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天生的战士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每天清晨练习挥斩,有什么意义吗?”
“嘿,大贤者,这当然有意义,您知道的,我从不做没意义的事。”
“是吗?”
“当然,您是法师,可能不太了解。”
模糊的记忆中,男人赤着上身,在清晨的阳光下挥洒着汗水,握着长剑,做着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的挥斩动作。
“对于战士来说,技艺就是一切!”
……
梵深吸了一口气,手掌虚握,一支冰剑层层叠叠的凝聚而出,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就像是将钟乳石的诞生加快了无数倍一样。
“水系法师?”看到他的动作,布伦丹一挑眉,接着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梵在做这个魔法的时候,没有咏唱!
无吟唱施法!
布伦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那个,小子,你现在要是回魔法学院,我觉得还来得及。”
这种魔法方面的天才,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跑来当战士呢?
这不胡闹嘛?!
要是让塔蒂亚娜魔法学院那些人知道了,不得处处找自己麻烦吗?
虽然他不怕就是了……
而回答他的,是梵的向前踏步。
他提着冰晶长剑,迈着破绽百出的步伐,像是握着木棍的孩童,用玩闹的方式攻了过来。
布伦丹愣了一下。
如果说梵之前展现的魔法有多么惊人,那他现在的战斗技巧就有多么幼稚!
幼稚到在斯罗战士学院随便找一个学生,都能轻易抓住梵的破绽!
看着冲到自己身前的梵,布伦丹下意识的侧身,很轻松的便躲过了梵的挥斩。
“就这样吗?”
看着梵的侧脸,布伦丹不禁有些失望。
本以为遇到了一个还算对自己胃口的学生,结果,竟是这样……
真是滑稽。
“算了,结束吧。”
布伦丹暗暗叹了口气,右手握拳,抓住梵收招的破绽,用力的勾向了他的腹部!
这是梵身上无数的破绽之一。
所谓破绽,就是战斗中致命的缺陷,是对手的疏忽,是能够一击决定胜负的机会!
作为达到了大骑士阶级的布伦丹,不可能看走眼。
至少,不可能在梵,这个连修士都算不上的人身上看走眼。
但是,预料之中,击打中腹部的触感却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如同用力砸到墙上的痛觉。
布伦丹眼神一凝,收手,后侧步,紧接着一个转身,腰腹带动浑身力量全部涌入右腿!
就像甩鞭子一样。
鞭腿!
砰!
梵倒飞而出,紧接着,轻盈落地。
用肩膀在嘴角一抹,擦去那一丝渗出的血迹,梵站起身,再次摆出架势。
布伦丹的第一次反击,他预感到了,最后选择用冰盾格挡。
第二次反击,虽然也预感到了,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
梵只能勉强将冰剑扔掉,将自己的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再覆盖上一层冰晶来格挡。
但那一下属实是势大力沉,之前的勾拳和这记鞭腿完全没有可比性!
看着远处,掉落在地上的冰晶长剑,梵在心底叹了口气。
如果被那家伙看见了,估计要怒骂自己不配当战士了吧?
居然把武器丢了,简直耻辱。
在梵的记忆中,那家伙的武器可从未离过身啊!
——就连死的时候,也是杵着剑,立在战场上。
相比梵这边的感叹,对面的布伦丹倒是更加惊愕。
自己抓住梵两次破绽发出的攻击,居然全部被化解了?!
就算是他,在被对手攻击破绽时,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啊!
虽然是靠着魔法进行的防御,但那不过是弥补了梵与正常修士之间的差距的程度。
毕竟,梵的体格是在太弱了。
力量,耐力,灵活度,都是不及格!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能挡住自己两次攻击?
布伦丹喉头滚动了一下,眼中闪着强烈的好奇,迫不及待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梵从回忆中回过神,看向布伦丹,沉思了片刻,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进入斯罗战士学院吗?”
“嗯?”布伦丹没有想到梵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顺着这个问题一想。
确实,梵看起来也不是傻子,他为什么要离开魔法学院呢?
“因为天赋。”梵给出了答案。
听到这,布伦丹顿觉荒谬。
这么年轻的一阶法师,还能做到无吟唱施法,如果这都叫没有天赋的话,那这世界上所有的法师都可以去死了!
大家一起愉愉快快的当战士多好,反正没有魔法天赋!
梵看出了他的怀疑,于是,像老师一样耐着心解释道:“我体内的回路刻印只有两条,而且纠缠交错,脆弱无比,你觉得我当法师,有什么前途吗?”
布伦丹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之前梵所展露出的,可是堪称恐怖的魔法天赋!
但他居然说自己的回路刻印只有两条,质量还极差?!
如果是真的,那未免有点太惨了,甚至称得上是天谴!
“但与之相对的,我有着堪称奇迹的战士天赋。”
梵的表情很平静,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一般,毫不在意,却又……毫无违和感。
在这一刻,布伦丹甚至有了一种感觉:自己才是学生!
简直太荒谬了!
况且,战士天赋什么的,根本不存在好吗?!
似乎看出了布伦丹心中的想法,梵轻笑了一声。
“之前我的动作,破绽百出对吧?那不是装出的破绽,而是我自身实实在在的缺陷。
我从未进行过战士的训练,不知道战士该如何战斗,于是就干脆用小孩子打架般的胡闹姿态冲上去了。
但是,我防住了你的反击,你知道为什么吗?”
布伦丹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很困惑。
“因为,我能预测到你的动作。”
梵像是在教导学生一般,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用轻柔的声音问道:“简直是天生的战士,你说呢?”
“……真的假的?”
“你说呢?”
“……”布伦丹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跑到洗漱池旁,用清凉的水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真是见鬼!!!”
他仰天怒吼,接着便将整个脑袋都探到了水池之中,发出一阵阵咕噜声。
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看出来了,布伦丹这是在降温。
让他那过度思考的大脑快速冷却下来。
“真是个怪人。”梵给出了自己对布伦丹的评价。
“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布伦丹背着身,不爽的竖起了一根中指。
这个动作是不知不觉在民间流传起来的,有着鄙视,嘲讽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和梵站在一起,布伦丹总感觉自己才是学生。
这小子,怎么老气横秋的?!关键是还没什么违和感!
真是见鬼!!!
想着想着,闷头在水池中的布伦丹笑出了声,接着就连呛了两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