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杀反派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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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起始

    沈负身后跟着几名随从,耳边的附和令沈负笑得放肆狂妄,手中折扇肆意摇动在身前,眼高于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赵潼左右看看,“在哪呢?”

    赵亭玉直说,“你要跟的人,是沈负,接近他,找出他的破绽和罪证。”

    赵潼一脸鄙夷,“沈负那个丑东西,也配与小爷我相交,不行不行!”沈负长相平平,相貌缺点便是塌鼻梁招风耳,可在赵潼眼里,他就是个丑东西。

    赵亭玉耐着性子道:“假意接近,不投入感情。”

    赵潼依旧摇头沉默。

    直到赵亭玉放茶杯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赵潼立马起身,“我这就去探!”

    赵潼后脚便踏进栖月阁,小厮认得赵潼,躬身上前道:“许久不见小侯爷了,今日是找哪位美人?”

    赵潼摆手让小厮退下,“小爷我今日找熟人,不必伺候了。”

    寻了一圈,在二楼转梯处找到沈负,彼时,他正在羞辱一名男子,“你一个小小的司储主事,也敢与我叫板,若你还想在本官手底下做事,便乖乖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便让你家宅不宁,滚!”随即,便将那人踹倒在地。

    男子意外滚扑在赵潼脚下,赵潼顺势而为,假意退了一步,“混账!脏了小爷的鞋履你担待得起吗?”

    抬眼看向沈负,赵潼与沈负有过几面之缘,彼此也都认识,指着地上的人,质问道:“这是你的人?”

    威远侯尚有兵权在手,又得朝廷重用,威远侯的威名人人皆知,赵小侯爷的嚣张跋扈也是无人不晓,沈负自知惹不起赵潼,“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小侯爷,还望小侯爷海涵。”说着指使着赵潼脚下的男子,“还不快向赵小侯爷赔罪!”

    男子慌张地匍匐跪地,身体颤抖着,急忙道:“是小的不长眼,求小侯爷恕罪!求小侯爷恕罪……”

    “碍眼。”赵潼从他身前掠过,径直走到沈负面前,“他是你的下属,什么时候是一个下属来向小爷赔罪的?”

    沈负识趣道:“听闻小侯爷阅美人无数,今日下官便向小侯爷引荐一位,权当向小侯爷赔罪,不知小侯爷意下如何?”

    赵潼顿时面色和悦,“可行。”

    何与诚这几日的行踪,除了偷偷探望家眷,其余并无蹊跷,慢慢地,赵亭玉对他的疑虑减了几分。

    何与诚对朝廷有功,家眷理应得到厚待,无奈何与诚此刻是已死之人,莽撞现身不仅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还会连累家眷,只能远远望着家眷平安。

    赵亭玉备好了礼,只身前往探望何与诚的家眷,算是尽自己一份心意。

    何与诚的宅邸在一处巷子深处角落,门前清扫得干净,可见主人家的用心。

    赵亭玉敲响了大门,很快,大门开了一道缝隙。

    开门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妇人,约莫三十岁的左右,见来者眼生,门并未大开,问道:“你是何人?”

    赵亭玉揖身道:“鄙人姓于,何大人生前与我同在工部为官,听闻何大人遭遇不测,特前来吊唁。”

    妇人怀疑地看向赵亭玉,“前日我家夫君的同僚已来吊唁过,况且生前也未听说有姓于的同僚。”

    赵亭玉道,“何夫人,在下原本隶属于兵部,之前工部人手不足,曾调至工部与何大人做过几日同僚,数月前已辞去朝中职务归隐山野,近日回到京都才听闻何大人不幸遇难。”

    何夫人听着赵亭玉的说辞不像假的,便将他请进门内,“大人请进。”

    入门便是一座院子,再入正堂,屋内陈设简朴,全然不像一位朝廷官员的宅邸,赵亭玉将手中的礼递与何夫人,“夫人,未曾先言便登府门,失礼之处,还望谅解”。

    何夫人也不曾多言,收下了赵亭玉的礼,“多谢大人。”

    何夫人领着赵亭玉至正堂侧角,便是何与诚的灵位,点燃了香,递与赵亭玉,“夫君能有大人如此记得,想必大人定是重情义之人。”

    赵亭玉接过香,道:“何大人为朝廷殚精竭虑,鞠躬尽瘁,令人敬重。”后向牌位鞠躬以示悼念。

    抬头之际,一个小孩儿扑摔倒在赵亭玉的眼前,她连忙将小孩扶起来,哪知小孩胸前还藏着另一副牌位。

    何夫人迅速弯腰将小孩抱起来,念叨着,“瑞儿,有客到访,不可胡闹。”随即看向赵亭玉,躬身致歉,“稚子年幼,冲撞了大人。”

    “无碍。”

    名唤瑞儿的孩子,拿着怀中的牌位,高高地举着,递向母亲,“娘亲,二叔的牌位方才掉下来,瑞儿用抹布给擦干净了。”

    “瑞儿真乖。”何夫人接过牌位,并一同放置在何大人牌位之侧,牌位上写着“弟何卫之灵位”。

    “这?”

    何夫人道:“我家夫君曾有一幼弟,年幼因饥荒丧命,这张牌位,也已供奉了二十余年了。”

    “是在下莽撞了。”

    赵亭玉仅坐了一盏茶的工夫,便离去了。

    回府后,赵潼早在书房久候了许久,见赵亭玉回来,立马起身,“你去哪了,小爷我等得可久了。”

    荣叔随即跟上,同赵亭玉进了书房,并关上房门,“王爷,自何大人殉职后,何夫人为减免家用,遣散了府宅的家丁和婢女,老奴从他们身上打听到,何大人曾记有手札,可这手札恐已烧散了。”

    赵潼摆手道:“烧散便烧散吧,就算找到,也算不得什么证据,王爷,据沈负所说,何与诚在朝中时便与他作对,有一次差些将沈负告上朝堂,后得叶昀棠将此事按下,才未大祸临头,这次他接令押送银两至临江,何与诚与他见解不和,三天两头与他作对,可见二人积怨已深,总之,在小爷看来,何与诚殉职一事没那么简单。”

    “又是叶昀棠?”赵亭玉道。

    赵潼附和着:“可不是嘛,沈负可是叶昀棠最忠心的狗腿子,背靠大树好乘凉,走到哪都有人巴结他。”

    “那何与诚在朝中关系如何?”

    赵潼仔细想了想,“何与诚为人正直且执拗,官场迎合奉承之事,他极少参与,因此在官场上受到不少排挤,唯一好友便是工部下属,屯田主事张循,此人与何与诚性格相似,年龄相仿,二人惺惺相惜,与何与诚不同的是,他会装傻,规避许多糟事烂事,为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忽然,门外急促的脚步声渐近,随之便听见喊声,“求王爷告知,下官何时能到陛下面前申冤?”

    赵亭玉示意让赵潼回避,荣叔才开了房门,只见何与诚俯跪在地,“要见陛下,本王随时都可引见,可见了陛下,你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