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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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悲催的马大哈

    流水隘其实是个峡谷,该峡谷就像是在支脉上裂开一道缝隙,从而贯通支脉两侧,因常年有泉水于谷底流淌,流水隘因此得名。

    峡谷两侧山势陡峭丛林密布,而狭长的谷底却平坦宽敞,现在是枯水季节,正适合驼队行走。

    马大哈将手下分成两拨,一拨由二当家率领,蹲守峡口负责封堵杜员外的退路,另一拨由自己亲自带队,负责正面拦截。

    苦等两日之后,探子来报:“报告大当家的,目标不足十里。”

    “哈哈!告诉弟兄们严阵以待。”

    马大哈兴奋不已是哈哈大笑。

    已经潜伏两天了,接到严阵以待指令后,众土匪谁也没敢动窝,只是精神一振,瞪大双眼而已。

    又过了片刻,驼队出现在众土匪视线中。

    赶了很远的路,整个驼队早已疲惫不堪,可为了尽快赶到缘木城,杜员外顾不得休息,一路上披星戴月是匆匆赶路。

    “员外,前边就是流水隘,是咱们的必经之路。”

    向导过来说明情况,至于如何定夺全凭杜员外做主。

    “原地休整,吃点干粮,争取天黑前通过流水隘。”

    杜员外说完看看天色。

    “嗯?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见驼队停了下来,马大哈充满疑惑和焦虑。

    瘦猴军师一见头领患得患失的老毛病又犯了,连忙上前进行心理辅导。

    “不会的,若是对方发现端倪,不会停下来不走,肯定是往回跑呀。”

    马大哈终于将心神稳定下来,又过了片刻,果如军师所言,驼队又开始向前进发了,马大哈心中颇爽,面露得意之色道:“军师分析的在理,给你记下一功。”

    马大哈属于情绪佐佑型的,有些喜怒无常,一高兴,手下平平常常一句话就能立功,情绪不佳时也可能被抽皮鞭。

    驼队蹄声哒哒,进入了劫匪包围圈,一只响箭冲天而起,这是行动暗号,响箭带着蜂鸣尾音惊起林鸟无数,两拨劫匪前堵后截,大呼小叫中呼啦啦冲出山林,将驼队团团包围。

    “是土匪!收拢队形准备战斗。”

    眼见土匪人多势众,杜员外便知道今日凶多吉少,惊慌失措中差点掉下马来,恨只恨选择了这条路,不仅救不了儿子,还会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马大哈得意洋洋越众而出,此时仍不忘劫匪这一“伟大职业”之开场白,双手抱怀面向远空,高声呼喝。

    “呔!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呆,要打此路过……”

    开场白没有表白完,被一旁的瘦猴军师打断了:“大当家的,应该是此山是我呆,此树是我栽。”

    “难道我说错了?我说错了么!去你骂的,一边呆着去。”

    马大哈一脚踹开瘦猴。

    瘦猴军师被踹,摔倒在地又爬了起来,掸掸衣服上的土,好像没事人一般陪着笑脸。

    “怎么样,想明白该怎么做了吧。”马大哈面向杜员外等人。

    “既然好汉为钱财而来,货物留下,留我们这些人一条生路。”

    杜员外别无选择,希望破财消灾。

    “给你们留一条生路,再跑到官府告发我,那样的话我会被通缉,你说是不是?”马大哈嘿嘿冷笑。

    土匪要杀人灭口,杜员外凄苦之余愤然发声:“兄弟们随我一路奔波,没想到今日遭到不测,是我害了你们,可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咱们准备拼命吧,没准临死还能拉个垫背的。”

    杜员外面色凄苦面向众人,蝼蚁尚且偷生,不逼到绝路没人愿意如此选择。

    “员外往日对我们恩重如山,弟兄们一直希望为员外做点什么,可惜没有机会,这次权当回报您老往日恩情了。”驼队中有人义愤填膺,高声表白。

    “我们同生死共患难!”所有人振臂高呼。

    “呵!还挺重情重义,兄弟们也要混口饭吃,没办法。”马大哈说完朝手下一挥手:“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该干活了。”

    其实这个“混”字还是有诸多讲究的,同窗见面一般询问在哪高就呀,对方常常用“瞎混呗”作为回应,表达了低姿态及看淡人生的潇洒,而土匪及街头恶霸的“兄弟们也要混口饭吃”就不是低姿态了,是纯属借口。

    就在匪们摩拳擦掌准备杀人劫货时,山上丛林里走出一个人来,此人也不看看此地什么情况,直愣愣就过来了。

    一位土匪高声呼喝:“你是干什么的?站住!听到没有,我说你给我站住。”

    直愣愣过来的是个少年,背着个小布包及一把剑,正是从伏魔山脉走出来的无欲。

    马大哈一看这傻了吧唧的少年,乐了:“啧啧!我说你是谁家的,没看到你家马大爷正在做一笔大生意么。”

    此时已经过去几个劫匪,嘻嘻哈哈地将无欲团团围住。

    无欲愣了下神,一看几个劫匪没有停步的意思还在往跟前凑,便锵的一声拔出青锋剑,剑指劫匪甲,又急忙指向劫匪乙、劫匪丙,不停发出警告。

    “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马大哈眼前顿时一亮,出声赞美:“嗯,好剑,真是一把好剑,把剑给我拿过来。”

    马大哈吩咐身边的一位劫匪。

    该劫匪手持一把大锤飞奔而去,抡起手中家伙照无欲搂头就打,心想就这样,不打死也会吓得把剑扔了。

    无欲一闪身,青锋剑斜举,就听扑的一声,锤柄断了,锤头落地差点砸着抡锤劫匪的脚丫子,该劫匪拿着光秃秃的锤柄直发愣。

    “哦嗬!真是一把好剑唉。”

    马大哈见猎心喜,忘了自己的大生意,走上前来。

    “小子,这剑归我了,让你见识见识你家马大爷的厉害。”

    说完,马大哈是左晃荡右晃荡,双手右伸一下左伸一下,右脚再高高抬起猛然一跺地面。

    如此怪异行为是武技无影手的起手式。

    起手式完毕,马大哈化作一道残影冲了过来。

    情况如此紧急,也不见无欲有任何反应,直到双方距离不到两米时,无欲也化作一道残影,两道残影刚刚交织,就听马大哈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众人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分开,一条胳膊掉到地上,是马大哈的。

    马大哈鲜血淋漓,脸色苍白,露出不敢置信目光。

    无欲手持青锋剑看向马大哈,马大哈浑身一哆嗦;无欲又将目光看向众劫匪,众劫匪纷纷闪避。

    “三哥,大当家的踩到钉子上了,残了!咱哥俩是不是?”两名劫匪低声耳语。

    “老弟,前些日子我让你藏起来的金银珠宝藏好了没?”

    “三哥,都藏好了,足够咱哥俩娶几房婆娘,再孝敬孝敬老娘,花上十几年没问题的了。”

    “啊!我肚子怎么有点痛?不行我得方便一下。”被称作三哥的劫匪弯腰捂肚大声呼痛。

    “哥,这深山密林的,你蹲下后顾头不顾腚,万一有个野兽啥的咋整?我得在一旁照看着点。”

    两人说完也不等众劫匪作何反应,急忙忙朝不远处密林跑去。

    “呦!我也有点肚子疼,你说怎么这么巧呢,今天吃的东西有点不对劲,不行,我也得去一趟。”

    另一位劫匪也跑着方便去了。

    “呀!你看我这记性,石灰袋还在XX身上,待会将有激烈战斗,少了这犀利武器怎行,我得赶紧取回来。”

    某劫匪一拍脑门想起某件重要事情,立马追下去了。

    “你们这是要跑路呀,大当家的恩义你们难道都忘了?我这就去抓你们回来。小样,还无法无天了。”

    一名劫匪义愤填膺,大怒之下去抓人。

    “你一个人哪行!等等我,咱们一起去抓这几个无情无义的败类,就看不惯这样的,先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时怎么说的,说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结果大当家有难时便只想着跑路,走!弟兄们跟我去抓人。”

    于是乎,十几个劫匪呼啦啦的,一路大呼小叫,奔着丛林下去了。

    一劫匪反应比较慢,眼看同伙都跑了,这才明白过来。

    “大当家的,我得去望望风,万一有官兵什么的从这里经过,我也好回来报信。”

    该劫匪没等马大哈同意,一溜烟似的顺着峡谷就下去了,反应慢是脑子不好用,腿脚还真快。

    转眼间,众劫匪跑的是无影无踪,此地除了马大哈还剩下了个瘦猴军师,瘦猴比较仁义,尽管身上还印着马大哈的鞋印。

    “咱们怎么办?”

    望着愣愣发呆的马大哈,瘦猴军师是焦急万分。

    “走!”

    马大哈只吐出一个字,二人飞快转身,不大工夫便消失在密林中。

    星火土匪团就这样散伙了,星星之火没成燎原之势,火星毕竟太小,也容易风吹就灭。

    杜员外一众人等反应过来,立刻发出喜极而泣的欢呼声,真是劫后余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