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谈与地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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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死亡

    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乘风号即将到达目的地,望飞一天天好转,船上的气氛逐渐回暖,大家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有提起谁。

    然而却出了一点小意外,梅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保密区跑了出来。

    她突然出现在多功能厅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得不轻,许是被米优的事情吓到了,大家都紧张地看着她。

    望飞周身的气息猛地一变,万妤坐在离他最远的位置都能感觉到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悬在空中,紧贴着她的脸颊。

    她大声呵斥梅莉,“你怎么出来的,谁允许你出来的,马上回去!”

    说完她有些胆怯地偷瞄了一眼望飞,怕望飞受了刺激突然暴起,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也是为了梅莉的安全着想。

    可惜梅莉不领情,不过也不能怪她,她根本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但她能察觉到气氛的不一样,尤其是望飞,以前的他再生气也不会如此凌厉地恨毒了一样地看着她。

    她有点委屈,自己不过是偷偷跟着夏博士出来透透气罢了,至于这么生气吗?

    在乘风号上快半个月了,她日日夜夜待在那个小房间里,这里的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况且她根本就没有伤人的心思。

    “喂,大块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出来找你们玩一会我就回去,这也不行吗,你看看你一副要杀人的表情,干嘛啊?”

    她自顾自地坐到万妤旁边的空位上,抓起一块饼塞进自己的嘴里,环顾一圈,口齿不清地问,“米医生呢,去哪了?怎么没看见她,正好我有事要问她。”

    前两天说好偷偷给她带两条海鱼进来的,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万妤来不及捂住这张碎嘴,“闭嘴!”,她心惊肉跳地看着望飞的反应。

    大家都慢慢地放下餐具,看看梅莉,再看看望飞,心中默默为她祈祷。

    “怎么了?”

    梅莉感觉不妙,怎么提起米医生大家都一副面如死灰的表情,尤其是望飞。

    米医生出什么事了?

    说实话,她不讨厌望飞这一帮人,至少他们在乘风号上并没有欺辱她,所以她也是出于关心才追问道,“米医生怎么了,她在哪,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话音未落,望飞重重得把叉子甩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抬起头,眼下的肌肉控制不住得抽搐,仿佛在抑制极致的怒火。

    “望队长,要我看直接把这蓬托斯抽筋拔骨,给米医生陪葬,反正他们都是一伙的,说不定就是她让害死米医生的蓬托斯偷偷跟着我们!”

    年轻的水手心里藏不住事,也沉不住气,火大得抓着梅莉的手腕。

    “你说什么,米医生死了?!”梅莉不敢置信地看着年轻的水手,她暂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这几日又没碰上自然灾害,米医生是什么时候出的事,和人鱼族又有什么关系?

    她让望飞给她一个解释,望飞怒极反笑,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给你一个解释?你少在这假惺惺的,蓬托斯不就是想消灭人类吗,现在如你所愿了!”

    梅莉太委屈了,“你又把锅推到我头上,你怎么把我们想的这么坏?上次我误伤了大魔头也是,这次米医生也是,反正都是我的错!”

    “我最后重申一遍,米医生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冤有头债有主,谁害的米医生你去找谁!”

    “就是蓬托斯害得!”望飞一拳砸到饭桌上,桌面凹下去一个浅浅的坑,“你知道米医生怎么死的吗?就是你的族人--”

    他起身恨恨地指着梅莉,一步一句地逼近她,“他咬伤了米医生,引来了鲨鱼,最后米医生和他一起--”

    “葬、身、鱼、腹。“

    梅莉已经整个人被逼到墙角,她退无可退,身体抖如筛糠,心脏如同被人捏住一样。

    “大块头,真的和我没有关系,米医生死了,我也很难过,她那么好--”

    望飞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你才不会难过,你们蓬托斯都是一样的,冷血嗜杀,我怎么会相信你,相信你们!”

    “大块头你怎么了,你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怎么能把别人做的坏事赖到我头上?你看,基地的好多人想我死,可你却救了我,人类尚有好坏之分,为什么我就非得和那些坏蛋是一伙的,这对我不公平!”

    梅莉呜呜咽咽地为自己辩护,一旁的水手不屑地反击她,“望队长,你别被这个怪物迷惑了,他们抢占我们的资源,扰乱生态平衡,他们都该死!”

    “抢占资源的明明是你们!”

    “够了!”

    大家回头看,唐汉礼从客房区走出来,他脸上的皮疹基本瘪了下去,但印子无法一时间消退,密密麻麻的,简直就像拔光了鱼鳞的蓬托斯。

    “望飞,我知道你难过,在座没有人不难过,但我们要讲点道理是不是?如果说真的和梅莉有关系,到时候我第一个砍死她给米医生报仇,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汉礼说得很隐晦,望飞复杂的目光落在梅莉身上,看了许久终是走了回去。

    危机解除,梅莉吸了吸鼻子,身上的衣服被水手拉得凌乱,她悄悄地整理裙摆,这一幕被眼尖的水手看见。

    “哼,别以为穿了一件人的衣服,你就把自己当人,怪物就是怪物,永远别拿你和我们相提并论!”

    这话说得过分,可梅莉再生气也只能咽下去。

    唐汉礼皱眉,“还说?”

    水手面有不忿,但不敢放肆。

    唐汉礼晃晃悠悠得四处转了一圈,挨个抱了三个酒杯,找不到有酒精的液体,只能用蒸馏水代替。

    “第一杯,敬队员们,敬队长!没有你们的付出,我唐汉礼活不到今日。”

    “第二杯,敬盖亚基地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我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第三杯——”他右手一斜,水顺着杯沿缓缓地砸进柔软的地毯里,水渍像一朵花一样绽开。

    “敬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