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凡再动，身化万千剑招。

    “我于水中悟剑，我从剑中悟道，我从道中悟己。”

    “如今，我弃水，弃剑，弃道，明悟超然己身，重悟我道。”

    “无水之剑始于悟万水之势，动指之间，风无声，临于江，气水如止，身无影，踏水无痕！海纳百川，浑然一著，取其神，忘其形！”

    最后，一口缓缓浊气从李星凡口中吐出，神情之间，犹如返璞归真。

    “剑于我，已然只算肉体之延伸，仅此而已。”

    他随意将惊雷丢弃，双手空空地像苏织珊攻来。

    他化掌为剑，苏织珊神情恍惚地抬剑格挡，竟未伤其分毫。

    “此为何剑？”

    “金刚之剑。”苏织珊下意识道。

    “此为柔水之剑！”

    李星凡如流水袭身，掌若灵蛇，剑指苏织珊喉间。

    “此为何剑！”

    “柔水...不，无水之形。”

    “此为何剑！”

    “这...什么也不是。”

    “何为剑！”

    “我...不知...”

    李星凡突然大喝，“以你最强之攻势，像我进攻！”

    苏织珊恍神间，就听之任之，抬起手中五品灵剑，催动体内一丝灵力，发动堪比化元修士的巅峰一击。

    而后，她才脸色大变。

    “不好！”

    无形之势冲向李星凡。

    而李星凡却只是闭目，伫立。

    而后，剑掌挥出！

    金铁交击之声宛若震裂耳膜！

    苏织珊震惊之刻，眼前的世界瞬间倾倒。

    一声闷响，她被瞬间放倒，高傲的头颅被李星凡踩在脚下。

    泥土的腥气涌入鼻尖，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着地面的磨蹭，与鞋底的触感。

    她的手中，甚至还握着长剑，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几根发丝，这才慢悠悠地飘落在她的前方。

    剑...剑气。

    肉体凡身之人，不靠剑，用出了剑气。

    太作弊了，这是...凡技？！

    “这...这是什么剑法？”被踩在脚底下的苏织珊恍惚开口。

    “想学啊？我教你啊。”

    瞬间，苏织珊所有的自大，傲然，目空一切，自视不凡都被完全摧毁。

    她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我...输了！”

    “苏织珊，你，悟了吗？”

    李星凡移开脚，负手而立。

    “有水无水，只在心中。”

    “有剑无剑，我皆是我！”

    李星凡点头，赞赏道，“此为，自我之剑，是为自我之道也。”

    “师傅，我悟了！”

    李星凡哑然，“你不必拜我为师，我只不过，是见你起了爱才之心罢了。”

    “师傅，你知我心中所求，如何能弃我于不顾啊师傅！”

    “师傅！徒儿求你了，你是不凡之人，天下间没有第二位了！”

    “这是徒儿一直所求的以武入道啊！修仙法门都弱爆了好吗！”

    这...

    “我现在还没资格当你师傅。”

    “师傅，你丹田破碎，想必是来此寻得体修之法，这有何难！我天河宗便有数个体修法门，你我相同，不屑立于逊己之下，只需探得其意，不就可以自创法诀了吗！”

    李星凡闻言，有些皱眉，“你过于极端，不愿学他人之法，你还是未参悟我与你讲的悟己，我皆是我，何必执着于抗拒他人之道？”

    “我皆是我...”

    “师傅，我又悟了！”

    苏织珊喊的有些没脸没皮，上前就抱住李星凡的裤脚不放他走。

    自喻识人善辨的李星凡似乎对苏织珊的心性，似乎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也罢，我倒也有求于你。”

    “怎么算是求呢，做弟子的，帮师傅是天经地义啊！”

    这...

    李星凡又看着苏织珊，有点狗腿子的样子。

    嗯，跟凌玉瑶有些时候挺像。

    李星凡捡起地上惊雷，又上前抓住苏织珊手中灵剑，拽了拽，没拽动。

    他皱眉，看向苏织珊，“此剑名为？”

    苏织珊又要哭出声了，满是不舍，“独...独孤。”

    意为独孤求败。

    “那还不拿来？”

    “那师傅...徒儿用什么啊。”

    “徒儿还没参悟师傅之道，无法随意运用自我之剑...”

    李星凡将腰间铁剑赐予苏织珊，顿时令其感动的泪声俱下。

    “咳，这对你修行有意，自我之道，先不可运用外力。”

    至于他自身的话，已经登峰造极，不在乎外力不外力的了。

    嗯，皆是自我。

    “你师父我没有乾坤袋，你可有多余的。”

    “可否有辟谷之丹，为师不愿在吃食上花太多时间。”

    “可有...”

    “可有可住修识修士稳固境界，修复神志损伤之灵药？”

    苏织珊惨兮兮中又掏出一颗五品灵草，安神洛花，让李星凡眉眼大喜。

    “不错，此为拜师之理，不可或缺。”

    “作为回报，为师自当倾尽全力指教与你。”

    浓眉大眼的李星凡抬头仔细看了看方舟空间。

    嗯，很大，豪华。

    若是思凡...

    最终，在苏织珊极度哀求的目光中，李星凡放弃了开口。

    出来前，李星凡转身对一脸谄媚的苏织珊说道：“你恢复一下，我还是喜欢...你最开始那幅桀骜不驯的样子。”

    苏织珊闻言，抬头，挺胸，目光重复傲然。

    她轻笑间看了看李星凡，眉眼低垂，淡淡点头。

    ......

    飞舟大门敞开。

    李星凡首当其冲大步走出，之后，跟着的是眉眼不屑轻笑的苏织珊。

    “那个凡人，居然还活着！”

    众多修士心中不敢置信。

    长老子嗣目露怨毒，他的手臂，就是因这凡人而断！

    肢体残缺，灵感大损，这在锻体期的逆损是不可为的，哪怕有灵丹妙药重塑身躯，也对后续的修行影响甚大。

    皆是因为这凡人！

    鹰钩鼻何元启面色惨白，身颤如筛，不管这凡人与那少女如何，只凭他安然无恙的一同走出。

    他就知道，他浑元宗怕是要有大劫落下，

    紫霞身躯一颤，宛若卸下千钧负担，被一旁的郭师兄看了个真切。

    竟，真被他猜对了？

    那丹田破碎的凡人，竟有何神异？

    怎能如此不凡？

    郭师兄眉眼轻笑间，心中已有较量。

    苏织珊大喝，“好了，时日已到，都给我进秘境试炼！”

    她一小辈，却直接发号施令道。

    众人莫有不从，逐渐组队进入那金门之中，不敢慌乱。

    苏织珊看向面容呆滞，还未理清发生何事的凌玉瑶三人，想起身旁李星凡交代的事。

    她上前，趾高气昂地指着凌玉瑶，道：“我命令你，给我进这秘境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