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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清高,你了不起

    “真失忆了?”

    纪年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无助地坐在床榻之上,脸色虚白。

    大长老道戒、三长老道衍、负责诊脉的药修师叔、大师兄、云舒师姐,还有些七七八八不认识的门内人,统统挤在这窄小的杂役弟子房内。

    纪年现在一整个就是:好多人啊.gif

    玄鸟被盗一事,引得门派上下巨震,大长老怒斥魔修竟然如此猖狂挑衅,三长老哭得像死了亲爹。

    “林林啊!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三长老已然超脱凡尘俗爱,唯独对他养的那几只鸟报以深情,视为毕生陪伴。纪年带入了一下自己,要是他的纸片人老婆被无缘无故弄死,那他肯定要把青檀山哭倒,把仇人放飞,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题外话,三长老的大老婆,那只玄鸟,据说是在一个漆黑可怖的森林里捡到的,赐名黑怖林。

    纪年知道这种于他而言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不能松懈,但他真的很想笑。

    道戒长老掌管门内戒律,现在鸟失踪了,又差点闹出人命,在外拜访其他门派的青檀掌门飞书,务必彻查此事。作为唯一的证人,差点变成尸体的纪年,自然成为了被盘问的对象。

    据巡山的弟子禀报,后山有魔修遗留的气息,恐怕是有魔门之人闯入,掳走了三长老的鸟。

    道戒问纪年是否有看清对方的脸。

    纪年:……

    看清了,看得贼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一张美貌的脸,你们青檀派鼎鼎有名的美人儿师姐,三长老之徒付云舒!

    但是他敢说吗?他能说吗?他都不用转眼珠,也能感受到来自付云舒那个方向阴森中带着邪恶,邪恶里藏着威胁的恐怖气息!

    天哪,三长老你收徒的时候都不做好背调嘛!你的乖乖徒儿就是魔修本修啊!你的大老婆就是被她弄死的啊!

    ……

    死得可香了!

    系统呢?快救救我!这青檀派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今日剩余在线时长:1小时20分]

    ……

    特么该离线的时候不离线,不该离线的时候强行扯他网线!

    纪年差点被气哭。

    但是他不能。

    拼演技的时候到了,纪年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狠狠地掐了大腿一把,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时,一副茫然懵懂的模样。

    “回长老,昨夜发生之事,弟子确实回忆不起了。”

    “那你半夜为何要跑到后山去?”道戒长老追问道。

    “我……”纪年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弟子天生愚笨,灵根又不纯,便想着多用用功,又怕自己打扰了同门休息,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修炼……”

    他都要佩服死自己了,居然能编出这么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然后呢?”道戒继续问,“把你之后见到的一切如实讲出。”

    “然后,”纪年的眼神又放空,“然后我只记得有一道黑影刺了我一剑,对方的脸,我、我实在没有印象……”

    人群中的付云舒紧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

    纪年隔空感受到了她的气场似乎没有方才那么强势。

    看来这戏有效果。

    他继续用力敲敲自己的脑袋。

    “奇怪,这么关键的事情,怎么会丝毫回想不起来……”

    纪年做出很努力但是无能为力的样子,痛苦极了,还搭配上颤抖发癫等肢体语言。演技水平之高,层次之丰富,不封个演艺圈最佳新人都说不过去了。

    这时旁边沉默的王陡崖站出来。

    “师父、三长老,纪师兄他昨夜突遇魔修,又身受重伤。不如待他好些,再来问过?”

    王陡崖是道戒名下的徒弟,虽然刚收不久,但道戒对这个年纪最小的颇为偏爱。

    于是他捋捋胡子,叹一口气:“既然这样,本长老也不为难你。”

    纪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以为自己躲过一劫。

    忽然,坐在病床旁,为他把脉的那个年轻药修插了句话。

    “师兄不必担心,”他称道戒为师兄,看来辈分不小,“若是他无论如何想不起来,我还有一门洗脑的手艺。”

    纪年一惊。

    什么东西?这古人还会洗脑?

    药修长得蛮好,吐出来的却不是人话。

    “把他天灵盖撬开,搅和搅和,兴许有用。”

    纪年:?!

    庸医!你这庸医!

    你是谁的关系户!

    这药修是个莽夫,说着就上劲儿,从药箱里要拿出工具,把他天灵盖给起开。

    纪年连忙说:“不劳烦了,不劳烦了。宽限我几天,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药修露出遗憾的表情。

    纪年:……

    一定要这样残害同门吗!有没有点同门爱啊!

    付云舒这时也站出来劝三长老。方才她默默观戏,一是要看纪年到底有没有失忆,二是她有把握,就算纪年供出来是她,在场的同门,也绝不会相信。她人缘极好,人际交往打点得周全,只要稍微颠倒几分黑白,众人仅会认为是纪年撞坏了脑袋,污蔑云舒师姐。

    但纪年咬死是他失忆,这让付云舒有点意外。

    难道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付云舒安慰着哭得皱皱巴巴的三长老,一边递过手帕让他擦鼻涕,一边在心里盘算。

    这个纪年有点怪。昨晚那一刀,她捅得扎扎实实。人也是她亲手埋的。按理说,不会有任何死而复生的机会。

    但对方就是活了。

    难道他的身份不一般?他在隐藏实力?

    但午夜昙花是低阶的修炼者才会用到的药材啊!

    付云舒被搞晕了。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重点,那只死掉的玄鸟还藏在她那儿。昨夜又是杀人又是埋人,还得隐藏踪迹,忙得很。今早巡山的弟子又起得贼早,很快发现了异样。

    那只鸟她还没来得及炖着吃。

    留得久了容易生出事端,不如等下把调料买齐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开火罢。

    付云舒做好了打算。

    临走了,还不忘吓唬纪年。

    “纪师弟,”她娇艳一笑,“我明日再来探望你!”

    “师姐你忙就别来了。”纪年咬牙吐出这几个字。

    “什么?”付云舒没听清。

    “我说,师姐事务繁忙,还来看我。师弟真是受宠若惊。”

    付云舒莞尔。

    “以后有你惊喜的。”

    “……”

    他已经听到窗外听墙角的男弟子在骂他了。

    一屋子的人神鬼终于送走,纪年瘫倒在床上。

    他闭上眼睛,实则在查看自己的任务。

    [主线任务:通过青檀派入门考(进度1/5)]

    [进度1:摘取三朵午夜昙花(已完成)]

    午夜昙花已经被他服下,这昙花具有净化灵根的功效。它不开花的时候,就和普通杂草无异,极难分辨,而开过一次花后,整株植物就败了。因为特殊的习性,使得午夜昙花非常难寻,也意味着稀有。

    不过系统在离线模式下帮他完成了任务,纪年只需要享受成果就行了。

    “师弟师弟!”他招招手,让王陡崖靠近,“你能不能看出我跟之前有什么变化?”

    王陡崖沉吟片刻。

    “师兄周身萦绕的灵气……似乎比先前纯净了不少。昨夜是因祸得福?”

    纪年嘿嘿一笑。

    “不可说,不可说。”

    他有点明白了,只要前三个进度完成,他的灵根应该就能得到彻底的净化,然后他就可以开始修炼青檀派的入门心法,有了这门心法,他就能顺利通过入门考。

    等他靠着系统步步攀升,有朝一日,得到飞升,届时他绝对要把付云舒先这样再那样,那样之后再这样。

    哼。

    然后让那个药修也狠狠尝尝他洗脑的手艺。

    纪年越想越美,美得笑出声,声音桀桀,听得王陡崖心惊肉跳。

    他怕师兄不是失忆,而是失智。

    [今日剩余在线时长:10分钟]

    系统跳出来的提醒,打断纪年的白日梦,让他整个人弹起来。

    坏了坏了,光顾着美,还有任务要做呢!

    十分钟,他去哪里找五只六翼鸣蝉?!

    话说六翼鸣蝉是什么?

    “六翼鸣蝉是一种特殊的、生有三对翅膀的银蝉,蝉蜕入药有很强的调息灵力之效,”王陡崖解释一句,又补充道,“对师兄这种先天灵根不纯的修炼者,有极佳的效果。只是这蝉不好寻,若——”

    王陡崖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因为纪年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嘀嘀咕咕。

    ——不好寻?那我肯定找不到,不然还是交给……

    ——不过今晚可别再去危险的地方了,我受不住,真的!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这青檀山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师弟!”纪年忽然注意到王陡崖,抓住他的袖子,“如果今晚有人半夜敲我的门,千万别让她进啊!”

    “师兄这是在交待要紧事?”

    “要紧要紧,不然明天就变成师兄的身后事了!”

    从入门到入土,从升级到升天。

    王陡崖点点头:“师弟记下了。”

    “那我放心了。”纪年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想起什么,“对了师弟,你方才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

    “我……”

    [下线倒计时:5、4、3、2、1]

    系统无情地进入倒计时。

    纪年:你让我把他话听完也不迟!

    [宿主已下线,开启离线模式]

    熟悉的剥离感再度席卷,等纪年重新看清眼前,他的身体已经被系统代为管理。

    系统还在一条一条弹着消息。

    [您已将“六翼鸣蝉”任务放至离线期间完成]

    [检测到“六翼鸣蝉”出现方位——小青山山洞]

    [即刻前往山洞]

    “纪年”的双腿在系统的操控下狂奔出门,仿佛一架失控的马车,横冲直撞。

    纪年在内心大喊我草!

    系统!系统你停一停!王陡崖还在啊!你特么能不能让我显得像个正常人啊!

    [即刻前往山洞]

    不是,你听他把话说完又不会耽误多久!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即刻前往山洞]

    再特么复读我就要举报了!

    [……]

    “纪年”冷漠回头。

    “什么话。”

    王陡崖微微一怔,眼前的纪年变得无比陌生。不过他以为对方摔坏了脑子,有点异常行为,也正常。

    他顺着刚才的话,不紧不慢地说:“师弟方才想说,恰好先前入门考时,家中亲戚送了几只,没用上,留着了。若是师兄不嫌弃,我取来便是。”

    我草!还有这种好事!

    系统你快、快点答应他!这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么!

    纪年叽叽喳喳地疯狂明示,但系统不为所动。

    它,或者说是“纪年”高贵冷傲地抬了抬下巴,眼神里写满了不屈,一字一顿道:“即、刻、前、往、山、洞。”

    王陡崖:?

    纪年:……

    你清高!你了不起!

    纪年在心里悲愤交加,默默流泪。

    告各位穿越前辈之灵,我绑定的系统是个铁憨憨,怎么办?离线等,但也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