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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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奉献

    “大事不好了!”秋风与秋叶这天早早地去见了老大。

    这是因为有人来报,说粮食产地——也就是粮食故事之地——就快入定了。对落遗界这可是一个坏消息,落遗界一亿多人口,虽然安居乐业,与世无争,但领地还是需要的,从有记载之日起,到现在领地已经萎缩了将近四分之三。而这粮食之地恰恰就是一个很好的屏障,这里特殊的地形构造,为阻挡落遗界入定落下了悍马功劳。

    可是谁知道这已入定地界,就有这么多不怕死的人,天天想着闯雾山,这粮食产地被他们发现后,就这么前赴后继这么些年,从未知到一成入定,逐渐又到八成入定,那都经过了很长的时间,而最近几个月速度惊人,已经从八成到九成入定了,这才引起了大家的恐慌。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又加深了对雾山的理解,在创仙境的入定门,那里可以传送到入定后的地界。

    消息一般会超前于行动的,这不,很快就接到通知,老大召集落遗城的所有人,到他那开会商量对策。

    只见平时冷寂的落遗城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有的从茅草屋里出来;有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有的是直接隐显的;当然也有耍酷驭剑的……各种出场方式,真是各显神通。要说这一百多号人,平时也没看见露出个人影来,这一有大事马上就出现了,还真是神奇。只可惜都是些男的,这冷姑娘与曾情在这里可就真的算稀缺了。

    当四人一同来到老大这时,冷姑娘与曾情格外引人注目,大家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她两,而且还时不时地有感叹的声音“终于有女子加入了”。

    看来这落遗城并不招女子待见。

    这老大的屋子真的太小了,这一百号人挤在这屋子里,真没有什么自由活动的空间了,我在想,这老大也太节俭了,这都趋近于吝啬。

    “老大!太挤了,太挤了!”终于有不满意的声音了。

    老大摆手示意安静,然后说了一句“你们平时这么大能耐,这点问题难不到你们的。”

    这话音刚落——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道白光,这茅草屋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就听见几个声音说:“早就想把这茅屋给拆了,这会儿终于有机会了。”

    这问题是解决了,没有了茅草屋,改露天会议了。说实在的,我看在眼里,觉得这法术真不怎么高明,还以为是变戏法似的把房子变没了,原来是给拆了。

    “这会不挤了吧?”老大问道,然后站起身来,起立时,他坐住的椅子也消失了。

    “我说呀,这房子挤点还可以拆掉,可这地盘挤了,那可就没辙了。”老大走到队列前面,亲切地说。

    “把地盘抢回来。”“对!抢回来!”“抢回来!”……

    大家七嘴八舌,不一会儿马上变成了三字口号异口同声“抢回来!”

    老大再次示意安静,然后说:“现在还没有到要抢的地步,因为还没有完全失去,还有一成的几率就成已定了。”

    老大背手在队伍前面来回走动,是在等大家消化消化情绪。

    “若是其它地方也就算了,但是这粮食产地,不能失去,因为它是这块土地的天然屏障,对我们太重要了。”老大突然停住,高声呼唤。

    “可不是吗?失去了粮食产地,他们想继续已定,就太简单了,只要不断地试探,不断地挺进,若是在我们这里也像雾山那样修出几条路来,那就麻烦了。”一位其貌不扬,但声音很独特的男子说。

    “遗风,你说的是呀!”老大感叹道。

    “对!对!道风说得是。”其他人纷纷应声,也道出了遗风的真名陈道风。

    “早知道当时就把这里给封了。”道风表示遗憾地说。

    “不不!”老大摇摇头,“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

    停顿片刻,大家也都安静了,老大继续说:“我们并不想把这里给封了,虽然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但长期来说这对我们并不利。我们需要这个口子与已定界相通,这样才能维系我们这似定非定的状态,也不至于让这地界到处飘荡,至少相对已定界我们的位置是不变的。另外相对其它口子,这个口子是最小的,你们看看封住其它口子耗费了多大的力气,若是这里也封住,导致四处飘荡,其它口子破损的几率就大得多,而腾出其它口子就更不可能了,那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事情,老大是已经深思熟虑了,看来现在这粮食之地的问题是怎么降低已定几率,让它继续保持原来的作用。

    “道风呀!可能你们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好了,连最基本的道理都给忘了,我们在粮食产地还能施展法力吗?不说九成已定,就是一成已定我们也施展不了法力,若要封住这口子,必须退回几公里远的地界,那无异于把整个落遗界都给封起,我想我们还没有这么大能耐。”秋风严厉地说。

    许久,老大都没有做声,只是在队伍前踱来踱去。这是一个刻不容缓的时刻,也是一个需要冷静的时刻。

    “老大,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硬碰硬了,我们派人守着那个口子,只要有人进入就格杀勿论,守上几年,这已定性质自然就降低了。”梁真说,封号遗谷。

    老大直摇头,在空中一指,天空中便出现了当年大家所憎恨的影像。这是一场误会,但也是一场杀戮,在大家得到净气之粮之后,他们的身体都好起来了。这时他们对我们的误会就如同溃坝的江河,只要见着没有服用净气之粮而完好的人就进行杀戮、整斗、折磨。说我们是灾难与厄运的降临,说除掉我们就是替天行道。

    “我不想再看见这种自相残杀,冤冤相报何时了呀!”老大收了影像,继续在队伍前踱来踱去。

    我看了这个影像之后,真的非常同情这里的人,他们真的是一个受害的群体,更是一个无辜的群体,但是他们却要背负着罪责与不幸,而更重要的他们还如此的善良。

    又过了半小时,还是没有主意,老大无奈地说:“有此一劫呀!有此一劫呀!”

    这时候大家也都讨论起来了,下面有七嘴八舌的,也常有唉声叹气的。大致就是“这可如何是好!”“没有万全之策呀!”“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永远不变的道理呀!”

    “大家别这么消极,没有想出办法来就不散会。”老大这话一下子堵住了大家退路,免得时间又过去了,尽被些乌七八糟的没有用的情绪语句给侵占了大家的思维。

    这种方式,他们受得了,但是我与冷姑娘、曾情、石意却受不了,一天后,我们瘫软地倒在了地上。

    许多人惊讶地看着我们,这才清楚我们进来的情况,我也意识到,这心念也不是人人都有,人人都知晓这落遗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出乎我意料的却是,我对善良估计得太自信了,在我们倒下后竟然有人骂我们,说:“就是他们几个把情况弄得这么糟糕的,若不是他们的好奇,到处窜,我们本就井水不犯河水。”

    还有更加离谱的,言语中竟然显露出要对我们下手,然后把我们放到那路口,让他们知道这里不宜进入。幸亏剑雨阻拦,才平息了我们无辜的处境。

    当然老大心中自然有数,料想他们也伤不着我们,也没有多说,只是狠狠地批评了一句:“难怪你们这么多年就这修为,比起剑雨就差远了,我说过多少次,修炼最重要的就是修心。”

    然后老大看了看我们几位说:“剑雨,给他们都食用一些净气之粮就可以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再也没有倒下了,体力不支的时候用粮食就可以轻易解决。但这并不能转变局势的发展,几天后,又有人来报说:“已经有人在修建设施了,若再不采取措施,那里过不了多久就会沦为已定。”

    老大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看来只能这样了,秋风、秋叶你们安排一下,每天轮流派一批人,在他们施工地守着,用心劝离,讲明这里对我们的重要性,绝不与他们发起肢体冲突。”

    “老大,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们得寸进尺,而且更可能让他们翻出旧的误解,那我们就真得遭殃啦。”秋风担心地说道。

    “你去做吧!天地弄人,若是我们在这躲了这么多年,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但还是躲不过这一劫,那就听天由命吧。”老大说完就让大家散去。

    而待大家离开之后,有一人迟迟未走,在老大走近的时候,他轻轻地在空中一抹,老大的茅房又出现了,他两又置于茅房之中,而他却非常不高兴地说:“老大,我们这一身本领,在危难时刻,却毫无用处。我真不明白,你如此善良,却遭此回报。”

    “你走吧,别担心!”老大说,“这个恩怨必须化解。”

    待该人离去后,老大也是恼怒,一掌把他常坐的那把椅子给拍碎了,仰天长呤一声:落气造我,却又无我立足之处。

    这短短一声,说地正是当年落气幻形,为了成为仙落,打出了蹿气,而老大正是蹿气幻形,无奈只因蹿气对人有害,若是让人自行适应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误会,可是仙元又造了净气之粮来化解,导致这两种体质的人更是水火不容,这才有了后来地杀戮,但让仙元没有想到的是蹿气竟然也能幻形,而且还隐藏在落遗界这么久。

    这起初都是一番好意,可结果却超出控制,若非“一物好则必有一物坏,一物变则必让一切变”——是万物的法则?

    不!我想老大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不然这么多年的善良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与折磨,我觉得他一定坚信这世上就有万全之策,不然他也不会坚持了这么多年,还在坚持培育可以消除隔阂的粮食。

    秋风与秋叶很快对各组人员进行了安排,每组会道法之道的先行,其他的采取其他办法跟上,而后勤就基本不用安排,这里的民众自发的组成了庞大的队伍,听说在他们出发去,后勤就已有到达目的地的。但是唯独我被留下,并交代好好培育粮食。

    这秋风与秋叶这第一组人马,通过道法之道,很快到了那附近,然后通过步行到了现场。嚯!还真出乎意料,以前见他们施工,那都是小打小闹,铺个路而已,而这架势钢筋混泥土再有重型设备,是要搞大的建设,或者景观之类。

    施工队见秋风他们过来了,而且服装也怪异,以为是来游玩的。其中一位应该是施工中领头的,他说:“这里还未开放,等建成了就与雾山公园差不了多少了,到时候就可以来这里耍,拍电影都成。”

    秋风与秋叶相互看看,知道他们的意思,也了解电影是啥东西,当然比起老大空中一指就能悬空随心所欲地观看影像,这电影确实有点“了”。但这恰恰说明他们还没有分辨出秋风与秋叶跟他们之间的不同。

    秋风与秋叶的手下正想上前说明情况,却被拦下。秋风知道当下该怎么做,最重要的就是要拖延时间,工期完不成,那老板自然就会麻烦上身。而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遣散工人。

    秋风靠近了施工人员,大声喊着:“管事的呢?”

    见没人应声,就又拉高了声音。这时上来一位中年男子,虽然也是劳工打扮,但是看上去干干净净的,应该就是管事的。

    “老总,找我有事吗?”这位男子见秋风带这么些人,就点头哈腰地交流起来。

    秋风拍了拍这位男子的肩膀说:“不错,干事还挺利索的。”

    男子自然是谦虚而含蓄地回答:“哪里!哪里!”

    他的心里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菩萨,这工地也没什么招待的,就给秋风递了一根烟。秋风尽管不抽烟,但是也很爽快地接了,被这位男子点了火,自然也就装模作样地抽起来。这位男子也给自己续上了一根,这一来两人的距离总算拉近了。

    男子就问:“老总,我们这工地呀,没开工多久,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有序进行。你看由于仓促,这工棚都还没有完工,不然可以让你们在那里休息休息。”

    秋风知道男子的意思,这是在逐客。所以只能摊牌,秋风于是问:“这工程完工后,你们能拿到多少薪酬?”

    看来秋风是想用金钱收买,而这钱财在落遗界就不是什么稀罕物,因为这里的古董太多,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毕竟这里有很多人自身就是古董。而这经费自然早就通过各种法子已经兑换成这施工人员使用的货币。当然当时兑换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应对这个,而是以防万一,储备起来的。

    这位男子对金钱还是非常敏感,就认真瞧了一眼秋风,然后伸出右手的三个手指头。看来是已经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我给你这个数,你能帮我把人撤走吗?而且以后不要接这里的工程了。”秋风非常爽快地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可能内行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很多人不懂其中的奥妙,但是依稀可以判断这个数很诱人,不然这位男子也不会问:“现款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秋风直接一挥手,马上就有人提一箱子过来,看来秋风早有预料。打开箱子后,这位男子清点了数目,然后不知是给谁通了个电话,就这么会的功夫,人员还真撤出来了,这位男子提着箱子,高兴地向秋风说:“老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离开之时,还不忘了递给秋风一张名片。

    待他们离开,大家都欢呼,称秋风真是神人,这么轻而易举地把他们给打发了。

    秋风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说:“这算不了什么,过不了几天肯定还会有人来。”

    他交代大家不能松懈,告诉大家,虽然他们准备了些钱,但是毕竟有限,主要是他们出入受限,还多亏了老大听了我一言,这钱都是他收集的。“哎!”

    聊到这里秋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们的老大可真是个好老大,他很怜惜大家的生命,所以也不轻易做出些牺牲的决定,这若是换了其他人做老大,这些事都是小事,只要派人往已定界混就是了,虽然派去的人也会有失踪的概率,但是也有成功的概率呀,长期的派人,自然什么事情都办成了。”

    秋风从工地上拾起一块砖头来,然后继续说:“你看这已定界的人,就是这么顽强不怕死,他们比起我们还要脆弱,但是他们就像蚂蚁那般,不断地推进,哪怕失去再多的人,”

    “是呀!刚刚那些劳工,也不知道真回去了没有?这一成的遗失也不是个小概率呀。”秋叶也觉得这已定界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当然已定界是泛指,而此处更多的是指贝塔星球的已定区域,或者更小的区域前街与雾冷街周边区域。

    “我看他们是财迷心窍!”这话也不知是哪位说出来的。

    但是也不无道理,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没有谁承认说了这句话,也没有人去追究是谁说的,反正眼下秋风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不过尽管有些人在这落遗界生活了很多年,但是对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不太清楚,就刚刚说的一成与小概率,其中就有很多人感觉是云里雾里。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很难演示,这里的一成与小概率就是进入或离开某个地方,最终到达你想要的目的地不是绝对的而是有一定几率的,除非像老大那种修为,可以用法力撑起一个通道一段时间,才可以百分百准确。

    这也不足为奇,更奇怪的是,在这种概率不稳定期间,甚至会出现眼前两种概率世界的人,突然若隐若现,这无法描述,暂且借用万物奇妙一词。

    正如秋风所说,没过几日,又来了一批施工队伍,秋风用同样的方法把他们给支走了。而此时剑雨、冷姑娘、曾情与石意也已经赶到。

    石意得知情况后,略有感触地说了一句都快用烂了的话“钱是万能的!”

    但是很快就被秋风反驳道:“也未必!”

    又过了几天,同样来了几个人,但这次好像并非来施工的,看见这里有人把守,竟然直接上前询问情况。秋风得知后马上去了现场,见他们确实与前两次的人不同,这大概是这么多天没人汇报,上面管事的觉得不对劲,所以下来看看。

    在他们询问是否看见有施工队时,秋风还是采用装傻称嫩的方法说:“没看见,要么是没来成功,要么是返回没成功。”

    可这位管事的却没有这么容易被忽悠,说:“不可能,这要是以前是可能的,而现在只有一成的失误概率,我们施工队已经有办法在这种概率下撑开一道狭小通道,保证自由出入。”

    这是秋风意料之外的,原来时代已经进步了,只是他们用的是科技,我们用的是法术,尽管科技还落后于法术,但是已经很了不起了。

    秋风支支吾吾而又坚定地说:“这……反正没看见。”

    面对这种回答,这人也不急,而是伸手示意,要与秋风握手。秋风也是疑惑,这无事献殷勤,想必有诈,但这手还不至于握不得。

    但松手后,这人看了看手掌,然后退后几步,大声说:“我早说过这里不宜搞建筑,这下大家看出门道了吗?”

    其他几人也都上前,纷纷看了看这人的手掌。

    秋风颇感奇怪,本想细问,但却被几人挡在了前头,看来已经有了察觉——来者不善。

    原来这人握手时,手中藏有净气之粮,这净气与蹿气本就水火不容,尽管蹿气体质的人皮肤上蹿气并不明显,但当净气之粮贴紧时,还是会有轻微的消散状。

    他们几个小声说了会话,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

    这些举动,让秋风捉摸不透,感觉这几个确有来者不善之嫌,而且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秋风此刻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他的原计划是通过几次的金钱驱散他们,由于劳工地突然消失,让他们知难而退,让他们领悟到在未定的区域搞工程是有风险的。而没有料到他们现在已经有这种科技了。此刻秋风甚至觉得那两波施工队伍,收了钱后是否守信用,真正做到离开了再也不来了,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的上级,才有今天的试探。

    当然秋风并不怕他们,因为秋风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但是老大已经有交代,不能动粗,这让秋风很被动,可能要吃大亏。

    果然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这次来的人可多了,看来都是来干仗的,其中还有些熟悉的人。秋风远远地看出了,里面就有些是上两次施工队的。这让秋风恨得直咬牙,这么多钱打水漂倒是次要,最关键他们根本一点信用都没有,果然“钱是万能的,钱又不是万能的”,至少钱买不了诚信,因为从逻辑上讲,钱无所不能本身就包含两层含义即可以让人不诚信,又可以让人诚信。

    “就是他们。”这显然是第一次施工队的那位小罗罗。

    看着他手中的木棒,这是要恩将仇报呀。

    可是事情好像比我们想象的严重些,这带头的竟然是个女的,她说:“原来这地界藏匿着你们,看我们今天怎么替天行道。”

    这话听了,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字字清晰,充满了仇恨。

    而秋风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他们这是来翻旧仇的,当然秋风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一段千古奇冤,而且这冤情还在延续,无处可诉。

    “老板,我们跟他们干一仗吧,反正他们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那位施工人员又在煽风点火。

    这次的火没有煽到他们这边,而是把秋风这边的火给点上了,只见这边已经有人破口骂道:“谁不是好货色!说清楚,谁?”

    “你们当年带去了瘟疫,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你们能是什么好货色。”那边也有人喊了起来。

    是的,这落遗界的人就是灾难与厄运的象征,这个冤枉与歧视,一直都没有消除。说心里话,真替他们着急,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竟然祖宗那一辈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还在怀恨于心。或许这就是种族歧视的源泉,而为何不再追本溯源一番,把源泉的上游也是同出一宗的根本给丢了。

    若我在场,我虽然会义愤填膺,但是我一定不会去帮哪一方,不仅因为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因为在我的家乡的某些国家,那种自认为某个种族优于其他种族的想法比比皆是,而因此大动干戈的更是惨不忍睹。当然已经有了许多的研究证明我家乡的种族也是同出一宗,但这丝毫没有动摇某一种族优越性的自豪感。或许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反正就是不能让你好,我好或者不好也不能让你好。

    秋风没有还口,因为老大说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这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们拿出了老大给的一封信,希望这上面的文字能够澄清事实。

    秋风叫人把信送过去了,然后大声说:“你们别再怨恨了,信上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才是真正弱者,受害者。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族人受尽磨难,但并没有心生怨恨,信上全说了。”

    这带头的女老板,接过信,稍稍看了一看,却也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而是喊道:“即便撇开以前的恩怨不管,这当下我们在这里搞建设,你们阻挠肯定是不对的。虽然你们信中说过,这地方对你们很重要。但这地方对我们同样很重要。”

    很明显,在利益面前,双方就不在会理解对方了,哪怕是生存性利益与发展性利益的对抗,看来老大的这封信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这女老板接着说:“这地界,让我们丧失了多少同胞。就在前不久我们就走失了四位同胞,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继续无止境地发生。”

    说道这里这位女老板竟然还有些哽咽,而此时另一位女士也过来了,递给了她纸巾。这时大家才稍稍冷静下来。

    而在这之前,冷姑娘以及曾情与石意,是受到保护的,刻意安排他们离开这现场较远的地方休息。尽管较远,但还是依稀能够听得见一些声音,只是内容听不清罢了。当她听见有女人的声音时,本能地觉得奇怪,想去看看,但大家都不同意,而此时好像隐约传来哭泣的声音,她就再次说要去看看,大家也感觉奇怪,耐不住寂寞,也就同意一同过去。

    这一到现场,出乎冷姑娘的意料,惊讶的她都快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女老板竟然是她妈,而另一位女士则是钟明的妈。这会事情的原委也就清楚些了,她们几个走失后,家里着急得很,本来说好两家结为亲家,可后来人都找不见了,看了信才知道是来这粮食产地了,这会两家哪里受得了呀。毕竟这粮食产地也是雾山的一部分,这钟明的家人就更加气愤了,明明刚闯雾山回来,这会又往雾山跑,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回回都能回得了。而再加上冷姑娘爸妈又把责任推给钟明家,说是钟明带的冷姑娘。这一气之下,两家就聚集了些财力,准备开发这粮食产地,让它从未定变为已定。所以才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这已定的概率竟然迅猛地增加了一成。

    “妈!”冷姑娘叫出声了,激动地跑了过去。

    这会大家绷紧的弦总算放下了,原来是就这么一家子给闹出了这么一个大的动静。

    冷姑娘的妈妈激动地抚摸着冷姑娘的脸,一个劲地说:“让妈看看,瘦了没有!瘦了没!”

    反正这母女相聚,要多温情就有多温情,大家见到这种情况,也都缓和了些火药味,一部分人甚至离开了,场面的焦点集中在她两身上了。

    “钟明呢?”钟明妈妈问,“钟明没跟你在一起吗?”

    “哦!阿姨,你也在呀,在一起,不过这会他不在这。”冷姑娘跟我们做了个交代。

    但是这一码归一码,这人工都召集了,事都架起了。你的家务事已经解决,而这工人就不这么想啦,所以那位管事的又走上前问道:“老板,这施工还继续吗?”

    冷姑娘见状,抢着回答:“不能继续了。”

    抵不住大家的目光,冷姑娘只能一一解释,而冷姑娘的解释比起老大的一封信是要有说服力的,毕竟这是他们自己人。

    这冷姑娘说:“我不管大家以前,也就是我们的祖先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但是现在我们,也就是我们与对面的那些人,没有仇恨,我们也不想结仇。而且还有几个现在还在他们那,分别叫钟明、曾情与石意。”

    冷姑娘怕解释过长,所以先来个结论性的东西稳住大家,让大家有耐心听她细说,她继续道:“这地界对我们来说并不那么重要,而对他们却很重要。这么说吧,蹿气与净气是两种水火不相容的东西,这粮食的故事里面已经说了,而且就在这两旁的石壁上,想必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但是关键是这里已定后,我们那净气就会逼退他们的生存空间,他们的生存之地就会逐步萎缩,而且两边还有从祖辈留下来的恩怨,或者说是误解,那么到时候双方碰见的机会就多了,在恩怨未解决之前,这杀戮就很容易发生。大家对他们都有偏见,说他们是厄运与灾难的化身,而我在这里几个月之久,可以明明确确地告诉你们,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他们不仅善良,甚至近乎慈悲,且伟大。他们受尽苦难,蜷缩在这块地界,还一直在想办法培育一种粮食,可以两边人都能使用,让食用者在两个地界都能生存。因为双方的误会源于这蹿气与净气改变了双方的体质,使得双方不能相容,这才认为对方是灾难,是厄运。这会钟明就在做这么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冷姑娘这一口气,终于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见大家情绪比较稳定,看来是逐渐接受了刚刚所讲的。而为了进一步说出这之间的厉害关系,冷姑娘继续说:“我建议这里就撤了,把你们弄的已定通道也撤了。因为这对他们不利。我现在最希望看到的就是钟明能够争点气,把那东西弄出来,然后我们就不会再是敌人了。况且我们本来就是同宗的。”

    为了肯定冷姑娘的说法,秋风这个时候也插嘴了说:“确实如此,而且你们并不亏,我已经付给了你们施工队伍多于这工程薪资的钱财。我们相安无事,不是更好。”

    “妈妈,这人叫秋风,若是查信秋的族谱,可能还能找到他的名姓。他本来就是我们这里的,只是后来体质变化,落入了这里,然后在这落遗界修炼,至今都几百岁了。”冷姑娘不顾她妈妈那奇怪的眼神继续说,“而像他这样的人,这里还有很多。所以这里有些人本就是我们的祖辈。”

    虽然冷姑娘妈妈心里还有很多的疑虑,但是这女儿的话,而且在这种场合,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冷姑娘妈妈以女老板的身份,下令撤退。

    但让她失望的是冷姑娘说要留下,而且还安慰钟明的妈妈,让她不用太牵挂,说:“这里好得很,你们看这里的人心善,所以最终老天挺眷顾他们,而他们通过修炼,竟然能这么长寿。因此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没回去,只是在这里修炼。”

    而曾情与石意,好像并没有人找他们。其实有时候也说不上到底谁更好,老天不也给了曾情以石意的陪伴,同样给石意以曾情的牵挂。

    这冷姑娘正尽力地想说服她妈时,剑雨也出来帮忙说:“冷姑娘真不错,我就是她的师傅,教她修炼。想长期待在这,就必须修炼,更换体质,除非钟明培育出新的粮食。”

    冷姑娘妈妈见这剑雨相貌堂堂,看着也年轻,根本就不像那秋风与秋叶。心也算是半落了。再说她也觉得,总不能让女儿一辈子陪在自己身边吧,趁她年轻,跟钟明出来也行。而且话又回过头来,这闯雾山确实是祖训,在这个过程中出的意外,不仅不丢脸,而且很光荣。

    想必这当年代表厄运与灾难的蹿气,定然会被流传开来,这应该是一件大好事。算是件比把这地界已定还要大的好事,而冷姑娘妈妈他们最终还是离开了,让这里自行降定。

    最后秋风这边留了一部分人还在这守着,大部分都撤去了。冷姑娘、曾情与石意还有剑雨就直奔钟明那,主要是想把她妈来找他的事告诉他。

    而老大得知是这番结果,先是舒了口气,而后又连连道了几声“这到底算什么?”

    是呀,这到底算什么?是两位妈妈的寻亲,还是一种仇恨的破冰消逝;是双方的自我保护,还是双方的良心唤醒;是临危不惧的考验,还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之无畏。

    反正这紧张的气氛过后,两位母亲竟然愿意放手自己的子女,让其在一个非常神秘未知的地方生活。而其他几位也愿意在这里陪伴,就为了一个连钟明我都没有丝毫把握的梦想——培育新的粮食。

    或许她们一走了之,管他这世代的恩怨、仇恨,过好当下,是最人性的选择,而他们没有,而是待在了最不利的一方。每位当局人都奉献一点,包容一点,这千古奇冤,乃至千古仇恨也能悄然化解,或许很多事情就差这么一个奉献,一个包容,就差那么一个或许。

    也有人疑问:“奉献是一种退让,奉献是一种壮大,奉献是一种融合,那会不会是一种前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