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两天的激烈交流，张弛已经把自己从怡红院中所学经验全盘托出，虽说没有女装的经验，但是也有并不光喝酒也整些节目的倡议。就像是后世的酒吧一样，动次打次的，舞台上面群魔乱舞，舞台下面众生癫狂。

    乐队的事，张弛早就在次日的早上就寻到了，是一群卖艺的，在街上靠这吹拉弹唱讨要生活。张弛看他们风餐露宿，上顿管不了下顿的可怜，于是邀请他们到馆子里卖唱，并且答应他们，不仅管饭还会分红。

    虽然这帮粗人并不懂什么叫分红，但是只要管饭，分不分红才是后话，所以考虑都没考虑就上了张弛的道。

    ……

    “驰子，还别说，你挺有招的啊，自从上了乐队，咱们酒馆的客官明显要比之前的多了。我看再这样经营两天，店内都快坐不下了，要店外设座了。”孟掌柜歪着头朝着站在他身边的张弛说道。

    自从引进新打法后，张弛地位节节攀升，从后厨板砖已经到了跟掌柜的一样只管收钱和处理一些突发事件。连柜台上小白猫看向张弛的眼神都变得柔顺了，不像是之前看谁都打不起精神，但是张弛也变了，现在看小白猫倒打不起精神了。两人保持的能量守恒，一人热情一人冷漠。

    张弛听着孟掌柜的话笑了笑，觉得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太淳朴了，思考一番张弛说道：“店外设座倒也没必要，主要是我们室内空间的利用率太低了，座椅必须得配上木桌才能成套，不如我们转换一下思路，保留少部分的桌椅成套，大部分改成吧台形式的。这样不仅仅能各尽所需，也不用让抹不开面子的人跟别人拼桌，还能加大室内空间的利用率。”

    一番话孟掌柜是听的大彻大悟，他活了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还能这么设计，只是有一点他不明白，“吧台是什么？”

    “就是一种长条桌配上一排独立的椅子，让每个人都不必要面对不熟悉的人，给与适当的个人空间。”

    嗯嗯，孟掌柜不断地点头，捋着胡子，还咂摸着嘴。

    “那是不是还连桌子都没有，只有凳子呢？或许可以连凳子都不要……”孟掌柜深思之后提出了疑问。

    张弛神情复杂的看向孟掌柜。没想到这样一个浓眉大眼的人也能这样的心黑，别人是一点就通，他是一点就举一反三，张弛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引导孟掌柜，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但是看着目前的发展，还不算坏事。

    柜台上趴着的小猫满脸鄙夷的看向孟掌柜，遂跳下台子，那意思好像是不愿于其为伍一般，孟掌柜回过神看着张弛那复杂的表情和小白猫远去的身影，顿时有些尴尬，一句哈哈糊弄过去了刚才的失态。

    张弛也没在这件事上深究，反正他就是个提建议的，到时候如何落地就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只是我们现在唱的这些曲有些老套，不适合坐下喝酒，倒是喝茶还能有些滋味。怕是这段新鲜劲散去，一切又会归于平常吧。”张弛听着台上的曲子也是转移话题也是略有考虑的说道。

    孟掌柜的知道张弛所说的平常是什么，但是现在不就是这种曲子吗？别说是地方剧团，就算是京城不也是这么些东西吗？孟掌柜承认这曲子确实不适合下酒，但是难道我们还能编曲呢？要是有这个能耐谁还在酒馆呆着，在就飞上梧桐树上傍上凤凰了。

    孟掌柜也没当回事，全当张弛为转移话题找的新话题。

    突然店外一阵骚动，引起店内的人纷纷扭头看向门口，看热闹总是在人们最喜闻乐见的娱乐形式。孟掌柜甩了甩袖袍，想从柜台中走出去门口一探究竟，心里想着别是什么乱子就好。但是张弛却一把拉住要出去的孟掌柜。

    掌柜的不解的回头看向张弛，之间张弛嘴角上扬，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孟掌柜有那一瞬好像看到的不是张弛而是一个全知全能的智者。

    “掌柜的，前两天我从怡红院回来不是说要给您一份大礼吗？你以为是这个卖唱加卖酒的模式吗？其实不然。真正的大礼我想此时此刻就在门外，等他进来一定会让大吃一惊，与她相比之前的这些都是些小儿科而已。”张弛无比的自信的说道。

    还有大礼？望着张弛笃定的神情，，孟掌柜有些狐疑的想到，这个怡红院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人去一次就能学到如此多的东西，难道九州的经营巅峰就是妓院？孟掌柜想到这有些傻了，想着自己这半辈子琢磨出来的东西还没有人家青楼一天透露出来的多，顿时对自己的经营能力就产生了质疑……

    以前以为别人能力低下，殊不知自己也是其中之人。

    伴随着阵阵的惊呼声，门外的骚动终于挪到了屋内。

    骚乱的中心是两个姑娘，一个一身华贵，面容如天上仙子般惊艳，婀娜多姿，所过之处是一阵香风。另一个姑娘一身朴素，青衣着身，面容姣好。两人就是那种走在街上能让无数男人头扭断的女子。

    之前酒馆也有女子来访，但是更多的都是粗狂的女子，像这般小家碧玉的女子倒是从来没见过。

    “流香……姑娘……？”

    酒馆之中有人认出来着，声音有些惊吓的从嗓子眼中飘出。

    “谁？？？”

    “怡红院的花魁之一！！！”

    顿时酒馆内声音更是鼎沸，一时间场面有些趋近于失控，人们纷纷想挤进身前，但是流香姑娘身边的护卫及时的把两名女子护到了中间。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大礼？？？怎么做到的？？？”孟掌柜瞪大了眼睛看着人群中耀眼的两人，猛然说道。

    张弛嘿嘿一笑，没有解释。这是他与流香姑娘两人之间的秘密，怎么会跟他人说起呢，虽然只是一场交易，但是这是一场正经君子之间的交易，不是青楼之中的皮肉交易，即不是炫耀的资本，也不是玩弄的感情，有什么可说的呢。

    护卫们把流香姑娘和小翠护送到了柜台前，

    近距离的瞧看美人，就连孟掌柜这个年过半百的人都忍不住的心跳加快，自惭形秽了。

    “张玄先生，我如约而至。”流香姑娘笑面如花的说道。

    声音虽然轻轻，但是掺杂的环境中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流香姑娘的话，只一言，全场瞬间安静一半，剩下的一半听到声音瞬间的截断也安静了下来。

    见众人安静下来，张弛清清嗓子，沉气平缓的说道：“各位！流香姑娘是我们酒馆特意邀请而来，为了就是来品尝我们酒馆独特的酒文化。流香姑娘与我是旧识，能如此赏面，我只愿大家平常心，共饮一杯酒。”

    说罢，张弛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杯斟满的酒杯，高高举起，一饮而下，众人见此，纷纷效仿，酒馆的气氛被拱托到了极致。

    “哎？流香姑娘叫你张玄，难道你就是那个张玄？”

    “那个写出四万万人齐下泪，天涯何处是神州的张玄吗？”

    显然，张玄的那首诗已经传播的很广了，酒馆里也有人听过此诗，这还是只能用纸张书写来传播内容的世界，就已然造成了这样的影响，可见谭嗣同的这首诗作的多么能让人产生共鸣！

    “真的是他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小小的酒馆就能见到这两位风云人物，这酒馆可真不了啊。”

    “可不是吗？之前人家还推荐我说来酒馆打牙祭，说什么有新鲜感，说什么有琴曲下酒。现在看来，他也只是看个表面！”

    “这酒钱没白花！”

    客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孟掌柜听着，虽然没有一句是夸他的，但是只要一听到酒馆，他的脸上笑容就停不下来。

    就是为什么流香姑娘要叫张弛为张玄呢？孟掌柜没想明白，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有人没有小秘密呢？

    在张弛的一番演说下，客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散去，觉得有趣的人也加入其中，一切又变得井井有条。

    流香姑娘安静的看着张弛忙碌的背景，她脸上的笑容也没比孟掌柜的少上多少，只是两人都看着张弛，没注意到彼此罢了。

    “姐姐，张玄公子好像挺有能耐的，三言两语就能把混乱的场景梳理的井井有条，看的我都想嫁给她了。”小翠在一旁说道。

    流香姑娘本来笑脸如花，但是听完这话笑容骤然散去，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在脸上找不到笑容存在过的证据。

    “可我们说到底也就是风尘女子，身子不净，况且没人为我们赎身，这辈子也断了这念想……”

    “可是姐姐，张玄公子就不能为你赎身吗？他还是在乎你的，这不还邀请你来他的酒馆做客，要是平常人家怎么会邀请风尘女子去参加他们的平常生活呢？”

    “小翠，你不知道……这就是场……交……”

    最后一个字流香姑娘无论怎么张大嘴巴，也说不出那个字，让毗邻的两个字形成那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