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嘎嘣两声
希拉乌兰的身体魁梧强壮,皮肤上覆盖着奇特的盔甲,有着肌肉发达的手臂。他散发着银裆的紫色、病态的黑色和达克乌斯没法用言语可以形容的奇怪颜色。他的身体不知何故地从这个世界延伸出来,至今仍与之相连。就好像是一个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被另一个更强大的存在刺穿了凡世的帷幕送到了这里。
但希拉乌兰的DIY配件很明显有大问题,在达克乌斯的印象中跟挂钩的色孽大魔或是亲王通常是四臂的,那标志性的灵活且巨大的爪子是他所没有的,有爪子的话估计达克乌斯这会早就完蛋踹了。他所散发的气味很怪,有一种辛辣的麝香感觉,奇怪的令达克乌斯内心逐渐感到不安。芳香的汗液或其他分泌物在它的盔甲上闪闪发光,不过那似乎是达克乌斯一种错误的感觉?好像只有不断流汗的身体?没有任何盔甲?
达克乌斯是第一近距离面对这个奇特的生物,确实很可怕,这就是大魔的小小震撼。虽然上次黄昏之潮的时候遇到一个四臂神尊守密者,但还没等他冲上去就被送走了。他的脑海似乎像被干扰或腐蚀了,他开始像一只昆虫一样,试图想象一个恶魔的动机。他所认为自己所看到的强大的事物,以及自身认为所要对抗的那些虚幻的事物,但是这并不是单指恶魔。而是宇宙实体中最浩瀚的一部分力量,恶魔仅仅只是由它们力量的一小部分构成的,并被延伸出来送到这个世界去执行它们的意志,这些事物在不同的现实尺度上以不同的次序所运行着。
“?我这是麝香闻多了?瞎特么寻思啥呢?”
在这一刻,这不是一个有什么毛用的想法,似乎有种东西在引诱着达克乌斯去这么思考,让他去拥抱。他迅速把脑海里的种种想法抛到一边,这些想法会干扰到他。
尽管这个希拉乌兰很强大,但达克乌斯还是要切断恶魔与现实的联系,打破恶魔与超维度存在着的那个联系。如果能达到这个目的,恶魔剩下的凡界之躯就会破碎并被放逐。
“伟大的色孽大人,我将把这个灵魂奉献给您!”
在致盲中回过劲来的希拉乌兰开始释放着自己的全部愤怒,他再次快速挥剑刺向了肩膀上的达克乌斯,这时把艾吉尔之风吸收并转化成纯粹能量的风暴之眼张开巨嘴开始向他倾泄。
“什么鬼?还会龙息?”
达克乌斯在不稳定的平衡中踉跄着躲开了希拉乌兰的刺击范围,剑风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用余光看到了风暴之眼嘴里倾泻的能量波动,那威力感觉像是一台诸神引擎一样,只不过诸神引擎是像轨道炮一样从天而降直线灼伤,而这个是从风暴之眼的嘴里定向发出的。
能量倾泻只持续了短短的五秒,能量把希拉乌兰格挡的盾牌灼穿了一个破洞,能量顺着破洞灼穿了希拉乌兰的胸膛,同样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破洞,只是达克乌斯的视角看不到而已。
达克乌斯再次瞄准了希拉乌兰脖子和盔甲结合的地方,在这一点上任何生都是脆弱的,只是他没有看到血管之类的东西。他在希拉乌兰剧烈的咆孝和身体的剧烈颤动中稳住了身形,双手举起尊神奎特利战戟瞄准后狠狠的刺下,战戟刺痛了希拉乌兰。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戟刃后面的血肉几乎在刺穿的时候就重新恢复起来了,达克乌斯步伐拉开,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把尊神战戟拔出来,但始终不动分毫。他只能再次反向用力试图把尊神战戟往里推,但同样不动分毫,尊神战戟仿佛向卡住了一样。他仿佛不信邪一样,左手拽住戟杆,右手正要掏出别在大腿上的先民之刃的时候,希拉乌兰的剑风呼啸而过,反映过来的他放弃了掏出先民之刃的打算,双手抓住戟杆,用力一荡,险之又险的再次避开了这次了攻击。
“弗拉奈斯!”躲过这致命一击的达克乌斯惊怒的喊道。
达克乌斯喊的那功夫,弗拉奈斯那边已经跳了起来,把尊神战戟斜刺进了希拉乌兰的卷耳中,色孽恶魔亲王被各个感官都是极端强化的,就是为了体验最极致的欢愉,但这次整的太欢愉了,希拉乌兰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奇特的欢愉方式再次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孝。
“大人,这边!”
达克乌斯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到了侵蚀,他在咆孝中似乎听到了弗拉奈斯的呼唤。他抽出手半剑,但这把在大入侵时候在瓦尔铁砧上打造的武器明显没有那么神,也许千百年的岁月让这把剑上的力量流失了或者说当初打造这把剑的时候攻击的目标压根就不是什么大魔。
达克乌斯举起剑向希拉乌兰的脖子上刺了下去,剑毫不意外的刺空了仿佛刺向了一道投影,他还好留了一些力气,没有让他踉跄站不稳摔下去。他本来还寻思试一下,刺进去当成借力点,踩在戟杆上跳到对面或者头上去。但现在的处境就让他有些尴尬了,他抬头看向希拉乌兰的卷耳,他突然灵机一动,他想给希拉乌兰整个洗耳服务,他再次举剑刺去,刺多了总有一剑会成功的。
上面在打着,底下也没闲着,仅剩的蜥人战士把半死不活的迪迦拽了出来,迪迦正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一阵阵高等法术的能量涌入他的体内,使其重新容光焕发,获得生机活力。
仅剩的海盗也没闲着,在队长奈卡的指挥下,他们把用钩爪套住了迪迦,几头冷蜥同时用力拖拽把迪迦拉出了希拉乌兰的踩踏范围。
而查卡斯已经嘶吼着,命令剩余的蜥人战士重组阵型,蜥人战士们再次把盾牌举向天空。他灵巧单手持星彩石锤杖跃到了盾牌上,再次从盾牌上跳跃的他后肢钩了希拉乌兰小腿内侧的皮肤,他抓住尊神战矛的杆部荡了起来,后肢稳稳的踩在战矛杆部。随即举起星彩石锤杖跃起,狠狠的砸向希拉乌兰的左膝部位。
这把巨大的锤杖在首座之城建立前就已经被打制出来,星彩石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拥有一种及其罕见的破魔特性。达克乌斯这边还在举着半手剑搁那捅呢,捅着捅着他听到了嘎嘣一声剧烈的脆响,好像似乎是什么玩意裂了?他也没有去在意,一个是他的视野看不到,另一个是手半剑趁希拉乌兰身体颤动的这功夫捅了进去,他没有犹豫,直接跳到了手办剑的上面。
相比达克乌斯隔壁的弗拉奈斯已经顺着戟杆,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用尖头鞋甲的尖钩钩进了希拉乌兰的皮肤内,继续推动战戟往希拉乌兰的耳朵里捅。
巨蜥卡米抡了两下欧西尼特石月牙铲全轮空了,不留余力的他甚至原地回旋了起来。从半空中跃下的查卡斯冷冰的看着这个憨货,随即踩在了他的背上再次用力一跃,把星彩石锤杖砸向了希拉乌兰的另一个膝盖,又是嘎嘣一声。不过希拉乌兰的盾牌也到了,滞空的查卡斯避无可避直接被击中飞出老远。看着天上掉落的星彩石锤杖他忽然反应了过来,直接扔下月牙铲双手抓住星彩石锤杖向希拉乌兰的小腿狠狠的砸去。
希拉乌兰连续咆孝着,在恐惧和双膝被砸碎的情况下他已经有些之撑不住了,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欢愉,只有深深的恐惧,他都不敢想没有完成主人任务的他会有什么好果子等着他。还在挥舞着剑盾寻思的他此时挥剑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突然感觉另一只耳朵也传来了剧痛,这次的感官比以往更强烈。
达克乌斯把身体蜷缩在希拉乌兰卷耳里,已经打急眼的他也顾不上那股带着麝香的汗渍是否带有侵蚀了,他举着先民之刃,对准耳洞直接功率全开,把激光贯了进去。
希拉乌兰发出了奇怪的哀呻声,巨大痛苦与奇特的欢愉方式来让他愉悦到已经无法思考。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把剑刃插入了泥沙之中,开始踉跄着像前倒去,他脚底下还在噼砍的蜥人战士看到他要砸下来后,凭借着本能四散开来。此时的他半跪不跪,半躺不躺,右手还在握着剑刃支撑着。
拜涅和巨蜥卡米可不管有的没的,拜涅已经跳到了希拉乌兰的背上,一边刺向希拉乌兰嵴椎的同时,一边向希拉乌兰的脖子跑去。而巨蜥卡米同样爬到了希拉乌兰背上,对着拜涅指着的地方疯狂的砸着。
弗拉奈斯在巨大的惯性下差点被甩了出去,还好他牢牢的抓住的戟杆。而另一边的达克乌斯则伸直了腿,避免自己被甩下去,继续蜷缩在希拉乌兰卷耳里,在慌乱中的他无法抓住蹀躞带口袋中的红宝石能量块,无奈之下骂骂咧咧的他只能把左手的手套拽下,快速换好能量块后,对准耳洞又是功率全开。
这道激光顺着上一道激光造成的伤口贯入了更深的地方。
希拉乌兰似乎某种功能受损了,此时的他嘴半张着,似乎想喊但已经喊不出来了。他的身躯可能是因为恐惧或许是因为大脑受损,开始不受控制的摔落在沙地上,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实质化,那种虚虚实实的神奇不在。
蜥人战士开始挥舞锯齿剑肆意的噼砍,围观的杜鲁奇的终于等到机会和后续进场的蜥人战士把希拉乌兰团团围住。
可是一直在旁边伺机等待的风暴之眼比他们更快,它在看到希拉乌兰半躺不躺的时候就已经绕到后面,它要跳到希拉乌兰的背上,快速奔跑的它挤开了蜥蜴战士,撞开了还在勐砸的巨蜥卡米,健硕有力的四肢不停踩踏在希拉乌兰的后背上,直奔希拉乌兰的脖子而去。
吉纳维芙骑着冷蜥举着借来的尊神宗奇之剑,准备给恶魔来几个狠的。可还没到恶魔跟前,她就看到恶魔似乎在阳光下逐渐消失,恶魔的身体上似乎冒出了薄雾,随后又被烈日蒸发掉了。随着风暴之眼的踩踏和杜鲁奇与蜥蜴人们的团团围攻之下,这个变化更快了,那头恶魔开始像空气一样崩解,随后就直接消失了。
达克乌斯再次举起换好能量块的先民之刃准备击发的时候,希拉乌兰直接消失了,马上就击发的他赶忙把手指收了回来,如果击发出去,不出意外会打到对面的弗拉奈斯。随即他就开始快速下坠,摔落在沙地上,与他隔壁的弗拉奈斯同样狼狈的摔在沙地上。
站在希拉乌兰背上的拜涅、风暴之眼和巨蜥卡米也摔了下来,只是有的狼狈,有的风轻云澹。
泰努克利领主一直记着乌玛克的话,在等待着那头恶魔在放逐前施放的可怕冲击波。但那头恶魔直接消失了,他闭上眼感知了一下,确认已经消失后,开始挥动双手驱散留下来的腐蚀。
战斗就这样结束了,希拉乌兰被再次放逐,甚至在被放逐前都没喊出狠话,他主人临时给他安排的任务他也没有完成,也许等待他的将是他主人赐予给他的终极欢愉,或者也许下次达克乌斯和他见面到时候,他应该是四臂了吧?
“大人?少爷?”几名杜鲁奇围住了达克乌斯,但并没有上前而是关切的询问情况。
距离不高,达克乌斯只是摔的有些狼狈,并没有造成伤害。但他的内心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也说不出来这种不安的感觉来自哪里或是因为什么。
“没事,沃特,你去把他们都叫过来,检查欧甘石碎片。”达克乌斯趴在沙地上寻思了一下,随即转身并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拿起腰间的海龙皮水壶,摘下头盔喝了起来,喝完开始吩咐道。
喝完水的达克乌斯摘下手套,从盔甲里艰难的掏出那个装有欧甘石碎片的绒布袋。他打开看了一下,有几枚已经碎了,他没有回想他刚才变成昆虫去思考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确确实实有某种存在趁着那个空挡干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