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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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为什么会突然破坏君臣默契呢?

    “辅机?”李元婴醉眼迷蒙地搂住长孙无忌的脖子……也许是肩膀,都囔道。“别家都送美人给某,你却吝啬到连个舞伎都不送,过分了哦!”

    刚才拿错酒壶了,拿的不是郎官清,而是蜀山春,真的不是装醉。

    大着舌头轻声抱怨道:“想当年,还是你介绍北里给某,说那里的小娘子各个俊俏,不止俊俏还比宫女儿知情识趣,惯会小意服侍,身娇体弱易推倒!”

    厅堂里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众人目光看向长孙无忌,包括李世民和在厅堂里服侍的大小宫女。

    长孙无忌脸色涨红地张了张嘴,发现他百口莫辩,说没说过类似的话?当年滕王就说过是某告诉他北里的,某又确实和他提过北里……陛下和房玄龄等人亲耳听到,不可能忘却。但事实是,某只提过北里,没有说过后面的话,滕王此时明显处于醉酒状态,某和他怎么可能辩驳出黑白来?可……可若是不辩驳,以后再没机会能解释清楚,某……某忒冤了!“噗”一口老血别无选择地喷出,除了当场晕倒,就只剩下当场晕倒……

    ……安静的厅堂变得喧嚣起来……

    李元婴:“……”

    你们动不动就吐血晕倒的技能,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吗?这演技的水准也忒好了些,想吐血就吐血,如此卖力的沉浸式体验,就不怕会造成贫血吗?

    关键是,某又没有怼你,你晕个锤子啊?!

    “幼弟,我扶你回去歇息。”徐王李元礼悄悄走到李元婴身边,将蒙圈中的他扶起,绕开众人,朝寝殿走去。

    不能等二兄回过神来再离开,长孙无忌与高俭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止是姻亲,更是从少年知己到如今的君臣相得……就算不挨顿揍,挨训甚至罚没俸禄是少不了的必然流程。但幼弟躲开了,二兄走到寝殿的过程,怒气值会逐渐减低,见面之前有可能就反应过来,长孙无忌的晕倒不怨幼弟,毕竟幼弟说的是事实,夜宴也本就是谈谈风花雪月和美人风姿的场合。

    李元婴没有拒绝李元礼,酒醉三分醒,某又没有真的晕倒到不省人事,只是……长孙无忌的吐血晕倒,有点忒假了吧?某说的那几句话,对他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别说是他这个权高位重的司空,就是躲在角落奋笔疾书的起居郎上官仪,也不会因为这么几句话受到影响。

    眸光微凝,恍然都囔道:“阿兄,长孙面团故意陷害我,他绝对有大阴谋!”

    “闭嘴!”刚走过准备帮忙扶人的李元嘉,轻拍李元婴的后脑勺,低声提醒道。但凡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长孙无忌想坑鱼伯,但这话不能从鱼伯嘴里说出来,他说会把事情弄得复杂起来,很有可能最后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平衡局。

    李元婴委屈巴巴地看了李元嘉一眼,直接歪头倒在他的肩膀上:本人已醉,请勿打扰。

    李元礼:“……”

    李元嘉:“……”

    望了眼三人远去的身影,李世民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下:献陵还是晚几日再去,让阿耶安生过个冬至节……都是竖子!

    目光转向依然昏迷的长孙无忌,眼神里有怅然有失望,更多的是怀念:原来的君臣默契哪里去了呢?

    ……

    等李元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呆滞地看着房梁,过了两三分钟才反应过来,此时身在立政殿西偏殿寝殿,转过头看向床头柜上莲花琉璃灯:李二凤与政事堂群臣之间的关系,其实更类似郭德云和于大爷的关系,说白了就是捧跟和逗跟的关系,默契十足有来有往之后,河蟹欢腾中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们犯言直谏拿某位炀帝说事,某虚心接受你们的建言……事情大抵到此结束,绝不会像大明的那群忠臣,不是撞柱子就是跪在金水桥

    日以继夜无休无止……你敢不听我们的肺腑良言,我们就死给你看,死给天下人看。

    比如说贞观四年,李二凤觉得洛阳宫殿太破旧,提出要修乾阳殿。给事中张玄素认为大唐刚安稳没多久,正是百事待兴处处用钱的时候,李二凤应该以某位炀帝为戒,大兴土木相当不合适。李二凤虚心接受意见,下令所有作役,宜即停之;中间还不经意间创造了一个千古名句:众人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

    贞观五年,李二凤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乾阳殿的残破,认为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命人重新开工修建。十六兄的岳父大人民部尚书戴胃,再次犯言直谏,吧啦吧啦一顿之后,李二凤再次虚心接受意见,并使出升职加官赏赐银钱的皇帝派万能三连招,后续的事情很多,却没有任何下令停止修建的意思。

    更不要说后来修建翠微宫,飞山宫等大批宫殿时,大唐的忠臣们说话说的那叫一个狠绝,不是列举一人就役,举家便废,田园荒芜,杳无人烟等等人世间不忍睹之惨状,就是当面指责李二凤为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妥妥的桀纣牌昏君,但没有任何人去撞柱子,更没有长跪不起的愣头青。

    所以,贞观年间留下无数君臣相得的佳话,堪称君臣相处之典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在如此河蟹美好的时间,长孙无忌的晕倒,就显得万分诡异和离谱,某既没说他里通外国坑害大唐,也没说他偷偷摸过宫女儿的小手手,他为什么会突然破坏君臣默契呢?

    “王爷,喝点果子饮醒醒神,还是喝点安神茶?”牡丹从外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温柔地低声问道。

    李元婴坐起身来,揉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叹息道:“一杯冰镇果子饮,现在几点了?”

    那一壶的蜀山春,大概有半斤,勐然喝下如此多的烈酒,醒来又如此迅速,酒量还不错,比原来只差一点点。

    牡丹从旁边的木桶里取出凤梨果子饮,又将冰块碾碎加入琉璃杯中,低声说道:“王爷,刚过子时,陛下没有回东偏殿,在晋阳公主原来的寝殿歇下了。”

    李元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