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天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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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叶一支花

    “师傅,早!”

    “早!”

    “包子买回来了,洗漱吃包子。”

    “好!”

    花都镇,福源客栈,二三三房里,陈京墨在这里住了三天。

    花都镇也是山林比较多的村镇,它周围环境山清水秀、风景优美,这里的烧鸡确实是好吃,山林的沟谷里,还长有很多地方都没有的中草药材,比如重楼。

    重楼,也叫七叶一支花,也叫蚤休。它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凉肝定惊之功效。

    在陈京墨前世,他就记得张至顺道长很推崇这味药,他流传下来三大秘方的七枝灵,就是用重楼、扣子七、灵芝,按一比一比零点二的比例量,打粉配成,专治各种癌证和妇女血崩。

    那时,还有很多生活在秦岭当地著名的山草药郎中们,他们也很推荐这味药,据他们所讲,重楼这药是大自然的奇药,无论什么疾病,药方上加一点重楼下去,就会加强那剂中药方的疗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谁用谁知道。

    陈京墨就不知道,他在前世,没有用过重楼这味药治病,主要原因是贵,那时候的重楼,种植技术跟不上,野生的周期又长,要五年生以上重楼才能入药,物以稀为贵,结果就是,那个时候的重楼,已经炒到了一千元人民币一公斤了。

    当陈京墨在花都镇一个山谷边上,发现了一株有着由一圈轮状七片叶子中冒出一朵花的小苗时,他就决定住下来,挖一点这些因为以前穷而买不起的传说药材。

    早上,陈京墨吃完两个包子,喝了点水,拿着木棍、水壶和小药锄,就带着张赭实出门了。

    这两天他们都一直在附近的山上寻药,中间有寻到过几株七叶一支花,不过都是太小株了,太小挖下来也达不到药用,还是放在那里留给后来人吧,所以这两天他们都是两手空空,今天,他们的目标是双皇岭。

    双皇岭是花都镇这里最高最大的山峰,远远望过去,两座主峰相连叠折,像面对面的俩个人在对视、争霸,村民们就称它叫做双皇岭。

    陈京墨的想法是,在这两座主峰相连叠折的中间,肯定有一条比较大的山谷沟,七叶一支花,它就喜欢生长在这些阴凉、潮湿的山谷沟里,那里应该有很多。

    两座主峰看上去不远,但要走路、爬山过去,就要时间了。

    陈京墨用木棍开路,带着张赭实,从辰时一直走走爬爬到午时,中途喝了次水和吃了个馕,才终于爬到了那两座主峰相连叠折的中间处。

    那里确实是有一条很大的山谷沟,但是从这里看过去,密密的野草野树丛边上,还有个很斜的徒坡,徒坡全是那些碎石土渣,那里站不稳人,旁边没有路下去。

    没办法,陈京墨只好在周围找来了好多酸叶藤,一头绑在徒坡的树干上,一头绑在腰间,手拉紧了,慢慢放,双脚慢慢的往下滑行,滑过了徒坡比较危险的碎石渣土群后,脚落地,路就开始平整了。

    沿着走下去,又有很多密密的大树挡住了视线,穿过这些树林,整个山谷沟才得以看得见,山谷沟里面也有很多大树遮阴,走到中间处,群群落落的黑色大石头堆有很多,有一条一米左右宽的山泉小溪,从山顶处流下来,没有声音,但清澈见底,底下全是一些小石头和树叶,偶尔可见石头边上有几簇绿色的水草。

    “呼,好清凉哦!”陈京墨踩在石头上,在小溪边洗了一下手,再捧点水洗了一下脸,感叹道。

    徒坡两侧的大树,一排一排的,像供桥一样的遮住了整个山谷沟,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越过一排又一排的树木中间,留有大约五十多米的空间,有山泉流下来变小溪,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黑色石头,层层往山下铺下去。

    这个放在前世,应该是极品的网红露营打卡圣地,陈京墨观察着周围在想。

    “师傅,你看,这是七叶一支花吗?”

    张赭实跑在前面,惊尖了起来。

    “哪里?”

    陈京墨快步走了上去。

    果然,在溪边的一块大黑石头旁边,有一株母指般粗的茎,笔直的茎干里,由一圈轮生的叶子里冒出一朵花,花的形状像极了它的叶子,轮生叶成环,花瓣轮状成环,象八卦一圈圈推进的物质能量的化生与转化,提示破旧生新的作用,其直冲向上的茎,有厥阴冲气之象,而厥阴冲气,正是推动八卦运行的原始动力。

    花的结构也很特别,叶心如轮状会开花,花萼为绿色,花瓣呈细丝带状,下轮状叶大、上花轮状似叶,故外表像极了一层又一层的建筑物,这应该也是“重楼”命名的来由。

    “对,是七叶一支花!”陈京墨惊喜地说,找到了,真的找到了,不容易,终于找到了。

    “算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七片叶,一朵花,每株只生一茎开一花,所以叫七叶一支花,哈哈!”

    陈京墨大笑了一下,招呼张赭实:“来,挖,这么大的茎,里面的根肯定很大!”

    “范围挖大点,别伤到根了。”

    陈京墨和张赭实,风风火火的拿着小药锄,很快地,就把这七叶一支花的根给挖了出来。

    “啊,好大!”陈京墨捧着像手臂般粗的根,拿去山泉溪水处冲洗干净泥土,拿起来对着张赭实说道:“看到没有,这根,一层一层的,像楼房一样,所以叫重楼。”

    “嗯。”张赭实小心翼翼双手捧接了过来,张大眼睛,仔细观察着。

    陈京墨这时也很开心,他站在石头上,张开双手,指点四周,开口说道:“你看看它这里的生长环境,潮湿,阴凉,所以,七叶一支花,它是性寒,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在水边生长的植物,都有排水功能,所以它消肿止痛,你拿一小块试咬一下,苦味的,苦入心,看它外表,色白,白入肺,它有凉肝定惊的功能,入肝,所以,重楼它入心肺肝三经。性寒,但它又是阳药,喜欢生长在深山阴湿之处的阳药,这种特性,它对治“阴阳舛错”的该动不动的热郁于中、该静不静的癫痫弄舌。它还有一个名字又叫蚤休,就是停止跳动之意。”

    陈京墨指着这株七叶一支花,一点一滴,针对着周围的风景环境,详细地给张赭实讲解。

    张赭实在旁边,很认真的听着,他把师傅的话,暗暗地记在心里,心中又有点不解地问道:“那师傅,重楼这味药,它的特性,是升还是往下降?”

    陈京墨回答说:“重楼,药用是它的根,刚才,我们挖它的根时,你有没有注意到,它的根,长在泥土里不深,是平于地表生长的,它不用的根须状细根,才会向地下生长,这就代表什么,代表重楼入药时,它是没有降性的,其性寒,主收。收什么呢,入肝经,就收肝火太过,入心经,就收心太过惊慌,入肺经,就收肺痈肿热毒。”

    “嗯,原来是这样!”张赭实点了点头,默默地记住了师傅的话。

    沿着山泉溪流往下走,得小心地跨过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偶尔,在石头边上,会发现有红色的小螃蟹,它受到惊吓,嗖一声,就闪进了石头块最下面,石头边上最多的是那种黑黑尖尖的山坑螺,也有看见鱼,不过都很小,像小手指这样,圆圆的,一群群围着石边的青苔在打转。

    “师傅,快看,这里又有一株七叶一支花,还有对面,又有一株!”

    张赭实的眼睛比较尖,每次都是他先发现的。

    陈京墨望了一下,说:“把这株大的挖了,我们就回去,剩下的,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好!”张赭实和陈京墨他们,又小心翼翼地清理好周围位置,拿起锄头挖了起来。

    这株的根也很大,差不多有三斤左右,陈京墨把它清洗干净,用袋子装好,就继续和张赭实,拿着锄头和木棍,慢慢的越过一个又一个的石头,试着看看,能不能从这里走下山。

    “师傅,这个是什么呀?”

    张赭实忽然在一个大石头的青苔上,发现了一丛碧绿色的植物。

    “我看看,啊,是石菖蒲!”陈京墨走近过去一看,惊喜的喊道。

    “石菖蒲?是中药材吗?”张赭实问。

    “对,很好用的一味中药材!”陈京墨蹲了下来,指着山泉溪边大石上的青苔上,顽强生长着的那一丛碧绿,又给张赭实讲解:“你看它是生长在这阴湿的环境,但它是辛温香散的。你捏一张它的叶子来搓一下,再放在鼻子闻一闻,很香的!”

    张赭实听了,捏下一片石菖蒲细长的叶了,放在手心里搓搡了一会,他放在鼻子一闻,眼睛一亮。

    “怎样?什么味?”陈京墨笑着问。

    “很香,清香!”张赭实回想一下,说:“感觉这种香气,让人闻到了,头脑忽然清醒那种。

    “嗯!”陈京墨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所以石菖蒲它有一种功效,是提神益智,它靠的,就是这种香气,所以这种药,不能久煮,久煮了,就会把这香气散发完了,就达不到治疗效果了,它还有一个比较常见的功效,就是开窍祛痰,我们常说的心包窍有痰水,人就会晕迷,也叫痰迷心窍,像陈皮半夏这些普通的祛痰药化不了,那还得靠石菖蒲来!”

    “哇!那它很厉害啊!”张赭实抚摸着这一圈的碧绿丛,抬头问:“师傅,我们挖一点回去不?赭实有点笨,吃了它,会不会益智变聪明?”

    “你不笨,师傅说过的话,你都记得清清楚楚!”陈京墨笑着说,接着,他又假装很神秘的样子,轻轻说道:“石菖蒲,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你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化湿,像那种慢性鼻炎、鼻窦炎,每年到了秋冬季节,就会不停流鼻涕的,用石菖蒲效果特别好,加上苍术、辛夷花,按同等量的比例,磨成细粉,拿个小竹管,一喷鼻子下去,立即就通了。”

    “啊?这么厉害?”张赭实听了,睁大了眼睛。

    陈京墨笑了笑,指着那一丛石菖蒲,继续说道:“嗯!它效果,谁用谁知道。你把它挖出来,它的药用部分,也是根部,它的根部有九个节,所以它也叫九节菖蒲,你挖出来数一数看,是不是九个节!”

    “好!”张赭实兴奋地应着,他就开始拿着锄头来挖了。

    因为石菖蒲是长在石头上的青苔上,把那一层青苔扒下来,整簇的石菖蒲都在上面了。

    张赭实小心翼翼地把石菖蒲一株一株地从青苔上扒了下来,又听师傅的话,把那整块青苔放回原处,期望它下次还能再长出一堆石菖蒲,帮助更多需要它的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张赭实双脚泡着山泉溪流上,把洗干净了的石菖蒲数了数,举起来兴奋地朝陈京墨叫道:“师傅,是九节!九节菖蒲!”

    “呵呵!”陈京墨望着张赭实那开心的笑容,他也笑了。

    忽然,陈京墨耳朵动了一下,他的脸色奇怪了下来,朝山下望了望,回头对张赭实说:“你快跟上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