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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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辈岂是蓬蒿人

    司不语气鼓鼓的看着老狗,后者则是换上了一副能奈我何的狗脸。经过长时间无声的对峙,老狗竟然睡着了!睡..着..了...

    司不语无奈扶额,也看的出来,老狗真的太虚弱了。

    “让它睡吧。”宁不屈轻声道:“你跟我出来。”说完走了出去。

    司不语轻手轻脚的把灯闭上,掩上房门,跟随着走了出去。

    宁不屈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疲惫的说道:“事情差不多已经收尾,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啊?这么快?”这才几天?这钱赚的有点轻松,搞得自己似乎并不完全能理所当然的接受。

    “嗯,你今天跟踪的那个男人和对方在机场交易的东西成为我们有力的证据,里面有宁氏集团做公益慈善以来所有的真实数据和他们对外宣扬的造假数据。”宁不屈冷哼了一声,继续道:“真是够蠢的,竟然里面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话录音,就是为了多拿点钱,想在最后一次交易中再威胁对方一下,嫌命不够长了?我们宁氏这次行动他反而是保住了他的命。”

    司不语越听越迷糊,抓他是保护他?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司不语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求知欲。

    “对方在飞机场安排了杀手,如果这人藏有心思,在落地海外后第一时间杀掉,以绝后患。”宁不屈耐心的回答了问题。

    司不语惊呆,都说商场如战场,站在顶峰的那些人都是踩着死人堆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在无声的硝烟中消失了多少人,成为那累累白骨中的一员,谁也不知道;这种视人命为粪土的做法司不语是万万想不到的。

    还是我们小老百姓活的自在点啊,至少不用天天提心吊胆,随时担心自己的小命不保。

    “那个男人是谁?”司不语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虽然和自己没多大关系,但是我八卦啊!

    “宁氏的人。”宁不屈不想过多的解释男人的身份,毕竟这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委以重任的人,好像说的愈多就显得自己愈发愚蠢。

    司不语则是神经大条的说道:“这是内斗啊...”

    “司小友,总之,这次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无法精准的获得信息,还有如此的意外收获,省去不少的麻烦啊!”宁不屈心情不错的打断了司不语。

    司不语连连摆手,赶紧回答道:“哪里哪里,我其实也没做什么。”这不是谦虚,是司不语感觉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做,进了两次饭店,事情就解决了?

    “猜疑永远比不过证据。”宁不屈定声,或许是真的累了,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下窗外说道:“很晚了,今天在庄园住下吧,已安排好。”说完唤来了佣人。

    “老狗呢?”司不语现在可谓是时刻把老狗放在第一位。

    “他住我房间。”

    “你呢?”司不语脱口而出,这货是真的没有脑子。

    两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还能躺在一张床上手拉手睡觉?

    “隔壁!”宁不屈呆愣,似乎真切的体会到老友和宁可的无奈了。

    司不语整个晚上睡的都不是很踏实,做了很多破碎的梦,梦见了父母,梦见了老狗,梦见了民宿。这些破碎的梦镜竟然还可以串联到了一起...

    父母和老狗在民宿中的大树下,悠闲的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司不语则站在民宿的阁楼上看着院中的场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司不语醒了,不知是被梦寐以求的温情哭醒还是被内心的揪痛感吵醒,只知醒来时枕头已浸湿了大半。

    他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微亮的天空,静静的发呆。

    过了片刻,司不语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三十七。

    是继续睡呢还是起床呢?在纠结的选择中逐渐清醒。

    得,起床吧!

    司不语走出院子,整个庄园里安静的只剩下微风轻拂树叶的声音。

    漫无目的地穿过了银杏树林,只有“沙沙”脚踩落叶的声音从脚下传出,孤独感随之来,伴随着司不语的脚步一路向山上走去。

    走着走着,司不语开始跑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迎面吹来的风打散了脸上的泪痕。司不语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停不下来,也不能停下来。

    仿佛一旦停下,这个世界就会发觉他的懦弱,他的胆怯。

    司不语坐在不算高的山顶上,气喘吁吁,这种深度的呼吸让他感觉到莫名的快感,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

    他搓了搓冻的微红的鼻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起伏的山脉中跌宕起伏。

    是的,他在笑人生如戏,笑现实残酷,笑苍生无情,笑自己无能...

    此时的老狗同样伫立在院中,望着远处的山顶,久久没有缓神...

    过了很久,司不语转身,看到了宁可一身风霜的站在远处,五味陈杂的望着他。

    司不语打死都不想去相信对面的那个人是真实的,可当对方的身影愈来愈近,与他并肩而立时;他不得不相信眼前就是事实。

    “你..什么时候来的?”司不语不信邪,非要去证明什么。

    “一直在。”宁可在忙完所有的事情,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时,看到司不语低头走进了银杏树林。这货不是在梦游吧?宁可现在还没有清晰的认知朋友之间的定义,随着本能的支配,跟在远处。

    跟着跟着,发现司不语的速度愈来愈快,疲惫不堪的宁可凭借着双腿显得有些吃力,索性使用能力在后面漂浮着一路跟到了山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这样一副画面仿佛击中了宁可的内心深处,这样的司不语让他有了新的认知,这个人的内心没有他表现的那样玩世不恭。

    原来每个人,都不愿把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每个人,都存在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是鬼啊?连个脚步声都没有...”司不语迅速恢复了自己平日里不正经的一面。

    “我会飞。”说完不再看他,身体转向了此起彼伏的山脉,看着微微露出的光亮,朝阳初升,轻轻的询问:“想飞吗?”

    司不语顺着宁可的视线,感受到万物的苏醒,咬了咬牙,克服心中的恐惧,咬牙蹦出了一个字:

    “整!”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提起,身体瞬间腾空,吓得他本能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风呼啸的声音。紧闭的双眼充分的显现出了司不语的恐惧,可他咬紧牙齿愣是没有流露出一丝的声音。

    呵,真倔犟!

    慢慢的,司不语些许的适应了这种感觉,悄悄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随即睁大了双眼,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司不语的心情瞬间畅快起来。

    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听着司不语的笑声,宁可似乎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跟着大笑起来,整个山谷里传来了司不语痛快淋漓的声音: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朝阳之下,两个意气风发的身影穿梭在山脉之中,留下了荡气回肠的一幕。

    远处院中的老狗,眼睛里弥漫出了一丝笑意...

    年轻,真好...

    宁可带着司不语回到庄园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在天空,两个年轻人慢慢走进了宁不屈的院子中,看到老狗悠然的趴在宁不屈的摇椅上,而后者则坐在院中茶台上淡淡的喝着茶水。

    这一副迟暮的场景与司不语二人刚刚的气氛显出了巨大的反差,同样让二人迅速的回到了现实。

    “回来了?”宁不屈用着招牌式的笑意看着二人。

    “嗯,爷爷,事情已办妥当。”宁可恭敬地回答道。

    “好好,走,吃早餐去,就等你们了!”宁不屈说完就站要起身,宁可见状赶紧走过去搀扶着老人。

    而此时的司不语还在想着昨晚的尴尬场面,他哭了,老狗看到了,也听到他感人肺腑的发言,啊啊啊!真特喵的丢人啊!!!!

    “害羞了?”老狗看都没看司不语,没留任何的情面,直接指出了司不语的问题所在点。

    司不语条件反射的反驳道:“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说完顿住,全家对于他来说,不就只有他自己和老狗吗?

    老狗慢慢抬起了身子,呵呵的笑了出来,戏谑的看着司不语,道:“你说的都对。”

    这下,司不语不好了,被戳穿和戏谑后所产生的恼羞成怒席卷了他的理智。

    “怎么?身体有劲儿了?恢复了?不难受了?”司不语的脑子里有时只装了水和面粉,晃一晃就会成为浆糊,继续道:“走,来俩海胆去,我请的起。”

    老狗没想到这货的逆反心理迸发的这么迅速,反应了一下,又重新趴回躺椅:“没力气。”

    看着老狗依旧病怏怏的状态,司不语心里虽然知道它有伪装的成份在,但难免生出了一丝愧疚。

    小声咕哝着:“难受就好好养着,非要贫这两句干什么?”说罢对着宁不屈问道:“宁先生,老狗它...现在有什么忌口的吗?”

    宁不屈看戏看的正津津有味,突然被点名,有点懵。

    随着配合此时的氛围,佯装深思了一下,笑笑说道:

    “不是海胆,就行。”

    宁可低头笑了起来,嗯,这位宁家少爷最近笑点比较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