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夜闯蔡府
安馥珮像一只夜行的猫,趴在了后侧停着决明的房顶上,悄悄揭开一张瓦向下张望。
只见决明痛苦地躺在床上,双手抱膝,整个人弓成一只虾米,那声声惨叫就好像一个钻子在钻着人的神经。
在决明的床前,围着多名药王谷弟子。
乱哄哄的。
“昨天就把肠子续回去了,怎么会这样?”
“桔梗止痛丸才刚刚吃过一颗,看他的样子还是痛得不行。”
“这下糟了,跟安氏打的赌我们要输了。”
看来,决明的手术是出了问题。
隔间,纪如厚阴沉着脸,柱着拐缓缓踱步,“一定是他们在刀上下了毒。”
一名药王谷弟子道,“可那刀我们检测了多遍,没有毒。”
另一个道:“这毒性很像断肠草,一定是比断肠草还凶猛的毒药,连我们药王谷也检测不出的毒药。”
纪如厚也认可这个说法,“安氏可太阴毒了,我们再把决明的肚子剖开来看看。”
纪如厚来到里间。
决明一把拽住纪如厚的衣袖,“师……师父,我是为药王谷而……而牺牲……”
纪如厚暴躁道,“牺牲个屁,你要是死了!安氏就得呈了!你是拖累了药王谷。”
“啊!”决明瑟瑟发抖,“我……我家中妻子……”
纪如厚甩了甩手,试图挣开决明,“行了,行了,药王谷每月给其二两银子,供其生活。”
“不……不……”决明满头虚汗,手筋暴出,“她……她爱上了别人。”
“荡妇!你放心,药王谷会为你出头,把她关入药王谷,以后她休想出谷一步!”
“不……不……以前我恨她,现在我快要死了,就……就不恨了,”决明脸上肌肉皱成一团,“我想请师父收她为弟子,还要允其改嫁。”
“想什么呢!既做了你妻子,药王谷决不许她对不起你!也决不会收这种荡妇为弟子!”
“嘶啦”,纪如厚手臂的袖子被撕了下来。
“师……师父……”
这时候,一名药王谷弟子拿了一块浸有药液的布,往决明脸上一蒙。
决明便双眼上翻,渐渐昏睡过去。
纪如厚命人把床周所有烛台点上火,领着弟子给决明重新手术。
安馥珮观其手术方法,也有消毒,也有铺巾,手术器械高温消毒,也有几分模样,只不过到底物资落后一些,双手消毒后,连手套也不戴。
打开决明腹腔,却见其肠子发黑糜烂,有的肠子已然穿孔,粪液流出,惨不忍睹,难怪决明会痛成如此模样。
“可恶,一定是安氏在刀口下毒!”
“若非安氏下毒,决明的肠子不会烂的。”
“安氏为了赢我们药王谷,竟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
药王谷的人议论纷纷,都在谴责安馥珮。
但那一刀是假扮成唐博湖的鬼脸女捅的,不但跟唐博湖没关系,跟安馥珮更加没有关系。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不但唐博湖,就是安馥珮也脱不了关系。
安馥珮轻轻跃下屋顶,趁着夜色掩护溜进房中隔间,戴上手套,捡起那柄捅过决明的刀。
只听药王谷弟子道:“我们应该向城主告状,让他把安氏抓起来!”
“没错,安氏这么做,分明是谋害人命。”
他们似乎忘记了,这是药王谷自己出的点子,派了两名弟子各刺一刀,以此与安馥珮比试医术。
忽然,只听小泗在屋顶上笑道,“药王谷自己技不如人,还有诸多借口!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药王谷的弟子吃惊,“谁!谁!”
纷纷跑出来。
“喵!”
安馥珮抓住一只野猫朝他们扔过去,回身就跑。
也亏得泽王已将蔡府中的护院引开,因此安馥珮毫不费力就出了蔡府,一路回到了安泽药堂。
却见蔡思源领着一群护院将泽王团团围住。
“泽王殿下,你深夜擅闯本官府邸,本官现在要逮捕你,你没理由拒绝吧?”
泽王双手负于背后,昂首而立,竟仍自一派潇洒,“蔡状元,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在你府邸了?”
蔡思源道:“本官府中遭贼,一出门就在围墙下看到你,闯我府邸的不是你,还有谁?”
“哈,原来蔡状元是府中遭贼,见本王路过贵府,就来碰瓷本王。”
泽王笑嘻嘻的,压根视周遭的围兵为无物。
“不知道蔡状元府中遗失了何物啊?蔡状元可速速清点,不管是多少银子,十万两还是二十万两,本王照赔便是。不过……呵,蔡状元你恐怕得先解释一下你这巨额财富的来源,是不是搜刮了民脂民膏!”
泽王明明被围,气势却比蔡思源还盛。
蔡思源气得发抖,“泽王殿下,这世上不是你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泽王道:“当然不是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本王不但有钱,还是越皇最受宠的九皇子!”态度极其嚣张。
“你!”蔡思源咬牙,朝护院一招手,“给本官拿下!”
那些护院见对方是王爷,先自怯了,并不敢怎样用力攻打。
而泽王旨在拖延时间,也让小伍悠着点。
双方皆是敷衍,乒乒乓乓打了一阵。
唐博湖倒在旁边替蔡思源摇旗呐喊,指着泽王,“抓住他!抓往他!蔡城主,唐某为你作证,适才确确实实是泽王擅闯你府邸。”
“哈,堂堂泽王,大越才子,竟行此盗贼行径,有损才子之名!”
可笑泽王夜闯蔡府,明明是为了救唐博湖,可唐博湖因为自己一双烂腿被泽王看见,自觉丢人,非要把泽王拉下水,恶心恶心泽王。
“蔡状元,你看,他还穿着夜行衣,不作盗贼,穿夜行衣干嘛,你说是吧?”
安馥珮见唐博湖如此浑赖,不由得噗嗤一笑。
泽王低头看看他这一身黑,又看看安馥珮,笑容不改,“本王觉得穿黑色显得本王帅气,怎么,大越有法令不许穿黑色吗?”
“再说……”泽王猛地飞身,一个纵跃来到安馥珮跟前,手搭着她的肩,“安安也穿黑,本王与她是夫妻装,甚搭。”
蔡思源回转头,瞳孔猛地一缩,声音颤抖,“安馥珮!你……你适才也在我府邸?”
“不错!”安馥珮爽快承认,“适才我在蔡城主府中见到一个满脚烂疮的白衣男子,请问是唐公子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