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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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遇人类

    一天之后,无欲迷路了。

    其实山里根本没有路,无欲只能朝着大致方向前行。

    因树杈或带刺野草太多,身上衣服都成了碎布条,腿上、胳膊上到处都是划伤,不过背上的小背包还算完整。

    雾飘过山梁于林间弥漫,除了踩在枯枝上偶尔发出断裂的声音,周围安静极了。

    无欲停下来判断一下方向,觉得要走出这片山岭,就得先穿过这条被薄雾弥漫的山谷。

    无欲于谷底穿行,谷底到处都是几丈粗细的巨树,地面苔藓湿滑,偶尔也会露出暗青色的岩石。

    就在这时,嗖!嗖!嗖!几只利箭激射而至,其中一只冲向小腹,无欲伸手,哚的一声抓住了利箭,这只箭冲击力奇大,被攥住后,兀自嗡嗡颤抖,好一会才停歇下来。

    “咦!不是野兽,快停手。”

    远处有人大声呼喝。

    无欲朝发声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人披着兽皮钻出树丛,其中一人快速奔跑而来,及至来到近前,看着无欲握住的利箭,震惊同时冒出一身冷汗,后怕道:“若非小兄弟身手敏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其实也不怪这几位猎户,此地荒无人烟从未见过外来者,将无欲弄出的动静当成野兽穿行实属正常。

    “我们是谭家庄猎户,小兄弟从哪里来?”

    “我从山里来,要去寻找父母,什么是猎户?”

    无欲带着茫然神情,手里仍然攥着那只箭。

    那人呆愣片刻,心道这位小兄弟竟然不知什么是猎户,看来是从不出门的孩子。

    “猎户就是靠捕捉野兽为生的人,我看小兄弟孤身一人,这山里可不是啥好玩的地方,若你家父母知道你乱寻乱跑一定会非常着急,不如赶紧回去,还是在家等着比较稳妥。”

    “是父母让我去找他们的,没错呀?”

    无欲迷茫起来。

    醒来之初,因为脑部堵塞,对影像中所说之言能记住的仅有只言片语,其中就有去什么一百层找线索这句,可这一百层在哪?无欲对此是懵懵懂懂。

    火灵知晓底细却不说,反正让无欲历练人间,什么事以后再说不迟。

    猎人也有点发懵,看来这孩子不光不知道什么是猎户,脑袋好像也有点问题,这深山老林的动不动就野兽成群,连自己行走其间都要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小心便会丢掉性命,如此的话,有哪家父母放任孩子在如此危险地方乱钻乱闯。

    “这位小兄弟,你如此盲然寻找是行不通的,不如到我们谭家庄先安顿下来,我们也顺便打探一番,若有了你父母的具体消息就好找多了。”

    猎人还是非常有爱心的,想的倒也周全。

    无欲虽然呆傻,感觉这话颇有道理,于是茫然四顾间似乎也不反对和猎人一起走。

    猎人转身吩咐同伴:“今天的收获也差不多了,咱们到此为止,回去吧。”

    几个人点头称是,于是众猎户肩扛猎物,打道回府了。

    在回去路上,猎户头领自称谭大海,而其他几个人都是同村猎户。

    “我们这个弓箭刚劲凶猛,小型野兽能一箭射穿,你一伸手便抓住飞来的箭只,小兄弟练过武?”

    “什么是练过武?”无欲茫然反问。

    “练武就是……”

    谭大海被问住了,心中别提多别扭了,暗道这位看似茫然无知,可提出问题往往令人同样的茫然。

    其他猎人则偷偷笑,心道你谭大海也有吃瘪的时候。

    谭大海思索片刻,终于将练武解释为:“练武就是活动身体,比如你背后背着的这把剑。”

    无欲终于明白什么是练武了,于是痛快回应:“练过。”

    谭大海想到了正题,提醒到:“能不能说一下你父母的具体情况,比如长相穿着之类,我们也好帮你打听。”

    “我一觉醒来便发现他们不见了,三年多了都没回来。”

    无欲带着茫然、伤感神情讲述着,其实也曾问过火灵,问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自己父母啥时走的。

    火灵坦言你睡了三千年,三千年前你父母就走了。

    无欲虽然脑子不好使,可一睡三千年,糊弄傻子呐?于是坚决不信。

    听完描述,谭大海知道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三年时间可不短了,三年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比如遇害了啥的,否则怎会不回来,可这话绝对不能说,否则这孩子肯定受不了。

    一路交谈中,谭家庄很快出现在视野中。

    猎人小组进了村,村里顿时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来看狩猎成果,可村民注意力都被一个衣衫褴褛、背着小布包及一把剑的十二三岁的少年吸引了去了。

    众人疑惑目光投向谭大海,有人调侃道:“哈哈!我说大海,你们从哪弄来个小孩,长得还挺眉清目秀的,啧啧!就是这衣服有点太破了。”

    除了村民,还有个小女孩不错眼珠地瞧着无欲,好奇的不得了。

    因为衣不蔽体,无欲变得扭捏起来,不停用手拉扯着碎布条,恨不得扯长扯宽。

    尽管空间中有很多生活用品,却没什么合适衣物,山中三年,该穿坏的都穿坏了,该小号的都小得穿不下了,此次下山,无欲的裤子就小了很多,像极了八分裤。

    这也不能怪无欲父母,夫妻二人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治病上,实在是忽略了这一情况。

    有村民问:“小朋友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曾无欲,我是哪里人?”

    无欲猛然呆滞,目露茫然,因为脑部堵塞,想多了就会出现如此呆板相,这还是轻微发作,重的那就头疼欲裂了。

    “老少爷们别再问了,具体情况你们以后就清楚了,还是看看这次的收获吧,按照老规矩,谁家相中什么拿粮食或其它东西来换。”

    谭大海说完看向无欲,一直忘了问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好在有村民替自己问了。

    村民闹哄哄的分配猎物,谭大海却不想等了:“咱们走,回家。”说完直接拉着无欲闪人。

    几分钟后,谭大海来到一户石头围成的院落前,喊道:“秀儿娘我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了。”

    家中婆娘迎了出来,这是一位有着姣好容颜的山村妇女,身子骨非常好,行动如风一般,看到无欲先是一愣,然后大声嚷嚷道:

    “我说谭大海,你以后能不能别这般大呼小叫的,孩子一天天大了,你整天秀儿娘秀儿娘的,我没有名字么?”

    谭大海一拍脑门,颇感懊恼。

    “嗬!看我这记性,那个香香啊,这是山里遇到的小孩叫曾无欲,外出寻找父母,我见他孤身一人在山中比较危险便带了回来,你看这?”

    “呦!这孩子长得真是不错哦,就是这衣服太有点看不下去了。谭大海!咱家没有男孩子衣物,你上谭山川家看看,若他家有小孩不穿的旧衣服弄些回来。”

    “得令哦!”

    谭大海答应一声,匆匆走了。

    香香对无欲是左看右看,没完没了的看,从其表情来看对无欲的到来是满心欢喜。

    看了一圈又一圈,香香嘴上也不闲着。

    “不错,真不错,这是哪家粗心父母让孩子乱跑,要是遇到野兽什么的怎办。”

    “好孩子别拘束,你以后管我叫香香阿姨,那个谭大海是我丈夫,你叫他谭叔好了。先进屋来,你一定是饿了,我马上做吃的,这个谭大海,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这回还算做点正事。”

    无欲跟随香香进到屋里,谭大海家比较简陋,里外共两间,外间只有一张床铺,墙壁上挂着弓箭、马刀之类。

    内间无欲没有去,大概是那个叫秀儿的闺房。

    过了一会谭大海回来了,带回些旧衣物来,虽有点旧,可还算干净整洁。

    无欲在背眼处换好衣物,这才显得有些人模人样了,就在这时,从外边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进屋就喊:

    “娘!咱家是不是来了一个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