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火，四周就会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深约数丈，五间房大小的地下广场上，一百多人正在听训话，没有一人敢吱声，图咖也在其中。他成了人奴，被卖到山中，要终日不见太阳，在矿洞里开采灵石。

    “……看到了吗？这就是偷灵石的下场，”泰阳指着一具断了胳膊，没有头颅的死尸，给时间让一百多人奴看。

    “在这里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有无尽的黑夜和我。我很仁慈，只要你们好好干活，饭管饱，工作结束后，锁上链子，钻进笼子，你们可以吠，可以睡，我不会干扰，但是唤海成功了，偷灵助境的贼，和他一样不得好死。”

    泰阳又指了指躺在地上，死去一段时间的采灵人奴。

    索拉每天心中念着：“人世间啊，梭传缘，咫尺天涯一线天。真与假，是与非，道德辨，不如菩提一念。

    祈求天啊，无他愿，默默守在君身边。思不断，言未完，婆娑眼，望秋水盼盼盼。”等自己魂牵梦萦的情郎出现。

    武天恩派到瓦尔登军营中的人，告诉郑林风，图咖失踪了，他不相信，又差人假扮运粮卫兵，多次暗查，无果，像霜打了的茄子，阴着脸，返回啸月山林风洞。

    胡闹一直瞒着，没敢把图咖失踪的事，告诉胡说与欧阳天意，他想等着奇迹出现。要不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栽培自己的霍十三。就是告诉了，也没有用，每天都有人出去寻找，方圆几百里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徒增他人心伤。

    举着火把，沿着时高时矮的山洞，缓慢前行。洞壁上有时漆黑一片，毫无光泽；有时星星点点，彩光熠熠。

    “好奇吧，我刚来时也这样，”

    “桥哥，那些星星点点是断了的灵脉吧！”

    “你知道，以前下过灵矿？”

    “第一次下矿，仅仅听其他人说过几嘴，但不详细。”图咖没有明说自己在书上看得，他怕一不小心，身份遭到怀疑，招来灭顶之灾。

    “灵脉是灵石与灵石之间的纽带，和树根差不多，有粗的，有细的，有长的，有短的，顺着粗的长的灵脉就能找到灵仓。咱们干得就是找灵仓，然后背运灵石。要是运气超级好，找颗灵王也是有可能的。那些小光点是灵脉末端，因为其所在的灵脉价值不大，就幸存下来了。陪着我度过了三年六个月又十八天了，”谷桥无奈地说着。

    “记得这么清楚？”

    “每每休息，就是一天。在这终日没有太阳，没有星星，不辨方向的洞穴中，像老鼠蚂蚁一样活着，再不记个时间，心中没有光亮，就会彻底死在黑暗之中。”

    “记时间真有用嘛？锁骨被穿，干完活又得锁上，想逃出去堪比登天。”图咖试探着，他想看看谷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也得记，咱们是人不是人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万一哪天离开了这鬼地方，不就可以重新在世为人了吗？”谷桥目光坚定，神情刚毅，三年多的非人折磨，也没有磨灭他心中活着的希望。

    “桥哥，那偷灵石的是怎么被发现得？”

    “灵石大丈夫似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只要体内灵气稍减就会喷涌而出，化为粉末，融于大地，不易分辨。泰阳那个狗娘养得，隔断时间，就会故技重施，说有人偷灵石。一来，处死那些有病的或干活慢的人，震慑人心，驱使咱们好好干活；二来，吓唬吓唬那些机缘巧合，唤海成功的人，使其不敢有非分之想。但是千万不要偷灵石，量大了，一旦留下粉末证据，必死无疑。”

    “嗯，我记住了。”

    图咖跟着谷桥深一脚浅一脚，有时能挺着腰杆，舒舒服服走一段；有时又不得不低下头，躬着背，像背着整座山，忍痛前行。

    忽有一洞口，霞光闪闪。即使熄灭火把，也能环视四周，犹如看见了世外桃源的入口。

    “到了，这里就是灵仓口。现在还不能把它凿大，只能这么小，要不里面的灵石就像豆子一样，冲出来，铺在咱们脚下，与碎石掺杂一起，到时捡石缝里的灵石就费劲了。等到里面不再大量涌出时，才可以把洞口扩大，进去一袋一袋的装。”

    “咱们把地上的碎石全清了，弄平整，把灵石放出来，多亮堂，比这火把强多了吧！”图咖有些兴奋，他最缺的就是灵石，恰巧，眼前就有大量的灵石，如果全弄出来，吸收一些，也看不出来。

    “那可不行，要是全放出来，泰阳那个王八蛋就会起疑心，到时咱们就惨了。上次有个人踩脏了灵石，就被杀了。灵石是他们的心别人踩脏了不行，他们自己玷污了没事。”

    ……

    谷桥拿起洞口旁边的软木锹，图咖张着小麻袋口，两人边说边装灵石。

    胡闹最近更闹心了。马贼像饿了一冬天的恶狼，不断骚扰整条运粮通道。几次出兵镇压，他们去，马贼隐，他们回，马贼现，就像事先约定好一样。无奈之下，只能增加运粮兵力，但马贼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掠夺到底，战力也不断增加，偶尔还有零星高手带队示威，震慑自告奋勇前去围剿之人。

    欧阳天意察觉到了异常，再三询问。胡闹没办法，如实上报，受到了降级处分，从将军变成了副将军，戴罪立功，限期三个月把所有事情解决了。

    “图咖就是老将军的命根子，就是老将军的存钱柜，没了图咖就是放走了囚禁的巨贼，就是剜了老将军的心，你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图咖找回来，否则我就没有你这个亲弟弟。”

    胡说说得话，胡闹一想就想笑，但仔细品味，心中的笑意慢慢散去，化成愁云，聚在心里，无法抹去。

    图咖，你到底在哪？快回来吧！索拉的眼泪都哭干了，没有你，我的生活实在无法惬意。图咖铁塔，你们到底做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归，记挂你们的人夜夜伤心无法入睡。兄弟们，你们真得去了吗？托梦告诉我，谁干得，我把它们血洗。

    重压之下，胡闹忽然想到一计，连忙叫人，开始安排寻人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