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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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王府,膳厅内。

    膳厅内蓝袍坐在首席,王知府与苍石各坐一侧,许多下人侍立周围,主子一有什么吩咐便匆匆上前侍候起来。小云小雨站在苍石后面,王姨虽是管家,常理来说上不得正席,却因是王知府亲戚,理所当然坐在席尾。王姨对王知府使了个眼色,王知府瞧了瞧苍石身后两个年轻女仆,立刻心领神会。

    王知府举酒杯满面红光对蓝袍道人敬酒,又说了一大通恭维的话,“大兄!你要的福禄金水我特地给你留了一些,随时都能送去道观。”蓝袍道人已换下了道衣穿着蓝色锦袍,同样笑意盎然回敬王知府,“哈哈哈,贤弟太过客气,这些东西就先放在兄弟府上,待我有用随时来取即可,放在贤弟这我放心啊。”

    王知府敬罢了蓝袍道人又向苍石敬酒:“想不到苍石小友如此年轻便拜入道门,还成了鸿福大仙的真传弟子,这可是大喜事啊,我这就修书一封告之令尊,令尊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经由王知府王员外一番恭维,再加上蓝袍一通吹嘘,苍石是真真正正搞懂道门的厉害了。原来这道籍乃是本朝最为尊贵的身份之一,万水城下辖一州十二县,而王知府掌管这一府之地才堪堪入得了道籍,也难怪自己从来不晓得这样的事情,这等身份哪是从前自己能知晓的呢?即使父亲是个官,可那点身份也就能在地方威风威风,真摆上台面可不算事了。

    苍石热络的喊起蓝袍师兄,真是没想到蓝袍竟有这样的身份,他打定决心跟紧蓝袍了,要知道除开地方大员拥有入道籍的资格,还有一种人生来便是道籍,生来便高人一等,那就是道门中人。

    “我父亲也是道人,所以我生来便是道籍,可师弟你不知啊,在这道籍之上呢,却更有贵人了。”蓝袍喝的晕头转向,嘴里话一轱辘便全开始往外倒了,王知府连忙扶住蓝袍“大兄喝太多了,这可是道门辛密啊,怎么能往外讲呢?”说罢王知府眼神冷利环视席间,众人皆看的一惊跟着附和起来“是啊,真人,这可不便讲啊。”“我等身份哪能听这种事情啊?”

    蓝袍不耐烦拨开王知府的手,含糊不清道“怎么?我给我师弟讲讲怎么了,他是外人吗?你们还知道自己是外人了?那还不滚!”蓝袍已被酒水迷的晕来倒去,怒意毫不掩饰尽数发泄出来,王知府摆摆手,厅内众人都退去了只剩王知府与苍石蓝袍三人。

    “这道籍之上还有仙籍,入仙籍者需是真正的地方大员,或是道门高人,哈哈,就比如我们师父,既是天君同辈又是吏部尚书,朝中地位无人能比!”说到这蓝袍脸上显现出许多得意。

    “哈哈,那对我来说可太难了,但对师兄来说入仙籍恐怕不是难事吧。”苍石自嘲般捧了捧蓝袍,“诶,师弟这是什么话。”蓝袍气息骤降,手掌一扬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师弟不可妄自菲薄啊,对别人来说入仙籍是难事,就比如这位王知府,哈哈哈。”蓝袍使劲的拍着王知府的肩膀,王知府只敢呵呵陪笑着不做一句解释。

    “可对我们来说,入仙籍只不过差一件契机罢了,唉,可惜我登仙良机已去,不然也不会在这小小万水城做个狗屁知府节制了!不过师弟你却极有可能入得了仙籍。”蓝袍言之凿凿,双圆瞪死死盯着苍石,瞧的苍石心虚不已。

    “师兄此话怎讲?”苍石询问,蓝袍扬起的右手顺势放下摸向腰间金丝小囊,只听唰的一声,一柄长刀仿佛变戏法一般从那小囊中解出,蓝袍面色红坨,挑起长刀对烛光叹息道:“想做朝廷命官,皆需炼得一柄神通器,高位如何能叫无才之人去坐,师父之所以能当上吏部尚书,便是因他有气运神通器——落红拂。”

    “却不想我那个师兄性情顽劣也炼出了两件神通器,一名遮眼纱,一名乱理针。”蓝袍看向苍石眼色带着羡慕“师弟真是好运气,师父认定你能成大事,先是收你为徒,又将那乱理针赠与你,有此等宝物相助,师弟定能成就大事!”蓝袍讲到这特意留了个心眼,将得到宝物与拜入师门的顺序倒了过来。接着又道:“只可惜我没那个机缘,这柄长刀便是我炼制法宝,不过略有神异作用,与真正神通法宝相比可差远了。”

    苍石听了顿生警惕,明明是先有乱理针,才有拜入道门一事,怎么到你嘴中成了先拜入道门才得了乱理针?对了,难道说他们以为我并不晓得乱理针存在,想这样讲叫我拜服?这样便说得通了,我先假意不知,看他怎样解释。

    苍石装作不知:“乱理针?那是什么?很厉害吗?”

    蓝袍幽幽一笑:“这东西具体作用我实不知,但能肯定的是这种神通器作用范围甚大,往往能作用于天下之人。”苍石略感惊讶,他还没摸索出几个这乱理针的具体作用,但听到蓝袍对这宝贝评价如此高,他心中不免高兴。

    “那师兄何不再炼制法宝呢?若是师兄需要,我便将这法宝转赠师兄,叫师兄也去做做人仙。”

    蓝袍哈哈大笑,“法宝可不是能随意转赠或是任人夺去的,不然就是我也保不住手里这宝物啊。”蓝袍醉意迷迷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整个人凑到苍石跟前小声道:“师兄把话说开了,师弟你可千万别怪师兄,师兄不愿隐瞒与你什么。”苍石诺诺点头:“我怎么会怪师兄呢,师兄单说无彷。”

    “你是不小心撞着了一桩屁事,这才被拘在道观里,青衫欲杀你而后快,毕竟开始你只是一小民就是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在我与王知府救下了你。也多亏我救了你,才不至于少了这么一个好师弟啊。”讲到这蓝袍又哈哈大笑起来,猛的灌了一口酒,王知府立马给蓝袍满上,蓝袍脸上醉意更甚,通红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长辈的关爱之意:“青衫要杀你,也是为了道门好,如今你也是道门中人,更是入了道籍,与那些打杂跑腿的道童是实实在在的两码事,你虽半路截胡了他的法宝,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对你发难的。”蓝袍拍拍苍石胸脯:“入了道门就是一家人啊,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了!”

    蓝袍说罢即醉倒于桌,王知府拍拍手,小云小雨走了进来。王知府笑眯眯的拱手道:“恭喜苍石道长,贺喜苍石道长,此二女仰慕道长许久,今日起便叫二人伺候道长了,还不快送道长回房。”未等苍石说些什么,二女便扶住苍石,苍石本想自己走,但一迈步才觉喝多了酒腿脚发软,只得两臂搭在二女肩上向外而去。

    “那晚辈便先去了。”苍石道,王知府笑着点头。

    出了膳食厅才发觉天色竟已黑了,不像潜阳县陈府的树林环绕,王府周围没有一棵树,到了夜里便也没有苍石院内的长长树影,院中只有几团矮矮的,不知是什么种类的灌木丛。月光落下照在苍石肩头,苍石的胳膊也搭在二女的肩头,苍石只觉小云小雨身子软软的,胳膊上不敢用力怕压疼了二女。苍石视线里的月光越来越暗淡,地上的摇曳的影子也愈发多了。

    苍石疑惑,“我的腿怎么使不上力呢?”

    “哦,对啊,我喝了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