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露出点迈近立秋楼的苗头，门口便有一男一女老练而热情地迎了上来，也许该叫她们鸨哥鸨姐，不过他们虽然热情倒也不至于谄媚，度拿捏得不错。

    这帮公子哥为了女子争风吃醋，拳脚相加的事时有发生，因此见怪不怪，他们能选择最好的做法便是两不相帮，只当做无事发生，任由这帮吃饱没事可干的弱肉强食便可。

    陈威的情况他们也看在眼里，既然技不如人，那也只能当他倒霉，到时候通知他主子一声便仁至义尽了。

    四少也是不以为意，他们既然是赢家自然如此才对，对他们来说今晚再没有比能见到冷凝眸更重要的事了，可对于张平来说冷凝眸倒不重要，他还是喜欢实际点能吃到嘴里的，那冷凝眸卖艺不卖身，迎春楼的其他人却不是个个有这个资格。

    这揽月楼大部分建筑有两层，入了大门之后没几步便是一处院子，十分开阔的样子，这院中摆摆满了桌椅，可桌椅虽多却没有几张是空置的，再往前行有一楼梯，那楼梯宽阔，看起来可供数人并步而行，上了二楼后面前正好是一雅间，左右则可以通向东西厢房，那中间的雅间门口既有珠帘又摆放着屏风，看不清楚后面。

    这时大院中已有不少在人，众人吵吵嚷嚷，配上这揽月楼内满是灯笼，恨不得亮如白昼，若不是提前知道，楚言还以为自己来到了花灯节上。

    最近几日迎春楼因为冷凝眸的缘故，一座难求，加上四少等人近日来都被陈威阻挠，没能前来，这大院中居然没有一张彻底限制的桌子，楚言等人说不定要分散了坐。

    四少脸皮有些挂不上，可也知道这时确实没有位置了，郑少指着一张桌子问道：“我们几人都是行心胸宽广之辈，倒是不介意与他同桌饮酒。”

    郑少所指的桌子上只有一身穿蓝色长袍的男子，不过那桌上虽然只有一人，可餐具小食俱已摆好，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那蓝衣男子一见到四少盯上了他的位置，登时冷汗直流，像是见到鬼一样。

    楚言对四少印象不错，见到那蓝衣男子的反应，心想难道四少如此吓人吗？

    估计是周文他们几人长期在此销金的缘故，带着楚言他们进来的老鸨道：“你可别逗欢姨了，我吩咐手下的人再添张桌子不就成了。”

    四少见还能如此，也就同意了这个说法。

    这迎春楼的人手脚利索，不过眨眼功夫，便在这院中新增了一大桌，缺点嘛，就是位置差了些，远离院中的中心地带，不过也没得选。

    几人落座，楚言这才得闲观察起了周遭。

    院内的人，有的左右各搂一女，有的和朋友把酒言欢，还有的呆呆的望着二楼正中挂有珠帘的房间，楚言见有不少人不时望向那间房，又见这大院的布局摆明就是为了突出那间房的地位，不难猜想冷凝眸就在其中。

    想到在座之人基本都是风月场所的熟客，楚言感慨这帮人的夜生活真是相当的枯燥乏味，着实令人羡慕。

    吴少向欢姨问道：“欢姨，黄莺姑娘最近可好？”

    “不瞒吴少，我家黄莺这些天没见到公子，那是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待会若是见了公子，定然欣喜。”说到这里，欢姨一副甚为惋惜的样子。

    欢姨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脸上有浓妆遮盖，他虽然平日细心保养，可昼夜颠倒的作息可不饶人，依然有掩不住的细纹漏了出来，不过瞧她五官，年轻时也是容貌上佳之人。

    这话虽然过于浮夸，架不住好使，那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在别的女子心里有重要地位，吴少脸上多了几分止不住的笑意，笑道：“哈哈，欢姨你还是那么喜欢哄我，既然如此那我今晚可得好好看看黄莺姑娘是不是瘦了，对了欢姨，你有没有兴趣。”

    “你可别逗欢姨开心了。”两人均是大笑。

    楚言初见吴少时，吴少苍白瘦弱，整个人萎靡不振的样子，这时候整个人却迸发出耀眼的神采，心里啧啧称奇。

    除他之外，郑少也是如法炮制，轻车熟路的样子不在吴少之下，那王少倒是有些拘谨，不过也在欢姨那里点了一位女子相伴，赵国此时都颇好风月之事，在这几位富家少爷眼里更是稀松平常之事。

    唯有周文无动于衷，几人入座后由他招待起了楚言两人。

    周文如此热情，张平倒是不挑，爽快道：“只要够味就行。”

    这话是如此的简单有力，甚至带着的一种神奇的魔力，其他正忙着吃豆腐的三少连同周文都看了过来，哪怕是风月之地混迹多年的欢姨也为之侧目，心中暗赞一声：“这汉子是真行家。”

    张平如今三十好几还未成家，孤家寡人一个，不过他从小在市井长大，对那些下九流的事都习以为常，在他十五岁入伍后，每次从每次得闲离开军队一段时间，都会和兄弟几个去外面快活一番，早已食髓知味，出发前早已和属下心照不宣，若是护送成功，定要体验看看赵国女子是否如传闻中那般润。

    若非张平初来乍到，并不熟悉永安城的情况，今晚搞不好是张平带路亦不一定。

    欢姨见人无数，几句话便知道张平是此中熟手不用再招待了，不过旁边的楚言同为生面孔，而且瞧那好奇的样子应是第一来此，便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杜白，我随便看看就好，不用费心了。”楚言可没他们这么豪放，过段时间他就要成亲了，这是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今天也机缘巧合下过来见见世面，弥补前世体验的太少的遗憾，就当自己的单身派对了，便出言婉拒了这番好意。

    见到楚言不想多聊，欢姨也不再多言，简单招呼周文他们之后便去应付其他客人了。

    周文调侃道：“杜兄倒是拘谨，不过以后自然会习惯的。”对他的反应倒是见怪不怪，反倒是怀念起几年前初次来到此地的自己，岁月不饶人啊，虽然他也没多大就是了。

    “周兄不也是吗？”楚言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