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奔波求助
到了地方别说是火晶石,黑灯瞎火的就是连石头子儿也没看到一个,绕着大街来来回回走到天都快亮了也没发现,只好回到家里先睡觉。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一早跑到天宾衙门叫了些人手,重新跑回丢失火晶石的路口一群人手拉着手整齐一排走过去,到底也是没发现火晶石的踪迹,问了几个街坊,对此也是一概不知。
燕小武回到天宾衙门,自然是懊悔不已,如今所有线索都已经断掉,连火晶石也不见了踪影。
绕了一圈到头来,发现自己仍然是两手空空,在整件事情的调查上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伸手碰到腰间的提辖腰牌,燕小武才算是安下心来,也不能算是毫无进展,总归到底还是拿到了一块提辖腰牌的。
拿着腰牌,燕小武跑到追风府里面,发布了一个全城通缉,将梅羽儿的身材相貌一一描述清楚,追风府一看是天宾衙门的新提辖,办事也是利索,刚过了午饭时间,已经有衙役抱着浆糊和通缉令满城的张贴了。
燕小武这边也没闲着,午饭后小睡了一会儿,便又跑到内院,敲开了丁怀远的房门。
“丁大人,我现在已经确认我爹的死必然和北庭余孽有关系,如今我有一计,定可叫这帮北庭余孽伏法。”
丁怀远此时正在处理书案上的文书,听燕小武这什么说,停下了手中的笔问道。
“计从何来啊?”
“其实也不新鲜。”燕小武自顾自拉过一张椅子在丁怀远面前坐下,“其实几年前的通北案也是类似这么个做法,其实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料定北庭谍子之间互相传递消息的暗号并没有经过更换,那我们只要安排一伙人假装成北庭谍子,一定可以引蛇出洞。”
丁怀远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燕小武,盯的后者心里直发毛。
“主意不错,去办吧。”
“诶,好,不过……”燕小武面露为难,继续说道,“您也知道,咱们衙门里的衙役都是大老粗,做不来这种事情。”
丁怀远点点头,不置可否。
燕小武看丁怀远不说话,更是难以启齿了,“我知道,您手底下有一伙人,是专门训练过的。”
丁怀远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嗨呀,丁大人您神机妙算,我怎么知道的您还能不知道嘛。”
燕小武自然知道,老爹作为丁怀远的初代幕僚,最初的责任就是为丁怀远培养这批人,这不过这件事老爹从来不和燕小武说起。
后来几年,老爹开始赋闲在家,丁怀远也被调离了天宾衙门,这件事情落到了燕小武大哥燕小文的头上。
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无话不说,自然知道此事。
大哥死了之后,燕小武怀疑这批人可能就地隐藏了,也可能是归天宾衙门所有。
不过如今丁怀远重掌天宾衙门,燕小武相信这批人肯定还在丁怀远的手下。
“您这批人都经过这种专门的谍子训练,您借我用用吧。”
丁怀远又笑了笑,“原来你是管我借人来了。”
“是。”燕小武连忙点头。
“不行。”
“其一,这帮人训练之初就不是为了抓谍子,是另有所用,通北案的时候只不过暂时借给你大哥用一下。”丁怀远说道,“其次,现在用不了。”
丁怀远拒绝地果断,燕小武吃瘪地爽快。
“那我自己从外面组一帮人总行吧。”燕小武问道。
“行。”
“那资金问题……”
“你缺钱吗?”丁怀远立刻打断了燕小武的话,“需要我联系督察院的同僚看看你爹的那些银子是怎么来的?”
“不用不用不用,”燕小武利利索索站起身来行了个礼,头都不敢回的夺门而走了。
从天宾衙门里出来,燕小武先是回家,从床底下挖出老爹留下的银票,肉疼的拿出来将近一半足足有几千两的价钱,收在怀里纯们直奔燕小草家。
咚咚咚敲门,门分左右,妹夫钱彬探出头来,看到是燕小武。
“舅哥。”
“进去说话。”
钱彬将燕小武让到里间,倒上了茶,燕小武从怀里将天宾衙门提辖的腰牌和厚厚一沓银票放到了桌面上。
“舅哥,这是……”
“嘘,”燕小武示意钱彬低声,指了指后院,意思是别让燕小草听见,“我需要人手,要信得过的机灵点的,不用太多。”
“行,还是那伙人呗。”钱彬拿起银票收进怀里,又拿起燕小武的腰牌看了看,“提辖啊舅哥,恭喜啊。”
燕小武摆摆手,装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之前的兄弟们还都在吗?”
钱彬想了想,“除了老赵死在北边了,老孙和刘二还在大境关,其他人都在。”
“够了,叫他们来这儿见我。”
“成。”说完钱彬便离开了房子。
当年办通北案的时候,燕小文和燕小武两人商量过,这帮暗谍虽然好用但毕竟是丁怀远的人,要是真用起来还是不顺手。
于是两人就从当年的军户中,挑选了一批年轻人专门训练,其中为首的一个叫钱彬的人不论是模样长相还是人品都算过关,燕小文还以长兄身份做主,把妹妹燕小草嫁给了他。
后来燕小文去世之后,燕小武也是心灰意冷,除了钱彬之外没再联系过其他人,没想到今日又有了用武之地了。
等待钱彬期间,燕小武还到后院和燕小草聊了几句,小草的精神状态还是有些萎靡,没有从丧父的情绪之中缓和过来。
两个时辰后,院门再一次被推开,钱彬带着一伙人进来。
“除了老赵老孙和刘二,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
院子里加上钱彬六个人围着燕小武站了一圈,燕小武的眼神逐一从他们脸上闪过。
几年不见,青涩的脸上多了些成熟,成熟的脸上多了些沧桑。
“大哥死了之后,已经很久没见了。”燕小武站起身来,沉静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还愿不愿意帮我。”
六个人沉默了很久,终于有一人开口说话。
“有人说大哥是你害死的,是真的吗?”
燕小武转头看去,说话的人名叫栾斐,是这帮人里面最年轻的,因为长得秀气绰号杏虎。
燕小武平静地注视着栾斐,回答道,“假的。”
栾斐仿佛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对身边人说道,“我就说是假的吧!武哥怎么可能会害大哥!”
除了钱彬之外五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神色各异,有的和栾斐一样松了一口气,有人面色不变,有人则眉头更加紧皱,不过不论设色如何,几个人略加思考便做出了决定。
“我做。”
“算我一个。”
“加上我。”
“……”
等众人说完,燕小武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大致上就是需要人来假装北庭暗谍,设局请君入瓮,主要目标就是这个梅羽儿,其他的目标也不要放过。
又将梅羽儿这个人大致上说明了一下,最后说道,“钱我放在钱彬那里了,需要用钱的地方管他要,不该省的地方不要省。”
几个人点头,又是栾斐问道,“武哥,你说这个梅羽儿是修行者?”
燕小武点点头。
“那出事了我们打得过吗?”
燕小武想了想,这几个人都是军户出身,手上多少是有些拳脚功夫的。
梅羽儿是个修行者,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梅羽儿出手,但是讲道理的话她能从李承安手里逃走,那应该……
“打不过,别打,不行就跑。”
几个人点点头,略作讨论之后拿了钱从钱彬家陆续离开,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明白人,只要略加布置各自都明白要怎么做。
燕小武也转身离开钱彬家里,回到天宾衙门。
在路上燕小武便开始考虑栾斐最后提的这个问题,现在来说总归是需要一个能打得过梅羽儿的人,而且不只是打得过,还必须得留下活口。
去皇宫里找文头要人?燕小武没这个胆子。
那就只剩下找丁怀远要人了。
今天第二次敲开丁怀远的书房,此时丁怀远正斜躺在卧榻一角看着些闲书。
“又来了?”
“回丁大人,”燕小武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只待北庭余孽上钩了。”
“嗯,挺好。”丁怀远一边看书一边回应着,都没有看燕小武一眼。
“丁大人。”
“还有什么事?”
“我的人估计打不过梅羽儿。”
“从追风府要点人嘛。”
燕小武心想你真是个缺德的东西,追风府那帮人什么水平,无非就是清净或者阴阳境界,连一个靠近归元境的都没有,毕竟谁那么大本事还来官府当个小吏呢。
这水平的去了也都不够给梅羽儿塞个牙缝的,燕小武估计梅羽儿怎么也是个归元境界。
“追风府的人……估计不太行。”
“那你就叫人嘛,所有拿了天宾帖的修行者,都有义务协助天宾衙门办案。”
“成,那我要李承安。”
“李承安,”丁怀远哂笑了一声,“我让梁振来帮你得了。”
“谁啊?”
“李承安他师傅,大青山掌门,十方境界巅峰,差一步通天。”
燕小武这才知道丁怀远是在揶揄他,看来李承安是没戏了,其他的修行者也没什么交情,不如就像丁怀远说的,利用天宾帖的权力叫人来帮忙。
不说那些性格古怪的修行者,像燕云堂的那种门派和军方朝廷都是关系匪浅的,肯定会愿意帮忙。
离开丁怀远的书房,燕小武仍然想着这事儿,便向侧厅走去,希望能从老资格一些的衙役中获得一些经验和帮助。
刚到侧厅,便看到一个男人,脸色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坐在轮椅里由一位看似是老仆的人推着进来,老仆遮挡着脸,正好和燕小武擦肩而过。
“劳驾,请问这里能办天宾帖吗?”男人开口向燕小武问道。
当下是龙宾会的时候,几乎每日都会有修行者来此新办天宾帖,燕小武低头瞥了一眼男人,便随手指了个方向。
“多谢。”
燕小武看这人挺客气,便多问了一句,“敢问上仙什么境界?”
男人回头拱了拱手,“按官府给的境界分,应该算是归元境界上层。”
一听有高手,还这么好讲话。
“啊,这边这边这边,我带您去。”
燕小武连忙过来凑近胡,一脸热情地开始讲解天宾衙门内的装饰摆件,燕小武在这里当值多年,对这里自然是有不少了解。将男人一路送到了办事的文员屋内,甚至中间还热情地帮忙推了一会儿轮椅。
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极尽谄媚。
男人也优点受宠若惊,一路上一直,“谢谢小兄弟,谢谢小兄弟。”
到了文员处,文员开始为男人正式办理天宾帖。
“姓名。”
“南垒生。”
“年龄。”
“三十九岁。”
“性别。”
“瞎了么你?”这句话是燕小武代回答的。
文员无奈地扫了一眼新上任的提辖,继续问道,“展示一下修行手段。”
男人坐在轮椅上,手捏了几个法印,身后的老仆突然一分为四,每一个人手上都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男人解释道,“家传道法,这是我们炼制的傀儡,一共四个每一个都有着归元境下层实力,可以由我用手印进行操纵。”
燕小武连忙发出谄媚地赞叹声,心想确实厉害,这一个人能当四个人用。
文员则不管那些,他都看腻了这些花花门道,在天宾贴上继续记录,“傀儡。”
“门派。”文员继续问道。
男人想了想,开口说道。
“尧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