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反派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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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医女凌眷

    凌将军此行回京都,仅带了随身亲卫,赵潼赶到与凌将军会合之时,才得知凌眷先行一步,在距京都外几十里一处寺庙看诊,无奈,赵潼只好折返。

    凌眷自幼钻研医术,师承大家,时常义诊,为穷苦百姓诊治。

    斜风细雨,一顶斗笠,身披蓑衣,蓑衣下的药箱是凌眷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直至正午,依旧是阴雨绵绵,看病的百姓逐渐离开,此刻,已没有什么人了。

    凌眷义诊这几日,借宿于寺庙,寺庙外的亭子,距内寺仍有距离,蓑衣方才赠与一位老伯,此时的凌眷,望着连绵不断地阴雨,有些苦恼。

    忽然额前掠过伞檐,伞上画着一朵并蒂莲花,雨水滚落在伞檐,莲花似是盛开在眼前一般。

    凌眷回头,眼前的男子着青灰色锦衣,模样生的极好,眉宇间生的温柔,如清风明月,此刻为她撑着伞,与她还隔了些距离。

    男子垂眸看着她,轻声询问,“姑娘,雨天路滑,可否让在下送姑娘一段?”

    这雨也不知下到何时,若是再不回寺,恐怕连午饭都没得吃了。

    “多谢公子。”说完,凌眷便背上了药箱。

    公子边走边说,“姑娘仁善,救苦难之人于水火,自是会有福报之人。”

    凌眷忽而抬头望向他,“公子怎么知道?”

    “不巧,在下也住在寺院中,这几日看着姑娘操劳,也见到姑娘医者仁心仁术,心生敬佩。”

    对于他人的称赞,凌眷从容地接受,语气平缓,轻声道:“为医者,治病救人已是天性。”

    说着,便到了寺院屋檐下,男子收回了伞,对凌眷道:“在下告辞,姑娘留步。”

    对凌眷来说,此处只是路过,都有着一面之缘,她颔首回礼。

    眼前的男子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午饭过后,有人敲响了凌眷的房门,正在整理医典的凌眷起身开门,是负责后院洒扫的师父,身后还跟着一位气喘吁吁的少年男子。

    凌眷双手合十回礼。

    少年大步跨到凌眷面前,急忙道:“凌姑娘,我是赵潼,威远候府的小侯爷,摄政王有事相求,还请立即随我入京都。”

    凌眷看着赵潼慌张的样子,神色平淡,“我在此义诊的还有几日,家父仍远在京都之外,约定了在此等候。”

    赵潼看出了凌眷对他的不信任,便拿出令牌与一封书信,“此乃摄政王的贴身令牌,还有凌将军交由我转于凌姑娘的手书。”

    凌眷看了一眼令牌,再拆开手书一阅,便立即收拾东西随赵潼入京都,“带路!”

    赵亭玉执政这两日,不少朝臣对他明里暗里地为难他。

    赵亭玉没工夫收拾,打蛇打七寸,赵亭玉逐个抓住他们的痛处,大殿之上反复提及,令他们颜面扫地。

    不得不说,叶昀棠觉着赵亭玉对朝堂之事当真是了如指掌,就连礼部尚书初任时,有次祭礼时少算一项典仪他都知晓,所幸及时补救,未被撤官,只被陛下赐了二十杖罢了。

    赵寅明突然抱恙,底下的人众说纷纭,加上赵亭玉不许他人侍疾,更加重了疑虑。

    以往,元衡对所有事都尽在掌握,但赵亭玉早就把他埋在赵寅明寝殿的内应撤下,一点风声也没有。

    这次,他似乎握不住了。

    正午过后,内侍前来通传,元相特来探望陛下。

    元衡立于殿外,一身墨色朝服,头戴玄冠,广袖下的手指无意摩挲着,漫不经心地看向那扇殿门。

    既然赵亭玉将消息锁死了,那他只好来一探究竟。

    如他所料,踏出殿门的,是赵亭玉。

    “见过王爷。”

    赵亭玉神色冷淡,直接了当的点破他,“周围都没人,元相也不必这般装作客气。”

    “王爷误会了,臣担忧陛下的龙体,特来探望。”

    顷刻间,赵亭玉眼神凌厉,手搭在腰间,蓄势待发,“本王是不会让你进去的。”

    元衡言语更甚,“若是陛下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本相进去瞧瞧,也好多个出主意的人。”

    这话在赵亭玉看来,分明就是不打自招!

    她查到赵寅明的毒,是元衡麾下的爪牙所为,却不知是否元衡指使,不然,元衡也不会来此一趟。

    可话一出,还是激怒了赵亭玉。

    赵亭玉疾风般抽出腰间的软剑,架在元衡的脖颈处,剑锋抵住他的皮肤,只要他微微偏头,就会被划出一道血痕。

    “元衡,你的对手是本王,有什么阴毒招数计谋本王都一一奉陪,可倘若用在陛下身上,本王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将你置于死地!”

    元衡垂眸看着眼前的赵亭玉,眼神坚毅,手中的软剑握得极稳,不动分毫,可见武力深厚,不会在他之下。

    “王爷何必这般大动干戈,本相无论何时,都不会心生谋害陛下想法。”

    看惯了巧言令色,赵亭玉早已无动于衷。

    她极力的说服自己,此刻若是冲动杀了元衡,定会掀起一阵风浪,赵寅明登基初期,根基未稳,还是需要他来镇住那些狂吠的小人。

    但元衡此时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赵亭玉眼中仿佛淬了寒冰,“元相最好将人藏好了,若本王抓住,定让他死无全尸!”

    说完,赵亭玉收回软剑,扬长而去。

    凌眷跟随赵潼入京都时,已然入夜。

    二人携赵亭玉的令牌,一路无阻。

    至天子寝殿,赵亭玉始终候在身侧,赵潼上前,奉上令牌。

    赵亭玉起身,躬身行礼,“凌姑娘,今日恩情,赵亭玉铭记于心。”

    凌眷颔首回礼。

    随即,赵亭玉等人屏退出寝殿,寝殿外。

    赵潼道:“陛下尚且年幼,身体康健,有凌姑娘出手,定会万无一失。”

    赵亭玉看向他,“安慰本王?”

    赵潼要面子,在赵亭玉面前,自然不想表露出对他关心的样子,“谁安慰你了?小爷在关心陛下。”

    赵亭玉向赵潼勾了勾手指头,“去帮我做件事。”

    赵潼眼眸微眯,一脸怀疑地凑过去。

    “据太医令所言,陛下的毒经肺腑蔓延入体,陛下不喜焚香炉,无论是寝殿还是书房,都不曾摆设香炉,那又从何处闻的毒物?”

    赵潼下意识问:“你不会是让我帮你查下毒之人是谁吧?我可没这本事!”

    量力而行,赵潼也确实没这本事。

    “本王没那么傻。”

    赵亭玉看了一眼赵潼,“陛下所有的衣物经浣衣局之手,呈上来的衣物无一不是带有熏香之味,而经手陛下衣物,为此熏香的,共有三人,其中有一名宫女,唤洛禾,近日她已告假回乡,你去寻寻她。”

    赵潼不可置信,“就这?找个小宫女还劳烦小爷大驾?”

    赵亭玉侧眸看他,“入京都这般久了,本王还没到府拜访,不知威远侯身体可还康健?不过按理,应当是威远侯来拜见本王,你不听本王命令,那不如……你回去跟威远侯说说,挑个日子来听本王训诫?”

    威远侯本就是云阳王的下属,得云阳王提携,立了军功,受封威远侯,赐姓赵。

    莫说赵亭玉此刻封了摄政王,即便是云阳世子,威远侯的礼数他还是受得起的。

    赵潼咬牙应道:“是,小爷这就去把人带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