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魔尊被我养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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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修炼的理由

    “师姐,半月之后宗门又要开会了,师尊还不回来么?”

    按捺不住的唐成放下茶杯,向姜若微开口问道。

    虽然姜若微严格来说并不是姜文山的弟子,但是姜文山从她幼年起便亲自教导她,因此后来才被姜文山收入门下的唐成一直管姜若微叫师姐。

    “所为何事?”姜若微叹了口气。

    “分配宗门各个峰派灵石和丹药三年配额的事,估计宗门里面除了正在闭关和外出的长老以外都会参与。”唐成解释道。

    青山宗的灵脉不算大,因此每年灵石产出相对固定,为了分配灵石,门内每便三年会召开一次长老会议。

    灵石凝结了空中游离的灵气,既可以用于提升灵气浓度、加快修炼速度,又是用于阵法、符箓的基础材料,在修仙界几乎可以说是货币一样的存在。

    因此分配灵石越多的山峰往往就代表着越财大气粗。

    青山宗门内拢共四峰,也对应了四个元婴长老,是为宗主阁所在的第一峰,经法阁所在的第二峰,药堂所在的第三峰和戒律堂所在的第四峰,总的内门弟子人数超过千人。

    之前由于宗主姜文山的存在,宗主阁每年分配的灵石也不算少,但近来赵登亭长老势大,有天赋的内门弟子大多投入戒律堂门下,而加入其他峰的却随之减少,戒律堂已有隐隐要成为青山宗第一峰的趋势。

    尤其姜文山现在还在秘境里面,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参加不了这次的会议。

    因此作为姜文山的大弟子,宗主阁的大师兄,唐成分外担心这一次的宗门大会,要知道灵石从另一方面来说,可就代表了门下长老和弟子的修炼速度,而若是一峰灵石越少,新的内门弟子们就越是不愿意加入,到头来便会形成恶性循环。

    想到这里,唐成叹了口气。

    姜若微沉默了一会。

    其实十多年前宗主阁才是青山宗最强大的山峰,弟子们都已加入这座山峰为荣,因为那时宗主阁是唯一有两个元婴的山峰,而其他山峰都只有一个元婴长老。

    除了姜文山以外,另一个元婴就是她。

    她当时是整个宗门有史以来修炼速度最快的弟子,接连打破了多年来由她父亲保持的记录,六十年不到便晋升元婴,全宗门的弟子都知道宗主内有这样一位天赋异禀的女儿。

    但十二年前一切都变了,她被妖族伏击,伤了本源,一身修为丧失殆尽。

    从众口皆碑的天才到没有修为的凡人,只用了短短几日时间,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体内的灵气一点点流失,从此她就再也没有过问过宗门内部的事务,而是姜文山也一直为了找寻能治疗她伤势的草药而四处奔波,留在宗门内的时间少之又少。

    没了元婴长老坐镇,十来年的功夫,宗主阁的势力便逐渐被戒律堂超过了。

    “我爹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去吧。”姜若微面上很平静,什么都看不出。

    “唉,师姐我实话说,假如你还是元婴,甚至都不需要你出面,但如今你已没有修为,那些戒律堂的长老为了灵石,怕是不会给什么面子。”知道情况的唐成摇摇头,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至少赵长老是我师叔,从小看着我长大,还是会念及几分情谊的。”

    “希望如此,”唐成长出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丧气的话了,反正如果我们峰分配的灵石数量太少,等宗主回来了,就让他再出面说说。”

    说完以后他顿了顿,道:“不过师姐,我来的时候从弟子们那里听说了一件事,我觉得这事你应该得知道。”

    “嗯?”姜若微想了想,既然是唐成认为自己应该知道的事情,那大概能猜出个八九来,估计和许墨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她叹了口气说:“是许墨收了个徒弟的事情吧,他昨天就和我说了。”

    “啊,师姐你知道啊,”唐成愣了一会,本想和她分享,没想到姜若微竟然早就知道了。

    “那他为了那个半妖和钟庚长老的弟子周云在外门打了一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吗?而且听别人说只用了一招就把周云打趴下了。”

    “什么?”姜若微有些讶然,“他和周云?这是谣言吧?”

    按她对许墨的了解,这懒人疏于修炼,一身武艺不精,别说打败周云,就算能在人家手里撑下十个回合就算对得起她这个师父了。

    不过昨天他确实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接下了她一剑,还从筑基初期一下跳到筑基后期,如果不是他那惹人生气的说话风格和之前一模一样,她还以为是被什么大能给夺舍了呢。

    “是啊,我一开始也不相信呢,后来见大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唐成压低声音,“听说戒律堂为这事还处罚了周云呢,说是因为他收了外门弟子的贿赂被那半妖撞破了。周云想要把她逐出宗门,但许师侄路过的时候把她保了下来,还没等许墨去戒律堂他们就自己把周云给罚了,这事内门都传疯了。师姐,莫不是你的意思吧?”

    “怎么可能是我的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多久没下过山了。”姜若微苦笑着摇摇头。

    “哈哈,总之能看那群眼高于顶的人吃瘪还是很痛快的,当浮一大白,”唐成哈哈大笑说,“许墨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吭地,没想到这种时候却能当机立断,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还没等姜若微回答,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背后说我帅?”

    两人齐齐抬头看去,果然是许墨笑嘻嘻地探头进来。

    “许师侄你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

    “那当然没有,我也只是刚刚到,就听见唐师叔你在夸我。”许墨走进屋子里,大摇大摆地坐下,姜若微见状瞪了他一眼。

    唐成察言观色,见师徒两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识趣地起身道别,临走前还拍了拍许墨的肩膀给他竖了个拇指。

    “你又来做什么了?昨天被砍得还不够是吧?”姜若微没好气地说,“难道又收了个徒弟?”

    “怎么可能?师父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讨厌麻烦,收一个徒弟就有够累的了,再收岂不是要累死我。”许墨断然否定。

    姜若微瞥了他一眼,说:“那你来是为了什么?”

    “我这几天下山拿个东西,顺便过来和师父道个歉呗,”许墨双手合十,向着姜若微弯腰说道,“昨天我收徒弟的时候没来得及和师父商量,弟子确实有错,请师父莫要生气啦。”

    “你少来这套,我才不答应。”姜若微把头偏了过去。

    许墨微微歪头,睁开眼,看她的样子,知道姜若微其实没有很生气。

    她总是这样,虽然嘴上说着对他很不满意,但是到头来还是会默默为他收拾残局。

    他笑了笑,坐正身子,接着说:“师父,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姜若微没动静,但许墨看她不反对,知道她的意思是让他接着讲。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少年,他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看又厉害的师父,师父很认真地指导他修炼,但这个家伙生性懒散,觉得修炼辛苦,而且师父把他保护得太好了,让他以为只要不下山,这世界上就不会有争斗,杀戮,流血和牺牲。

    “他会每天装模做样地修炼一下,看看闲书,晒晒太阳,无聊地时候就跑去和师父聊聊天,等他长大了,就娶个凡人女子,生子,变老,他并不在乎什么长生,也不考虑什么登仙,他觉得那些东西太过遥远,只要一直这样美好下去他就知足了。”

    许墨顿了顿,接着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有很多人拿着刀,冲进他的小屋子,当他惊慌地看着这些同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们只哈哈大笑,然后把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糊涂虫丢进了宗门的大牢里面。”

    “他浑浑噩噩地躺在牢房里面,直到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大牢着了火,他趁乱逃了出来,发现到处都是死人和鲜血,他怆惶而逃,离开了宗门,成了一个丧家之犬。”

    “当他在宗门外面游荡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是一个吃人的世界,妖怪吃人,人也吃人,飞剑穿过去的时候,溅在脸上的鲜血是温热的,因为那颗脑袋前一刻还在和你谈笑。”

    “他终于开始刻苦修炼,很幸运地,他的资质还算不错,师父让他背功法的时候也没有心软,用藤条抽着他也要让他背下来,所以最后他还是闯出了一番名堂,最后为了自己心里的大义而死。”

    “他一生没什么遗憾,只是可惜功成名就以后,再回宗门,他只看见古旧的断壁残垣,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师父,让总是摆着一副臭脸的她也惊讶一下,当年那个屁事不懂的臭小子也能成为比她还厉害的大修士。”

    许墨笑了笑,说:“师父,你说我这个故事讲得好不?我感觉还行。”

    “烂透了,”姜若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人物不清不楚,故事一塌糊涂,莫名其妙就成大修士了,最后还什么为大义而死,放话本小说里面都是人见人厌的那种,你不是把自己做的梦讲出来了吧?”

    她又探出手,拧着许墨的耳朵:“那什么少年是成大修士了,那师父是死了还是失踪了?怎么,成仙还要献祭老师呢?你这是盼着我死?是不是我活着碍你事了?”

    “疼疼疼,你干嘛?”许墨吃痛地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抓下来,揉了揉耳朵。

    “那当然不是,有我在,师父你是活到一万岁也不嫌多的啦。”

    “行了,没什么事赶紧滚,我看你就心烦。”姜若微摆摆手。

    许墨这时突然认真起来,看着姜若微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师父,之前的故事你可以当我在瞎编,但是这句话你不得不听,你要小心戒律堂,尤其是赵登亭,他们很危险。”

    姜若微看着他煞有其事的样子,笑了笑,说:“怎么,这次也是做梦做出来的?还是占卜占出来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必须答应我。”

    看他认真的样子,姜若微的想法千回百转,本想嘲笑他一句,但不知为何最后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了,但是我一个凡人,他一个元婴,你让我小心他?我再怎么小心恐怕也没有用吧?”

    真是,从昨天开始就神神叨叨的,今天还编了个没头没尾的小故事。

    姜若微开始有点担心许墨的脑子是不是修炼出什么问题来了。

    许墨笑嘻嘻地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师父,很快我就会强大起来的,就算他现在是元婴又怎么样?”

    许墨顿了顿,垂下眼眸,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照样杀了他。

    在收林清言做弟子之后,观察一番,他认定那个嗜血成性的魔尊已经不会出现了。

    倒不如说,按她的性子,会成为魔尊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既然魔尊的问题已经解决,现在就应该解决赵登亭的事了。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被押走的时候,看见赵登亭似笑非笑的脸。

    “听到弟子说想刻苦修炼,作为师父的我是不是应该感到欣慰呢?”姜若微叹了口气,“希望不是一时热血上头就好,想起之前某人被我揍一顿以后,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什么莫欺少年穷,喊的时候我还以为未来的大乘期要踏上觉醒之路了呢,结果第二天下午打坐的时候就睡着了。”

    讲到这里,姜若微一副嫌弃的表情。

    “喂!师父,咱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许墨脸一黑,“我现在好歹也是有徒弟的人了,要点脸皮的。”

    两人又就许墨的黑历史亲切交谈了一番,过了一会,许墨起身道别。

    但在他离开之前,姜若微叫住了他。

    “你是认真的?”姜若微看着他的眼睛,“关于收徒的事情,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为了让戒律堂难堪?”

    “难堪?师父你在说什么?”许墨不解地问道。

    姜若微解释一番之后,许墨哭笑不得地说:“那当然不是,周云这点小事算什么,他们和和稀泥就过去了,顶多一个弃卒保车,我当然想给他们一个厉害的,但真要让他们肉疼还得用其他的办法。”

    “他们好歹也算同门,虽然这几年行事嚣张过分了点,但是也不要太敌视。”姜若微摇摇头。

    “真的么?”许墨笑笑,没说话。

    姜若微见状叹了口气,递出一块东西给他,许墨接过来一看是个小巧的袋子,绣成荷包模样,正反刻着一些装饰的图案,很是精致的样子。

    “这是我之前买下的储物袋,虽然样子好看,但能存的东西不多,所以一直就没用上,现在我没有灵气也没法用了,不过那天看你徒弟应该还没储物袋?你帮我转送给她吧,算是给她的入门礼物,”

    姜若微说,“看她年纪小,又挺胆小的,你既然收了别人做徒弟就要负责,不然我找你算账。”

    “哇,师父我就知道你人美心善,刀子嘴豆腐心,这才过了一天,入门礼物都给人家准备好了?当年我都没有这个待遇,而且我这个师父都还没准备呢。”

    “你吃我的饭用我的钱,还好意思说要什么入门礼物?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