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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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鸿福真人进了道观,左右道人立刻紧闭大门,真人伸手一指,面前景象立刻如同水起涟漪般虚幻起来。

    “青衫,收起你的神通吧。”

    “是,师父。”

    话音一落,眼前景象也软软的塌了下来,如同被凭空抽离一般化作红纱飞入青衫腰间葫芦,哪有什么自尽的冯云山,至始至终都是青衫法宝遮眼纱的幻化之能罢了。

    青衫脚下躺着一具无头尸首,手里提着两个人头,见了鸿福真人拱手道:“见过师父。”青衫眼神示意了下青羽,青羽便跪下恭敬道:“见过师公。”周围道人也齐齐跪下道:“见过鸿福真人。”

    鸿福真人道:“起来吧。”

    青衫手提人头道:“师父,这个脑袋是这具无头尸的,这个是个吃里扒外的贱货。”

    鸿福真人呵呵一笑:“这些事我可懒得过问,你蓝袍师弟呢。”青衫拱手答:“师弟这会恐怕正从府衙回赶。”

    鸿福微微皱眉:“青衫,你得记住,你和蓝袍是师兄弟,应当互相帮扶,不要对你师弟心怀不满,哪有自家人与自家人争斗的道理?你师弟天资卓越,不到十八便炼出本命法宝,只不过是经的年月少了些,心思也稚嫩了些,你应当多多包容他。”

    青衫反驳道:“师父,我并没有趁机贬低师弟的意思,我只不过是如实回答您的问题而已,师弟真的只是从府衙回赶,就这么简单。您知道吗,那个王知府一直给我下绊子,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师弟下属,我早找机会把他...师父,我是真的把师弟当做亲弟弟看待的。”

    鸿福真人摆手道:“这里不便说这些,进去再讲吧。”青衫点点头,将鸿福真人引至观内偏院旁一小小院舍,大片竹林将偏院与这小屋团团围住,只留一前一后两条小径,小屋便坐落在竹林的风口上,推开院舍小门即能闻见挟着竹叶清香的微风吹来,院内散落了许多枯黄竹叶,踩上去便听见叶子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房内家具朴素洁净无一点浮尘,青衫道:“师父,院后草亭打扫的十分干净,我已差人在亭中支了炉子,可乘林风于亭中斟茶对饮。”

    清风拂面而来,鸿福真人眉目舒展,轻声道:“善”

    草亭中青衫道人与鸿福真人面对坐下,一只苍蝇一直往鸿福道人脚边凑,却被鸿福道人周身流转气息吹的晕头转向,又晃晃悠悠围着青衫转起来,惹的青衫连连摆手驱赶。被几只苍蝇弄的烦了,青衫干脆祭出遮眼纱将那几只苍蝇远远推走了,红纱并未飞回青衫腰间葫芦,而是挂在檐角徐徐垂下,严严实实罩住了草亭挡尽了蚊虫,可这样显得亭中又太昏暗,青衫心思一动,红纱骤然变得透明,亭外的明亮竹林景观又出现在眼前,若不是清风吹来时亭外景象的阵阵波动,倒真叫人觉得这红纱凭空消失了。

    青衫道:“遮眼纱既能遮掩,自然也有颠倒之用法。”

    “呵呵呵,你这法宝用处着实不少,叫师父看的都有些羡慕了。”

    “若不是师父点拨,徒儿怎能炼成这等宝器,再说这算什么,左右不过是个蚊帐罢了。”青衫嘴里不屑,脸上却满是欣喜,活像个听见父母夸奖便得意不已的稚童,兴致勃勃的直起身子为师父斟茶。

    “世间总是秀者稀而从者众,精卒多而良将少,十万兵铁也难有法宝其一,这是你的机缘和福分,不必过于谦虚了。”

    鸿福真人端起茶杯,见青衫直勾勾盯着自己,便又放下了茶杯。

    “呵呵,你请师父来这亭子里,只是为了听点夸奖吗?这种恭维你不是最不爱听吗?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吧,不必藏着掖着。”

    “那些下人的恭维都是虚情假意哪能和师父您的话相比,不过徒儿的确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

    鸿福真人微微颔首。

    “徒儿几日前又炼成一神通法宝,乃是一银针,银针表面有三个金色小字,是为乱理针。”真人听到这眉目间微有惊色:“这名字听着不简单呐,应当是能颠倒因果的大神通宝物,快让为师看看,此法宝定能助你登仙呐。”

    “但这乱理针叫徒儿给丢了。”

    “什么!给丢了?”鸿福真人愣了愣,立刻直起身子问:“这样的法宝怎么能丢呢?是不是有人来强抢了?你只管告诉师父,师父定能为你做主!”

    “不是被抢了,当然不是被抢了,是这法宝可能是被师弟夺去了,我已旁敲侧击问过师弟几次,他都不曾接我话,模样也不似作假,我不便对他动粗,只好等师父您来了再请您定夺。”

    鸿福真人追问:“这东西到底是怎么丢的,你详细给我说说。”青衫便如实把当日在苍石身上试验飞针后的种种事讲给鸿福真人听了。

    真人听了反而舒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担心了,那王知府是断断没有可能拿乱理针的,此等法宝如不是炼成者携带,则必须温养在宝器中,比如你的葫芦和你师弟的金丝袋,那群只晓得盘剥钱帛金银,不长脑子的官吏怎懂其中奥妙。”真人说到此微微一笑。

    “你师弟更没有可能拿你的宝物了,你一时昏了头,连你师弟的性子都忘干净了,你呀,真是的。”真人伸出手在青衫额头前戳了戳,青衫尬笑两声没敢反驳。

    “那乱理针一定还在那人尸体中,你不是说你割了那人喉咙吗?那人尸首现今在哪?”

    “师弟把那尸体带走了。”

    “那这样说来,这人一定还活着。”

    青衫疑惑不已,“啊?为什么?”

    “你总喜欢寻思这,寻思那以为自己面面俱到,却忘了揣度人心。你那师弟视面子大过天,不过一个下官对他阿谀奉承了几些,就下不来台了替人办事,那人若真当场死了,你蓝袍师弟肯定会跑回去告诉那王知府,王知府托他办的这事把他害惨了,再搬出个大人的名号把王知府吓走。你想想,你蓝袍师弟怎么会灰溜溜的抱着具尸体跑回去,难道他要告诉人家,我蓝袍平常吹的牛逼都是假的,师兄要干什么我根本拦不住,我答应帮你捞人是骗你的?”

    青衫听了这话豁然开朗。

    “多谢师父点拨!徒儿这就去把那人刨了取针来。”

    鸿福真人摇头:“刚刚才与你讲的,转头又忘光了,你师弟已把人救走了,你又强行把人抢来,这不是驳了他的面子吗?你两若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师也不管了,可为了这等小事心生间隙,他幼稚,你也跟着幼稚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与你师弟把话说开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还有!你别动不动就要刨了人家,想必此人也有些神异之处,不然飞针怎么会甘愿寄宿在他体内,我要亲自查探查探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