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白石镇的时候，麻雀小妖飞回来报信。今天白石镇找了一群和尚来做法事。现在和尚们都还在镇上祠堂里。他并未找到小香和唐唐，也没看到抓走他们的和尚。

    “知道了。你自己要小心些，探查时不要靠那些和尚太近。我会去镇上人多的地方看看。你有新的发现及时来找我。”

    麻雀小妖领命飞走。胡非看着天上的小鸟，有些感叹。“能飞真好啊。”

    “嘿嘿，你也不用羡慕。等你结成妖胎，升为妖将。我就传你腾云驾雾之术。”石中玉语气很随意。好像说的是随意教你耍个把戏一样。

    胡非问：“你会飞？”

    “那当然。”

    “那你飞一个我看看。”

    “我……”

    石中玉哑口无言。“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我知道怎么飞就行了。”

    穿过镇子门口的小巷，胡非又看到了那个卖糖葫芦的摊子。飘出的气味依旧是那么香甜。只不过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吃了。上次回到黑风山，他就没回来过。甚至孙小香和妖怪们下山买衣服，买食物的时候，他也没提出过任何要求。他开始讨厌冰糖葫芦了。这个闻起来甜甜的、香香的、也很好看的东西。

    胡非来到镇中心的广场上，这里依旧人山人海。虽然已经接近黄昏，但是广场上站着的人比平时还多。大家都想去祠堂祈福。所以这广场平时摆摊的人都没了。但凡有点愿望的都去祈福了。也甭管灵不灵，这是镇长花钱请回来的高僧，别人祈福我也得祈福。

    胡非逛了一圈，就找到一个茶水摊。

    他摸出1文钱放在桌上。茶摊老板上来拿杯子，给他把茶倒上，然后又缩到角落里，一声也不响。听小妖怪们说过，这里1文钱可以喝一天茶。只不过喝的时间长了，茶就没有味道了。

    “老赵。你怎么了？”一个喝茶的客人似乎与老板熟识，就和他打招呼。

    “没事。”茶摊老板看起来40岁年纪，就是脑袋上白发不少，感觉有些沧桑。他歪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不去祠堂祈福啊？”

    “祈福？祈福有啥用？我到处烧香拜佛，关里关外十几座寺庙都去过了。有啥用？”

    茶摊老板似乎有着什么执念。这茶摊也不是什么赚大钱的买卖，勉强糊口是可以，到处烧香拜佛的，恐怕就入不敷出了。

    那茶客吸溜了几口茶水又问：“你媳妇病好点没有？”

    老板摇摇头，没说话。

    “你去试试呗。这次请了天龙禅寺的高僧来做法事。听说天龙寺的主持是个神仙，能腾云驾雾，可以施展神通的。”

    “你说的是真的？”老板没回答，胡非转过头问那个茶客。

    “那可不是，从天龙山到我们这中间有条山涧，宽有百丈，原本是有座桥的，前几年失修，桥断了。这天龙寺方丈愣是飞跃百丈，把这桥又搭了起来。这可是我亲眼所见。我们去请他们的时候是从虎泉镇绕道走的，多走好几十里路呢。”

    茶摊老板听他这么一说，走了过来，把擦桌子的毛巾和茶壶放在桌上。

    “那我去看看。”说着转身就挤到人群里去了。

    一旁另一个茶客问道：“这茶铺老板是怎么了？”

    “他老婆病了。现在越来越重了，眼看就要不行了。”

    “病了得看大夫啊。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你不知道吧？这是心病。他儿子10年前被人贩子拐了。镇上七八个捕快都去追了，查了一个多月，带回来3个孩子，就没他们家的。说来也是可怜，老赵媳妇从那时就害了心病。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差。当时他们孩子才3岁，胖嘟嘟的，好玩着呢。”

    说完，这个茶客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茶水，叹了口气走了。

    天色渐暗，祠堂里的香也烧完了。老板走了回来，看到摊子上还有一个人坐着。他走过来，拿起茶壶想给这人加点水，发现水凉了，又往炉子添了些柴，想烧水。

    “不用麻烦了。”胡非站起身，又放了一枚铜板在桌上。

    “您付过茶钱了，我这水是免费续的。”说着老板又把铜板塞回胡非手里。

    胡非没多说什么，朝他点了点头，走入黑暗里。

    刚才麻雀小妖来找过他，和尚们今晚住在镇上客栈里，明天要去隔壁的虎泉镇。他问过附近的鸟儿们，那个虎背熊腰的壮和尚早上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过。胡非也没什么很好的办法，只能继续跟着这些和尚。

    茶摊老板息了炉子，把摊子收拾妥当，回到家里。

    他从灶上拿出一块饼，就着凉水吃了起来。“我今天去祠堂祈福了。他们说这是天龙寺来的神僧。”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眼眶深陷，脸色苍白，不时地咳嗽几下。“咳咳，是啊。那就好。希望神僧保佑，让小豆子早点回来。”

    老板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我给你买了糖糕，你最喜欢吃的。”

    “我吃不下。小豆子最爱吃糖糕了。我要我的小豆子。”女人嘤嘤地哭了起来。然后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老板走到院子里，拿出块手帕洗着。盆里的水泛出深深的红色。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胡非看见了。他晚上没地方去，就跟着茶老板来到这里。虽然身上有钱，不过他可不敢去住客栈。万一那壮和尚回来，把他堵客栈里，那就完了。

    深夜，茶老板辗转反侧。身旁女人时不时传来咳嗽声。

    “爹！娘！”一个十几岁的白净男孩出现在了两人梦里。这孩子看起来十分像茶摊老板。

    “你是？”

    “我是小豆子啊，娘。”

    “小豆子，你真是小豆子？当家的，是小豆子。”

    两人抱着孩子又哭又笑。

    “爹，娘。10年前我被人拐走，是师父救了我。现在我在宗门修炼，过几年就回去看你们。你们不用到处找我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什么宗门？在哪里啊？我们去找你。”

    “我师父是神仙。我现在跟着师父修仙呢。等我练成了就飞回去看你们。爹，娘，你们身体保重。这糖糕真好吃，我吃一半，娘吃一半吧。娘你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娘你赶紧把病养好了，这银子是我孝敬你们的，等我回来哦。”

    说着小豆子朝两人磕了一头。梦渐渐地模糊了。女人却呼吸急促了起来。

    “小豆子。小豆子。你别走。小豆子。”女人从梦中惊醒，尖利的叫喊声把夜晚的寂静撕得粉碎。

    接着又是一阵大哭。对女人来说这种梦太平常了。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从梦中惊醒。

    茶铺老板起床，拿起茶壶想给女人倒杯水。

    “当啷！”一声。茶壶掉在地上。

    “媳妇，你来看。难道小豆子真的跟神仙修仙了？”

    桌上的糖糕被人掰走了一半，还多了一锭银子。女人一听这话，从床上惊坐而起。

    “你也做梦了？你也梦到小豆子修仙了？”

    “是啊。你看这糖糕。还有这锭银子。”老板说完，女人猛地用双手擦起了眼泪，她慌张地看着桌上的东西。

    女人说道：“你把糖糕拿来。我要吃。”

    胡非在肉疼自己花的功德。这锭银子10两，石中玉收了他500功德。这简直是敲诈。盘算着10颗仙草难道才值10两银子？这不应该啊。

    石中玉叹气。“你这算骗他们吧？”

    胡非得意。“那又怎样？你不是说这女人神仙难救了吗？”

    功德加2500

    当这句话响起的时候，石中玉和胡非同时爆了粗口。“卧槽”

    他们都搞不清楚功德到底怎么计算的。胡非感觉晚上睡觉都能笑醒。现在他有了4000的功德，1800的业障。他决定了，尽量用功德换些好东西，再也不换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