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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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要裂开了

    睡不睡?这是一个问题。

    睡了会痛苦,不睡又困。

    陈禁就在这纠结当中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中,依旧如同昨晚那样,全身如同有无数小的能量在游走,是自己痛苦不堪。

    只是今天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当然,痛苦也更加真实了。

    这不是梦!

    陈禁现在更加确认了,没有梦境会如此真实。

    那么现在的情况应该是自己入睡以后,意识便进入了某个空间,从而承受痛苦。

    虽然在痛苦当中,但陈禁感觉自己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这样清醒的意识之下,陈禁所有的意志凝聚为两个字:

    “醒来!”

    ……

    昏暗的囚室之中,陈禁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时有些恍惚。

    他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透过小窗,他看到了外面依稀亮着几个星光。

    很显然,现在是在深夜,距离自己睡下并没有过去多久。

    而自己刚才则是在梦境当中自主醒过来的。

    现在陈禁对自己的梦境越来越奇怪了,但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自己的梦境是痛苦的来源,不做梦就不会痛苦,而不睡觉就不会做梦。

    于是陈禁决定不再睡觉了——梦境中那种真实的痛苦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陈禁就这么抱着膝盖坐在草席之上,无聊之中他忽然听到对面的囚室传来一阵阵呢喃。

    “我要裂开了……我要裂开了……我要裂开了……”

    这声音引得陈禁心中一阵发毛。

    他借着一点光亮朝对面看去,发现高峰此时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对着墙壁一遍遍地说着:“我要裂开了……我要裂开了。”

    陈禁不知道高峰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得隔着两个铁栅栏,开口问道:

    “高峰,你在干什么?”

    由于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囚房里一片安静,虽然也有不少磨牙和打呼噜的声音,但陈禁的声音很清楚。

    可对面的高峰却好似没有听见一样,依旧继续对着墙壁一阵阵地说道:“我要裂开了……”

    他体内有东西!

    在陈禁的感应中,高峰有许多那种灰色的能量在流转,只是这次他体内的灰色能量似乎受到了禁锢一样,不能被陈禁脑海中的铜珠给吸收过来!

    这还是陈禁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又试着叫了两声:“高峰……高峰……”

    而此时高峰忽然转头,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陈禁,看得陈禁背后一阵发凉。

    陈禁咽了口唾沫,没有再说话。

    接着高峰又转过头,继续呢喃着:“我要裂开了,我要裂开了……”

    就好像得了癔症一般,难道是他体内的灰色能量造成的?

    陈禁猜测,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面对高峰这种情况,他只能不再理会。

    伴着耳边高峰的呢喃声,陈禁就这样坐了一夜。

    奇怪的是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高峰忽然不再呢喃了。

    陈禁特意关注高峰,发现自从天亮之后,他整个人就变得正常了。

    他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床铺,然后跟着所有人一起走出囚室,到食堂吃饭,表现得如一个正常人一般。

    然而到了这天下午,意外却发生了。

    ……

    魏铜是禁灵狱的一名狱囚,今年已经是他进入禁灵狱的第五个年头了。

    他是因为致人严重伤残才被关进来的——那个与他发生争执的小子被他一气之下废了灵海,随后又将其四肢打断,使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废人,据说那小子现在只剩一个年岁已高的老母亲在供养着他。

    刚进禁令狱时他是极其恐慌的,自己赖以横行的修为被封住了,没了修为,自己所有的自信和勇气便都没有了。

    刚来的第一年,他是被欺负过来的,总有一些老囚犯仗着人多力大来找他麻烦,美其名曰:调教新人。

    好在他还是足够机灵的,在被欺负一年之后,他总算摸清了禁令狱里的情况。

    然后靠着自己的舔技,成功抱上了一条大腿——铁哥。

    可以说,在禁灵狱当中,除了狱使和元叔,他便是最大的。

    失去了灵力,囚犯们最能倚仗的便只有胆量和体格以及手腕,而铁哥无疑是最不缺这三样东西的人,所以他拥有一众簇拥。

    仗着铁哥的势力,再也没有其他囚犯敢惹魏铜了,而是变成他惹别人了。

    在这几年里,他最爱做的事情便是调教新人了。

    前几天来了一名叫陈禁的小子,只有十四五岁,瘦弱不堪,这是他最喜欢调教的一类新人。

    好欺负,又不怕被报复。

    可结果却被铁哥告知这小子有狱使撑腰,不能招惹,他也只能作罢。

    好不容易昨晚又来了一个新人,叫高峰的,看起来不怎结实,也没有什么后台,手痒的他自然要对其好好调教一番。

    在院子里放风的时候,魏铜带着两名壮实的小弟找到高峰。

    此时的高峰正坐在一旁发呆。

    魏铜走过去,冲着高峰喊道:“新来的,你过来!”

    然而高峰却没有理会。

    见状,魏铜冷笑,新人总是搞不清楚状况,不知道自己现在几斤几两,

    所以才需要调教嘛!

    魏铜猛地一脚踹出,他此时站着,而高峰在坐着,这一脚下去,正好能踹到高峰的头。

    这一脚下去,魏铜已经能看到高峰倒地不起的狼狈模样了。

    然而下一秒,这狠毒的一脚却停在了半空。

    拦住这只脚的是一只手,高峰的手。

    魏铜惊讶地看着高峰,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的修为不是应该被封住了吗?

    更让魏铜惊讶的是高峰此时的模样,他脸上布满了青黑色的脉络,眼睛弥漫着诡异的绿光。

    高峰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还没有等魏铜多想,高峰忽然抓住魏铜的脚踝,猛地一拉,将他整个人拉起,从头顶甩了过来,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魏铜一下子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血从他的鼻子嘴巴耳朵中流了出来。

    他惊慌不已,扭动着身子想要逃跑。

    可高峰一下子骑在他身上,力大无比的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冒着诡异绿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魏铜带来的两个结实的小弟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抓住高峰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开。

    却没想到面对比他们瘦弱得多的高峰,他们却怎么也拉不开。

    这边的情况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铁哥见状,连忙带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囚犯冲了过来。

    十几个人废了好大的劲才给高峰拉起来,然而此时魏铜已经被掐死了。

    然后被拉起来的高峰开始发了疯似地攻击其他人,他布满紫黑纹路的脸庞看起来格外吓人。

    他力气极大,面对着十几个囚犯,他一拳一个,哪怕是满身肌肉的铁哥也被他一拳撂倒。

    此时在一旁的狱使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冲了过来。

    最先赶来的是吴狱长,他速度极快,两个呼吸便赶到了。

    随后吴狱长右手对着高峰虚抓,正发疯的高峰直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任他再大的力气也施展不出来了。

    虚元手!

    刚才还威猛无比的高峰此时却像一个小鸡仔一般被虚元手给提溜到吴狱长面前。

    一众被打倒在地的囚犯羡慕不已,若不是了体内没了灵力,他们也不至于被高峰一拳一个。

    看着高峰此时的模样,吴狱长皱了皱眉头,说道:“看他这样子,莫非是得了魇症?快去请元叔过来。”

    不一会儿,元叔过来了。

    “元叔,您看看他这是什么情况?”吴狱长对元叔很是恭敬。

    元叔点点头说道:“我需要近身才能确认情况,你先用锢身术将他全身锢好。”

    “好的。”

    只见吴狱长双手掐诀,一道浅灰色的灵光没入高峰的身体当中。

    高峰身体一顿,原本使劲挣扎的他顿时停了下来,以一种极其怪异的方式滞留在半空中。

    元叔便接近高峰仔细端详片刻,有用两指搭在其手腕之上,然后叹了一口气:

    “果真是得了魇症,狂心裂体症。

    发病之初会感觉体内裂痛难忍,神志不清,随后便会使其体内灵力溢散到筋肉血液之中,从而使肉身力气变大,并且出现幻觉,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可惜了,若是晚发病两天,待其体内灵力在禁灵狱当中溢散干净后,便不至于得此病症了。”

    说到最后,元叔微叹口气,表示惋惜。

    “狂心裂体症,怎么会?他昨日才来,修为又是贯元境,按理说进入其体内的魇气应该不足以使其得此魇症吧?”吴狱长疑惑。

    “这狂心裂体症是急发症,应该是他从外面便被魇气侵体,只是一直潜伏,进入禁灵狱中才爆发出来的。”

    “元叔,那他还有救吗?”吴狱长问道。

    “原本在其发病之初就救治,还是有可能治好的,但现在其体内灵气与魇气已经彻底混散在一起,再难救治了。”元叔缕了缕胡子说道。

    吴狱长知道元叔清魇之术的高超,连他都说不能治,那便真的不能治了。

    “不能治便不治了,反正他也是个杀人犯,死了不可惜。”吴狱长自我安慰似的说道。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若是不治,他最后会怎么样?”

    “他会……”

    “他体内有东西要出来了!”元叔话未说完,旁边站着的陈禁忽然惊呼道。

    其实陈禁明显感觉到高峰体内的灰色能量忽然变得十分紊乱,似乎快要透体而出。

    本来陈禁的性格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而这高峰跟他也没有太大关系,这整件事情他只是一个看客。

    但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事关人命,于是不自觉说了出来。

    陈禁刚刚说出这句话,被锢身术禁锢住的高峰忽然摆脱了控制,抱住身体惨叫起来。

    叫声凄厉无比又充满苦痛,即使是场上那些心狠手辣、心硬如铁的囚犯听到了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高峰额头上开始出现一条血线,血线折曲地往下延伸,从鼻子到嘴巴,然后是下巴、脖子……

    后面的血线被囚服遮盖住,看不到了,但从他灰色囚服上渗出的血迹来看,这血线定然是蔓延到他的躯干之上!

    看着高峰头上渗出的折曲的血线,陈禁忽然想到了某个事物——缝,一条裂缝!

    随后,高峰的脑袋左右两半忽然倒向两边!

    就像昨天晚上高峰呢喃的那句话——他裂开了,字面意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