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血残生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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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激起民愤

    很快就来到一座破旧瓦房前。小常道:“这就是贺贵的家。”

    刘峥对王猎户道:“这人十分危险,见人就会吸人的血,被吸者也会中毒身亡。待会儿要是看见他,千万不可让他靠近,先用你这木杈制住他。”

    王猎户紧张的点点头。

    这时一个粗布衣衫的年轻汉子背上负着一个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那老人低垂着头,好象不醒人事,看头发衣着便像是老常。

    小常大叫:“贺贵!”

    那汉子一抬头,咧嘴笑道:“是小常老板啊,你爹爹可寻到了?”

    刘峥看得清楚,他张开的嘴里一片血红,叫道:“快制住他!”

    王猎户不由分说,手挺木杈一下顶住了贺贵的腰,将他掀翻在地上,那老人也滚在一旁。贺贵哇哇大叫,王猎户用木杈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那老人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这下看得清楚,他并不是常老伯,只是头发和衣衫颇为相似。

    小常急问:“我爹在哪里?”

    贺贵道:“刚才我不是带你去了么?他不在那里,我又怎么知道?我只是带个话儿,你找不到也不必带人来打我吧?”

    刘峥道:“你……你是不是得了寒血病?”又指了指地上那个老人,道:“这人是谁?”

    贺贵叫喊道:“什么寒血病?你才有病!这是我爹,有事冲我来!我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跟你们拼了!”

    这一番动静不小,又有七八个村民围了过来。他们大都认得刘峥几人,以为又是刘峥寻机欺压村民,吩吩嚷了起来。

    “这酷吏真是欺人太甚,连老人家也不放过,真是造孽!”

    “小常老板,你怎么也跟着搅和进来?可别干这缺德事啊!”

    “咦,这王猎户堂堂一条汉子,竟然也当起了狗腿子!”

    王猎户见众人指指点点,又恐伤了贺贵的老爹,不由得心里打鼓,手上的劲也略为松了,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弄错?”

    刘峥对王猎户道:“千万别松!他现在只是没发病,一旦发病会随时扑起来咬你!”又喝问贺贵:“你有没有被人咬过?”

    贺贵被木杈压着十分难受,骂道:“我没被人咬过,倒是被你这条疯狗咬了好几口!”

    这时有村民去扶贺贵老父,有人指着刘峥道:“这人简直疯了!莫名其妙说人家会咬人。”几人同时大喊:“凭什么打人?赶紧放人!”一时群情汹汹,就要上前动手。

    刘峥知道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又不敢透露太多关于寒血病的细节,生怕引起村民恐慌。他见贺贵不象有病,也有些拿捏不定。

    小常大声道:“各位乡邻,我爹今早无故失踪,现在还没寻到。因为贺贵见过我爹,所以来向他询问。”

    一位村民道:“有你这般询问的么?不由分说将人一家两口都打翻在地上。”

    小常见这情形也慌了神,问刘峥道:“是你说他得了什么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人群一名汉子道:“小常老板,我刚看见你爹了!”

    小常大喜,道:“他在哪里?”

    那汉子道:“就在你家店里啊!我刚刚经过,瞧见他坐在店里,好象腿上还受了伤。”

    小常啊哟一声,连叫:“他回来啦!他回来啦!”一边喊着冲出人群,飞奔而去。

    这下王猎户再也不敢坚持,松开了木杈。贺贵猛地跳起来,一拳擂在刘峥胸口上,把他打得退了几步,撞在屋边的篱笆上。贺贵忙去查看父亲有无跌伤。

    刘峥见几个村民围在边上,不待气喘平顺,便喊道:“你们不要靠……靠近他!他就要变成僵尸!”快步上前要分开众人。

    不知哪个伸脚一拌,他扑地摔在地上,险些磕掉门牙,嘴里全都是灰。村民一阵哄笑。

    刘峥爬起来,也找不到是谁下的黑脚,急道:“我真是为大家好!你们看贺贵口中都是血,这就是要变僵尸了。你们被咬了,你们也变僵尸!”

    一个村民道:“你也满嘴是血,你什么时候变僵尸?”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刘峥伸出手指一抹,果然自己嘴里都是血,大声道:“这是被你们使绊子摔的,自然不算!”

    贺贵道:“我自小就常常牙口出血,大夫也治不好。后来听人说了个偏方,上山挖一种草,煮水喝了便好多了。我早上就是上山挖草才遇上了常老伯,哪知你这象疯狗咬的一般跑来找我麻烦,我真是好人没好报!可怜我爹久病卧床,今天难得我背他出来晒个太阳,就遭你们没来由一阵乱打。”村民又是纷纷谴责。

    刘峥脑中一团乱麻,耳边都是村民的咒骂声。王猎户冲他狠狠的“哼”了一声,低着头分开人群,满脸羞臊地走了。

    众村民见刘峥默然不语,显是自感理亏,于是给纷围拢上来,眼看要成群殴之势。

    青函一下挡在他前边,大声道:“各位乡邻,这当中定是有了误会!刘经承确实是担心常老伯的安危,今早还帮着常老伯抓窃贼,险些连命都丢了。他……他真不是坏人!”

    村民中一位老者道:“你这丫头不是员外府的么?怎么帮着这个混蛋讲话?”

    又一位中年汉子道:“我听说这丫头前几天晚上和这个姓刘的跑到山顶上偷偷幽会,还掉进了陷坑里。两个人在坑里呆了一夜,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青函又急又羞,道:“你们胡说什么?我……我哪有和他幽会?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说着要哭出声来。

    刘峥见这些人乱嚼舌根,污损了青函的清誉,一股气冲上头脑,一把上前揪住那中年汉子的衣襟,怒道:“你怎可胡乱造谣!人家小姑娘清清白白的,岂由你随便乱说?”

    那汉子嚷道:“这事谁不知道,怎么偏说我造谣?你抓着我做甚,莫不是还要打人?”

    一名妇人喊:“经承打人啦!”众人纷纷围了上来。

    贺贵的老父还瘫坐在地上哼哼唧唧,贺贵大叫道:“这狗胥吏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大伙儿先将他饱打一顿,扭送到县衙去向县太爷请命,让他丢官坐牢!”

    众人哄的一声响应,七手八脚揪住了刘峥的衣衫,将他拖拽到了一边。

    青函想要拦着村民,众人群情激奋,哪能阻拦得了?青函瞬间被推倒在地,眼看着一众人揪着刘峥,势成围殴。

    只见这帮狂乱的人,个个象打了鸡血般兴奋,人人叫喊着,努力要抓住刘峥,唯恐落后。

    青函坐在地上,感到有些眩晕,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依稀见到有一个人张着大嘴,露出血红的牙齿,在人群中显得突兀。

    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