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排成两队，偏偏站成三堆。图咖笑了，随手敛了几把刀，扔到巴洛查干脚下。他想看看他敢不敢死，有没有惊天之言。

    三百六十五名有傲气没傲骨，等着赎救的战俘，顿时没了声音，悄悄地挪动身体。时间不长，纵横有序了。

    自愿囚禁、远离战争的禁卫武士，昂首挺胸，站在猎猎作响的旗帜下面，没有动，仍旧凝视着比他们地位高、比他们更有主见、一人独成一队的巴洛查干。

    围观的瓜洲卫一遍又一遍大声喊着“死”，巴洛查干毫不畏惧，无动于衷。在他心中，除了霍十三，其他人没有资格与他对话，更没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想说啥就说啥，想问啥就问啥。死都不怕，还怕出言不逊？”图咖开导巴洛查干。

    “囚笼在哪？”见巴洛查干不出声，有人高声问道。

    “一念囚心，再念心求。有悟性敢取舍，你们自由了，可以走了。”

    “走……？”

    “走……？”

    “走……？”

    准备进囚笼的禁卫武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着赎救的战俘，后悔自己站错了队。巴洛查干笑了笑，没吱声。不请示就放人，他不相信图咖有这么大的权利。

    “敢第一个表态囚禁，不敢带头离开这里？刚夸完你们，哎！怎么不禁夸呢？”

    “我……我……”赤勒不好意思明说，怕有诈，怕突遭暗算。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十秒钟考虑时间。”

    “……”

    赤勒心一横，在地上捡了一把长柄朴刀，拄着，一瘸一拐，向人群外走去。其他人紧跟其后，鱼贯而行。

    “三百多人，十人醒悟。比我的估计强多了。再给一次机会：说出一个秘密赎金减三分之一，两个减三分之二，三个且全部属实，可以直接走人。你们每个人的赎金是五十颗天赐上品灵丹。”

    “我先来……”

    “我先来……”

    “我先来……”

    三百六十五名战俘争先恐后举手，想第一个出列。说三个秘密，然后走人，不等赎救了。赎金五十颗天赐上品灵丹，价格虽公道，但他们突然感觉自己贱如草芥，分文不值。

    半个小时后，战俘仅剩一人。图咖命人把巴洛查干关入囚车，不再理会。他满脑子都是格尔漷的藏身之地。

    界山，南北走向，是瓦尔登大草原与加夫列尔半荒漠大草原的分界线。山岭起伏不断，动态十足，酷似时而低头时而仰头的奔狼，又名奔狼山。挺拔秀丽，界山比不上东方的瓦尔登山与西南方的啸月山，但山中矿藏，稳居三山之首。啸月教凭借强大实力，独自开采、建设界山一百多年了。都是自己人，通天帝国暗中默许，不加干涉，只收好处费。草原联盟争夺过好几次，无奈实力不济，只好作罢。最近十几年来，草原局势稳定，界山也跟着祥和安宁。啸月教都淡忘了界山他们只是临时掌管。

    山下每百里一道布防，从东至西共设五道。七长老金刚对郑林风与格尔漷的安排不以为然，带着十大护法，下山后，就合并了第一道与第二道布防，还向前推进了一百多里，占据有利地势，高处遍插旗帜，欲灭瓜洲神乎其神的两万先锋军。

    先打后谈，痛了好谈。瓜洲前锋军两万五千人，距离界山第一道防线，一百五十里时，休整了一天。第二天，行军五十里，就不再前行。第三天，依然如故。第四天，原地休整又一天。

    “大家别紧张，明天他们就会派人来谈判。”

    “统帅，他们今晚会不会长奔突袭呢？”有个胆大的草原士兵问啸月教七长老金刚。

    “他们真敢打，早就来了。今晚我带人亲自巡视守夜，你们困了就睡，没有任何任务。”

    “统帅威武……”

    “统帅英明……”

    “统帅万岁……”

    奉承声此起彼伏，动人心扉。一夜平静无事，界山前军统帅金刚藐视敌人的态度达到了极点：一群废物，除了故弄玄虚，半点血性也没有。

    第五天，两军相距，十里时，瓜洲前锋军又按兵不动了。

    开阔地公平决斗吗？幼稚！第五天傍晚时分，界山前军统帅金刚下达了进攻命令。两万多士兵背对着霞光，像潮水一样咆哮着，冲下光秃秃的山岗，奔向瓜洲前锋军驻地。

    虹光闪闪，弩箭一片接一片，像挟着冰片的狂风，吹得巨盾东倒西歪，钻进人群，激起一声声惨叫，留下一阵阵哀嚎。

    “风”刚停，“雨”就来了。灵箭雨，一会从天而降，砸头削颈；一会贴地而行，射脚穿腿；一会不高不低，专射盾牌挡不住的部位。

    弩风箭雨过后，留下来并继续前行的都是高手。在高手前面快速行进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打了二十个回合，没分胜负，界山前军统帅金刚，心中咯噔一下，神情渐渐凝重。上当了吗？必须速战速决，否则……

    “将军，风雷合璧。”

    图咖大声喊着，打断了界山前军统帅金刚的思绪。

    “你小子射准点，别浪费我灵气。”

    “一箭一个洞，箭箭不虚发。免费赠一箭，你瞧瞧！”

    “……”

    胡闹笑而不语，继续与金刚战斗。

    利箭突然下坠，射断几道剑影，撞上灵剑，碎成粉末。虚惊一场的界山前军统帅金刚，再也不敢小瞧三十米开外，敢说敢做，有点不着调的少年。

    风雷合璧，第一式：九天炸雷。

    飞箭带着飞剑前行，飞剑赋予飞箭灵性，两者融为一体。不知道火光中，那部分是飞箭，那部分是飞剑。

    金刚脱剑迎击。一声巨响，灵剑撞上灵剑，灵气十足的飞箭，拐了个弯，径直飞去，射中正在激战的啸月教大护法。

    风雷合璧，第二式：雷火同行。飞箭与飞剑首尾相接，闪着虹光，杀到近前。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磕开飞剑，斩中飞箭。虚去实炸，突起大火。吓得界山前军统帅金刚脊背发凉，全身汗毛倒立，转身就走，不敢再接第三式。

    境界不够，无法施展万雷追踪的威力。胡闹只好接过图咖手中的弓箭，大声喊着第三式的名字，把一支又一支响箭，射炸在空中，震慑敌方在战的士兵与以死相拼的统兵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