮甲，王艳会不会发现异常？她撑着桌子缓缓转过身来，靠坐在桌沿上，摘下王艳已经雾气蒙蒙的眼镜放到桌上，把手放在王艳的后脑勺上。

    王艳身体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特别针对李子涵的李婷婷现在骨折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这里，那么就是半夜紧急集合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林木脑子里回荡着夜里那撕心裂肺的哭叫声。

    “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每次搞这种半夜集合……那需要靠药物维持睡眠的学生都很痛苦，”王艳坐直了身体，抹了把脸，“这又不是他们的错，但那些狗娘养的就会说他们表现不好动作慢吞吞，拿这个当借口去惩戒他们。”

    “惩戒室你去过吗？”王艳的呼吸急促起来，脸庞已经涨得通红，“我偷偷去看过一次，那里面就是刑房！”

    “说得倒好听，叫自省室，外面那几间里面都是狗笼子那么大的小黑屋，最里面一间……”她说着，打了个寒颤，“挂了一墙的刑具！”

    “他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动刑？”林木想起那个林木在纸上写的透明字迹，眉头一挑，“恐怕还有别的事情吧。”

    “我一直都知道！”王艳愤怒地攥紧拳头，“他们会强奸那些学生！那个陆明你知道吧，那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学讲师！正经博士毕业的！就因为不想跟男的结婚，只跟女的谈恋爱，被父母骗过来的！”

    “你知道吗？”王艳站起来，在窄小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刘芳告诉我，是她父母授意的！对，你没听错，她的父母让这边多安排几个男人跟她上床，说是等着她知道了男人的好，就不会搞同性恋了！”

    “你知道李婷婷那个死贱人为什么总是针对李子涵吗？”王艳越说越激动，甚至说起了脏话，“因为这个贱人，她跟徐成订过娃娃亲，徐成这个畜生强奸李子涵的次数最多，她不觉得徐成是个畜生，她只觉得是李子涵勾引了她男人！”

    “这个贱人嫉妒李子涵长得好看！这个蠢货，她竟然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子涵比她好看？”

    “还记得上个礼拜她打李子涵的脸那事吗？你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吗？那个贱人说，说就是要把她的脸打烂，省得她再用那张狐狸精的脸来勾引别人家男人！”

    “我——”

    旁边的房间忽然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一瞬间，林木和王艳仿佛断了电的机器一样，僵住了。

    “笃笃——”

    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这敲门声很轻，很平稳，但就如同鼓槌一样，重重地敲在林木和王艳的心头。

    紧接着，王艳无声地跌坐在地板上，回头看着林木，做了一个口型。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