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惊无险
“什么叫没药了!是你们医生自己私吞了吧!”
林飞心事重重地准备下楼,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对!肯定是他们医院私藏了药!然后再抬价卖给我们!”
他眉头一皱,这都哪来的刁民?
算了,别管别管,老沈还在等我带药回去!林飞努力说服自己别去掺和,但身体却诚实地往回走。
只见一群病人和家属中间围着一名医生,医生满脸疲惫,眼里布满血丝,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和沈开开过来的时候一个模样。
争吵越来越激烈,一个男人面红耳赤,一把拎起了那名医生的衣领,高高的拳头眼看就要落下来。
“住手!”
砰!
林飞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男人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他胸口上。
“呃!”
林飞应声倒地,人群瞬间散开,生怕自己担上责。
保安赶来,肇事男子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林飞也是。
不会肋骨断了吧……
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每次呼吸都好像有无数根针刺进胸膛。
“你没事吧?走,我带你去做个检查!”
医生立马将林飞扶起来,一手搭在他肩上,从员工通道进到摄片室。
“有点骨裂,卧床休息一阵子就行了。”
摄片室的医生看着片子说道。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我叫顾磊,是这边急诊的医生!”
“没事,应该的!”
林飞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起身便准备离开,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41度?!”
电话那头传来沈开开颤抖的声音,沈聪已经烧到41度,人都晕过去了,120永远打不通!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林飞顾不得胸口的剧痛,推门就要走。
“需要帮忙吗?!”
顾磊叫住了林飞。
“我朋友……烧到41度,人已经晕过去了,我……我买不到药。”
林飞觉得喉头一紧,有些哽咽。
“你等我一下!”
顾磊将白大褂一套,急匆匆出去了。
没过一会,他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
“你会打针吗?”
林飞摇了摇头。
“没事,这是退热针,病房备用的,我教你打针,你回去给你朋友先用上!”
简直是雪中送炭!
林飞小心翼翼地将药水揣进口袋,道过谢就匆匆离开了。
由于伤势不轻,林飞担心自己爬不了墙,于是从医院的正门出去,门口依旧堵得水泄不通,他费了好大的力才挤出人群,又走了不少路才找到沈聪的车。
老沈,挺住。
风在耳边呼啸。
砰砰砰!
爬了12楼,林飞已经没有力气掏钥匙开门了。
“你终于回来了……药买到了吗?!”
沈开开不知道林飞受了伤,拉着他的胳膊进了门。
“你……你帮我照着,我给他打针!”
顾不上疼痛,林飞按照顾磊的指示,小心翼翼用针筒抽吸着药水,不知是骨裂的疼痛还是因为紧张,林飞的手疯狂地颤抖着。
这辈子没给人打过针,老沈你可给我点面子啊!
一针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效,林飞和沈开开只能静静等着。
“渴死我了……”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被沈聪拍醒。
“醒了醒了,他醒了!”
沈开开推了林飞好几下,疼得他直叫唤。
“你怎么了?”
林飞摆摆手,去看沈聪的情况。
脸色比昨天好多了,两只眼睛冲着他俩眨巴眨巴,看起来精神不错。
“来来来,水来了!”
沈开开把昨晚凉好的白开水递了过来。
“我想喝可乐……”
林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瞪了沈聪一眼,按着他的头把水喝了。
“你小子,下次不许说那种乱七八糟的话了,好的不灵坏的灵!”
林飞将阳台的窗帘拉好,镜子也重新放上去了,可停了3天电,是个人都快撑不下去了。
“林飞……”
沈开开看上去有点心事重重。
“怎么了?”
很少见他这样,林飞有种不详的预感。
“刚才收到我们内部消息,电力问题短期内可能……无法得到解决。”
沈开开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这种消息不管谁说,心里都可能有些负罪感。
“你说什么?短期,是多久?”
家里的食物已经全部都坏了,现在只能靠仅剩的几包泡面勉强填饱肚子,从今早开始,楼下就人头攒动,大家都出门找食物去了。
“……政府将不定时配送物资,请市民朋友不要恐慌,减少出门……”
沈聪手机上是市中心的画面,主持人的身后的情况十分混乱,超市玻璃被砸碎,大批人群涌入超市,看见什么抢什么,空气里弥漫着恐慌的气息。
“这……我们怎么办?”
沈聪家靠近郊区,加上这两天停电,很多人手机都没电了,所以消息可能比较滞后。
但这样大规模的抢夺物资行为,过不了多久就会以市中心为圆心,向外扩散。
“等天黑了,我们出去碰碰运气。”
林飞说道。
白天实在太热,另一方面是以现在的情况,找食物的时候必须掩人耳目。
夏日的白天总是特别漫长,到七点半左右,天才完全黑下来,保险起见,三人等到10点才决定出门。
屋里漆黑一片,林飞和沈开开全副武装,沈聪也非要闹着出去帮忙,无奈之下,林飞只好让他跟着。
他们一人拿了一个黑色大袋子,人手一把手电筒,行李箱是不能用了,动静太大。
沈聪的电瓶车没剩多少电,三个人也没法开一辆车,好在楼下就是商业街,沿着街走也许会有收获。
街上并没有林飞预料中冷清,反而有不少人和他们一样,拿着袋子四处搜寻,那些人的眼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求。
“小心点。”
他们尽量在小路间穿梭,避开人群。
街上不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混乱开始了。
巷子的地上躺着一个男人,手里死死抱着一袋饼干,下一秒,三个壮汉从外面走了进来,一阵哀嚎过后,男人失去了意识,手里的饼干也被夺走。
林飞三人蹲在墙后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一个伤员,一个病人,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打得过那三个壮汉吗?
那个男人多半是没命了,沈聪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默默转过头去,靠在一扇门上,红了眼眶。
咔嚓——
“啊……”
林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沈聪的嘴,三个壮汉还没走远,听到声音立刻警惕地跑了过来。
“可能野猫吧!走!”
搜索了一圈没有见到人,几人转身离去。
门后的林飞三人,吓得腿都软了,周遭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