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莲花还是个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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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她

    墨雪在很远处就看到了阮瑟瘦弱的身影,在月光下怔愣的站在湖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面这么冷,瑟儿怎生穿的如此单薄?光是这么想着就心疼,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下一秒——

    他看到那瘦弱的人儿,微微往前走了一步。

    然后决然的跳了下去。

    墨雪的心脏几乎瞬间骤停,他仓惶的往湖的方向跑,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用术法。

    他毫不犹豫的跳进湖内,只见阮瑟小小的身子正在不断下沉,双眼紧闭。

    ——就像已经死去了一般。

    可墨雪几次想抓住阮瑟的手,却怎么都够不到,就好像跟她的距离一直都那么远似的。

    终于,他冷静下来,想起了自己还有灵力这件事,指尖微动便掐了个诀,瞬间他就到了阮瑟身边,他搂紧她纤细的腰肢直接冲出了湖面。

    “瑟儿,别睡过去!”墨雪紧紧的抱着她冰冷的身体,手抖的不行,湿透了的发丝贴在他苍白的脸上,身上的衣服不停的滴着水。

    很冷,可此时墨雪的心比身体更冷。

    他直接冲进了江珏的院子,一脚踢开了江珏的屋门。

    “三哥你干嘛!差点吓死我。”江珏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屋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应声倒地,墨雪独有的冰霜气息让他一下子就知道是谁这么晚了敢踹他的门。

    “这么晚了什么事不能明天说?你拆我的门做什么?!”江珏并未细看,以为他半夜闲的没事干,没好气的说道。

    “快救她……”墨雪声音沙哑。

    “你大晚上的发什么……”江珏翻了个白眼。

    “……疯。”点上灯,终于看清了墨雪的模样。

    ——以及他怀里几乎气息全无的阮瑟。

    江珏这回是真的吓坏了。

    他赶忙从墨雪手中接过她,青色的灵息源源不断的渡入这残破不堪的躯体,轻柔的修复着她的经脉以及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墨雪看着阮瑟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的脸,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三哥?三哥!”

    江珏焦急又担忧的声音是墨雪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个两个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江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罢了,等你俩醒了我再问吧。”

    ……

    “瑟儿…瑟儿!”墨雪从噩梦中惊醒,他急促的喘息着,声音里满是惊惧。

    “三哥总算醒了?”江珏坐在案前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瑟儿呢?瑟儿醒了吗?”墨雪没回答他的问题。

    “暂时还没醒,不过三哥要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珏一改往日里不怎么正经的模样,“阮儿是如何弄成这副模样的?”

    “我不知道……”墨雪头痛欲裂,“我昨日回来时看见瑟儿站在院中的湖边,正要叫她,她突然就跳了下去。”

    “三哥在路上可有碰到什么人?”江珏皱着眉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该不会是……

    “好像……”墨雪仔细的搜索着昨夜的记忆,脑海中闪现出一道身影,“碰到了大哥。”

    “你确定你没看错?!”江珏猛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问道。

    “应该没错吧……我实在记不清,当时瑟儿那样,我哪有功夫再去记得碰到过什么旁人。”

    “若真是大哥…”江珏沉思着,“阮儿这样恐怕跟大哥脱不开关系了。”

    “我去找他!”墨雪咬牙切齿的起身,却一个趔趄就倒回了塌上,剧烈的疼痛感让他额头泛起冷汗。

    “三哥别费力气了,还是好好养伤吧。”江珏的折扇遮住了他扬起的笑意,“当务之急,便是等阮儿醒。”

    “睡吧。”他轻晃扇面,一道淡青色的灵力飞向墨雪。

    “你!”墨雪气急,随即便再次昏睡了过去。

    见墨雪没了动静,江珏站起身走近了还未醒来的阮瑟塌前。

    “阮儿……”他伸手摩挲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嗓音柔软,“无论如何,我与南竹永远都是你的哥哥,药宗永远都是你的家。”

    江珏深深地叹了口气,“阮儿,请快些醒来吧,我们很担心你。”

    ……

    沐灼极少见到阮瑟这种模样。

    两个人,一张脸,记忆逐渐变成了两道分叉的小径。

    有关关于红衣的记忆笼罩了他无力的童年,她永远高傲,仰着脖颈,就像一只不折腰的雀。

    他无力的时候仰望着她,跟在她身后,有时悄悄地伸手,在背后描摹她日光下的剪影。小时候沐灼觉得那种好像是爱,后来长大了,又觉得好像不是,更像是他在冗长年岁里偏生出的一点执拗。

    执拗不是爱,只要时间长一点,更长一点,他总能放下那段被时光模糊的感情,就像放下一片强撑不落的叶。

    然后在某一天,她忽然消失了,再回来时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鲜活的阮瑟。

    睁开眼时眸中还带有无知的怯懦,慢慢的那份感情又变成了依赖。

    她用那样一张面容冲他笑,拉着他的袖摆叫他阿兄,红衣从未这么叫过他,他也许从那时候便知道,她不是她,可他依旧选择了沉溺在她的温柔里。

    他年少时就做过这样一个梦,梦到红衣在他面前回了头,笑语盈盈,瞳仁明亮,就像山下饮水的小鹿。

    所以哪怕知道阮瑟与红衣是截然不同的个体,他还是控制不住心底蔓生的感情。

    有时他甚至向上苍祷告,祈求神明眷顾,祈求梦想成真,祈求阮瑟便是真正的阮瑟。

    他的阮瑟,只属于他的阮瑟。

    上苍听到了他的祝祷,上苍同他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