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胜这边紧锣密鼓询问几个服务员时，林默则跟着几个侦查员在后厨询问几个小时前的状况。

    “那个砂锅羊肉我们也不知道啊，炖好了就直接送过去了，中途也没打开过，谁知道里面居然是……居然是人的手脚。”

    说话的是个掌勺的老师傅。

    “那你们有记得多少人进过后厨吗？”

    林默问。

    “这个……服务员来后厨端菜，来来往往的也没几个人特地留意……”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

    林默微微皱眉有些大失所望，至于其他侦查员得到的情报也基本与其一致。

    ……

    林默回到现场后，冯胜便将自己的调查也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死者夏回舟是大学刚毕业，便找到了这份实习工作，从服务员开始干，上的是白班，也就是晚上七点准时下班。

    根据当时一起下班的同事所说，夏回舟下班的时候好像说要去一趟厕所，然后就没出来了，由于一起下班的同事也不顺路，便没有等她，就直接回去了。

    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七点之后。那段时间，刚好第一批警员已经过来了。

    由于一件案子大家负责的部分不尽相同，有些工作较晚，有些则是很快结束。

    先来的一批同事早早开好了包厢等待晚来的同事。

    “七点之后，有没有其他员工来过厕所？”

    “那时候还不忙，很多服务员都是待在休息室玩手机，至于死者夏回舟之所以出现在厕所，可能是因为下班已经离开了休息室，刚好顺便就去了最近的厕所。”

    冯胜猜测道。

    “那客人呢？”

    “2楼基本没什么客人，至于第一批先到的那些同事，现在还在问。”

    冯胜回应道。

    “嗯……现在线索还不齐全，我已经让汪大海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新发现。”

    林默沉吟片刻道，话音刚落汪大海就来了。

    “喂，老林，我问清楚了，在七点到八点之间，男厕所的门口一直摆放着正在维修的警示牌，所以应该没人进去过。”

    汪大海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现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

    听到这句话，一行人很快又移步隔壁的男厕所。

    当他们一扇接着一扇打开那些隔间的门时，最后一间隔间赫然沾满了血迹。

    “四壁都沾满了放射状的血迹……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分解现场了……凶手不仅专业，心也是真的大，在厕所这种巴掌大点的地方完成了尸体切割。”

    看到最后一个隔间的血迹，汪大海忍不住咂咂舌道。

    “嗯，凶手大概率就在这里完成了杀害与分尸，只是为什么肢解完后，凶手要将尸体特地搬到女厕呢，这样岂不是有很大的暴露风险。”

    虽然找到了第一现场，但是冯胜心中又诞生了另一个疑问。

    虽然当时的客人不多，但是在男厕完成分尸后为什么要特地移步女厕呢？

    是源于凶手的变态心理吗？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

    而林默这边更关心的一个疑问则是，死者夏回舟为什么会出现在男厕？

    她不是去上厕所了吗？为什么却出现在了男厕？

    想着想着，旁边正在勘查现场的警员突然来了一句“啧，啥味啊，谁窜裤裆里了吗？”

    “嗯？这味道？”

    林默愣了一下，抽了抽鼻子，仔细闻了一下，之前没注意，现在一闻，空气中的确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屎臭味。

    当然了，这是厕所，有屎臭味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怪就怪在，这个厕所还是崭新的，而且每天有人定期打扫，按理说不会出现如此强烈的屎臭味。

    一边闻着，林默来到了最后一个隔间，抬头看向上面的天花板。

    这边KTV的装饰倒是挺精致，天花板上面还重新铺设了地板，像这种结构通常内部是镂空的，具备一定的空间。

    说起来，陆小涵曾说过，凶手使用的分尸工具，应该是那种小型的医用电锯，携带方便，噪音小，而且足够锋利。

    不过，这样一件物品通常来说不好藏在身上。

    带出去的话，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也许凶器还保留在KTV的某处。

    想到这，林默突然叫来了汪大海。

    “干嘛？”

    “你站好，我要坐你肩膀上！”

    “你这是要上天？”汪大海愣住了。

    “别废话了，快点。”林默催促一声，于是直接坐在了汪大海的肩膀上，然后往天花板来了一拳。

    不出所料，隔间顶上的那块木板松动了，推开之后，林默伸手过去取下几样东西。

    分别是一件医用的小电锯，一件沾满血的塑料雨衣，以及一整套员工服。

    “厉害啊，小林！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你找到了关键性物证！！不愧是你。”冯胜此刻倒是也几乎是对林默敏锐的观察力有些免疫了，但还是忍不住夸赞道。

    “冯大哥，先别急着高兴，陆法医刚才说过了，被害人大概率死于机械性窒息，但是脖子的掐痕却并没有检测出指纹，这说明凶手是带着手套的，在这些东西上面可能很难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林默叹口气，泼了桶冷水。

    一听这话，冯胜的表情果然瞬间就僵住了。

    不过，有物证总比没有好，至少帮他们确认了凶手的作案工具。

    “咦……好臭，你是不是闻到了这味道，所以才怀疑的？”

    蹲在一边正在捡拣物证的汪大海忍不住道。

    “嗯，差不多吧，你看看这个……”

    林默说着顺手拿起一只女式内裤，不出意外的话，这条内裤就是死者夏回舟的，上面沾着大量的屎尿，除此之外，衣物上也有。

    “这是……受害人拉裤兜里了？”

    汪大海盯着内裤脸红了一下，不由问。

    林默白了对方一眼。

    “人死后，肌肉会松弛，尸僵却来得很慢。这一点在肌肉欠缺的女性尸体身上普遍存在，也正因此女性被害人在死后，括约肌很快就会松开，造成大小便失禁的情况，这是比较普遍的。”

    说完，林默试着搜索了一下死者的衣物，结果意外摸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物品。

    “这是……”

    林默看着手中之物愣了一下。

    “这是……小雨伞？！”

    汪大海反应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