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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群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脸的怒气。

    “怎么？二次走访任文雨不顺利？”王民生问道。

    “别提了，我去了学校，结果任文雨作为文艺特长生，已经去国外交流学习了，根本没见到人。这一走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宋群说道，“我好不容易要到了她的微信，结果她说，该说的都说了，一扭脸就把我拉黑了。”

    “任文雨本就是受害者，并不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没有理由审问，人家愿不愿意配合我们，愿意配合到什么程度，我们都控制不了。这条线先放放吧，还是得再找找别的路子。”王民生说。

    “我打算再去袁家看看，如果小孙子今天状态好，陪孩子玩一会儿，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宋群说道，“王队，你要不要一起？”

    “我不去了，这几天写报告，没睡好，我今天请了半天假，回去补一觉。袁家那边有什么进展，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哩。”宋群说着，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便匆匆出了门。

    “还是年轻啊，年轻真好。”王民生目送着宋群的车驶出了大院，也匆匆起身，出了门。

    市中心的繁华地界，高楼林立，尽显城市的时尚与前卫。就在鳞次栉比的高楼身后，藏着几栋老式居民楼，四四方方的天井围出一小片天地，露天的外置楼梯，扶手上晒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床单。一走进院子，好似穿越到了八九十年代。

    天井东南角，一扇防盗门虚掩着。

    A4纸打印着几个黑体字，随意的贴在一块纸壳盒子上，上沿栓根绳儿，挂在门把手上，便算是招牌了，上书：“老楼办事处”。

    王民生拉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处是一个简易拼装的塑料桌子，铺着黑白的格子桌布，勉强算是前台了。

    桌子后面坐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梳着马尾辫，嘴里叼着棒棒糖，正在捧着手机刷综艺。看到有人进来，头也没抬一下。

    再往里走，是个开间办公室，三张桌子空了俩，唯一有人的那张桌子，电脑屏幕后面坐着个小胖丫头，宽大的电脑屏幕都遮不住她的肩膀头子。被屏幕挡着，也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只能看见一头蓬乱如茅草的头发。键盘被敲的震天响，显然正在打游戏，激战正酣。

    王民生走到最里面，一个门框都发了瓢的木头门上，挂着名牌。

    “总经理：严永棣，经理办公室，闲人免进。”

    木头门里传来的是广播评书的声音，王民生连门都没敲，推门走了进去。

    “哎呦，王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严永棣招呼道。

    “师父，我给您发了微信，您都不看手机的么。”王民生苦笑了一下。

    办公室面积不大，虽然有点拥挤，但并不杂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道。王民生拉开椅子，坐在了严永棣的对面。

    “师父，说真的，您好歹也是刑警队的警事顾问，我在楼里还特意给您留了一个办公室，您怎么就非要呆在这儿呢。”王民生不解。

    “这儿多好，市中心，CBD，周围全是好吃的，外卖都比别的地方丰富，老房子，租金便宜，接地气，冬暖夏凉，我觉得挺好。”严永棣的语气满是骄傲，是真的喜欢这个小角落。

    “就算您要创业，您也招几个靠谱的人啊。您看看外面那两个小丫头，哪有一个是正经干活的。”王民生有些不满。

    “可不敢这么说啊，人家小蔡，这房子是人家的，那是我房东，人家都不收我租金，挂个名怎么了。人家小陆，那是给我投了钱的，那是股东，是带资进组，我可得罪不起。”严永棣嬉皮笑脸的解释。

    “那您这个事务所都干什么呢？我可是留意了啊，不是搜寻失散的宠物，就是查找走丢的老人，在不就是失物悬赏，您说您好歹也是缉毒警出身，想当初在警校，您那一身的本事，如今怎么都用在这儿了。”

    “我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能躲躲清闲啊，我觉得这些案子挺好，有意思，还能赚钱，我乐得自在。”严永棣油盐不进。

    王民生也不再劝，像刚才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过多次，他知道师父是个固执的人，劝不动，索性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王大队长，又遇到麻烦了？”严永棣问道。

    “还是袁家那件事儿，我跟您说过。”

    “咋？还没查着？”

    “不好办，一点线索都没有。”王民生一筹莫展。

    “我对袁家的老头子没什么好印象。”严永棣闷声说道。

    “你们认识？”

    “人家是大企业家，慈善家，我怎么可能认识。在电视上看到过，一脸标准的假笑，不喜欢。”严永棣说道。

    “不单单是袁家的事，还有几个小案子，可能和袁家的案子有关联，并案处理了，我都发你邮箱了，加密邮件，密码照旧。”王民生说道。

    “这好歹也是公安内部的机密文件，你就这么给我了？”

    “不然我干嘛给您一个顾问的头衔呢，还不是图省事。师父，这回是真没辙了，帮忙查查吧。虽然之前您帮我摆平的那些案子也不知道您是怎么办到的，但是我相信您总有办法。”王民生说道，一边说，他一边站起身准备告辞。

    “明天一早，我把调查报告放你桌上。”严永棣说道。

    王民生走到事务所门口，又一次路过那位正在刷综艺的小女孩，眼神在她的发间停留了片刻。那是一枚白色小雏菊发夹，记得在调取地铁站监控的时候，任文雨的发间也别着一枚这样的发夹，但是后来调取到她走进小区时候的监控录像，这枚发夹却不见了。

    “小蔡，你这个发夹，还挺好看的。”凭着多年刑警工作的敏锐，王民生随口一问。

    “哦，这个啊。”小蔡随手把发夹摘下来，“就淘宝买的啊，几块钱，一搜一大堆。”

    王民生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心说，王民生，你肯定是神经质了，不过是个普通的发夹，也许是受害人挣扎的时候无意间掉了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王民生再未多做停留，迈步走了出去。

    等到王民生走远了，严永棣才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清了清嗓子，“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别玩了，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