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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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唔.......你还是没他们了解本宫

    此番议事已能算是较为正式的朝会了。

    其中不但聚集了各方势力的代表,更还就重要议题进行了商议。

    若非诸臣并未定下各自权责,说是大朝会却也没什么问题。

    早前朱慈烺宣布监国乃是因弘光被俘而迫不得已,再加上应天不过小猫三两只,完全不具备建立完整朝廷框架的条件,所以也就先这么将就了。

    待到朱慈烺的势力扩散到杭州,又缺乏正式任命的契机,这一推再推之下,各人之官位却也就一直处在了较为模糊的状态。

    所幸那时小朝廷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战事上,在军需后勤有吴易协助,且江南之地多还为***所占的情况下却也未曾出现什么纰漏,总算是顺利取得了江南之战的胜利。

    只是那种状态也不过是在将就而已。

    所占之地不过三两城时,朱慈烺拼着累些,少睡些还能不耽搁什么,可现在随着江南之战的胜利,朱慈烺手里已有苏南、皖南、江西半壁和一个完整的浙江,他若还如先前那般事无巨细皆得亲自处理的话,怕也不会有几年好活。

    在这样的情况下,尽快搭起中枢班子便成了“磨刀不误砍柴工”里的磨刀了。

    “早前因***来攻,朝廷中枢散得有些不成样子,本宫有意重定权责,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落下,诸臣自是连声应和。

    对此,众人皆有猜测,自然不会感到意外,只是对于其具体人选,各人却也有一番不同的猜测。

    身为应天、杭州官阶最高的文官,钱谦益和马士英的入阁已然板上钉钉,可按着常例来说,阁臣需得是单数才能在有争议时不至陷入僵持。

    如此一来,这阁臣之位便会空出一个,众臣之猜测也就集中在这空出来的一个上。

    “命钱谦益、马士英、袁继咸三人入东阁理事。”

    预料之外,真真是预料之外。

    袁继咸身为二品总督,回朝入阁自是够资格的,可他若走了,麾下那数万大军该当如何?又有谁能压制左部?

    “启禀殿下,老臣于地方尚有重责.............”

    对文官而言,能够入阁自是莫大的权柄于荣耀,可袁继咸深知两军情势之复杂,思量片刻终还是打算婉拒。

    只是朱慈烺亦非久困深宫,能在如此场合将这话说出又怎会无的放矢?

    “无妨,本宫于二军之上还有些布置,袁阁老待处理妥当再回朝也是许的。”

    太子殿下已将话说到这般份上,袁继咸若还推三阻四那便不是心系国事而是打算拥兵自重了。

    心中虽还有些疑虑,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其他选择,应承之后便退回了文官队列之中。

    “本宫这里有份各部堂官人选的单子,内阁可稍加参考,至于其他诸事便由三位阁老决断吧。”

    “老臣领旨。”

    眼见阁老之位已定,朱慈烺便从袖中抽出了一份单子。

    在这份单子上,他给出了对六部尚书的“建议”,并特别“建议”了个别侍郎,如此一来,朝廷中枢的架子便算是大体上搭了起来。

    这本也是应有之意,作为一国之“君”朱慈烺自然得对要害部门保持一定的控制能力。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将各部堂官全都安插成自己的心腹,毕竟他手里本也就没有多少够资格担任尚书的人选,而且他也知道,吃独食是会引起极大反噬的。

    在有些人眼中,皇帝自是一言九鼎、言出法随,可在现实中除了极个别亲手打了天下的开国之君外,剩下的每一个皇帝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制约。

    对此,朱慈烺自是清楚,他甚至知道某个功盖千秋的开国之主在“背叛”了既得利益阶层后受到了怎样的反噬。

    这般情形之下,他自然得在给出这份似乎乾纲决断的名单前细细思量。

    兵部尚书朱大典、户部尚书张国维、礼部尚书刘宗周,吏部尚书杨廷麟、工部尚书李永茂、刑部尚书阮大铖、兵部左侍郎吴易、刑部左侍郎田仰、左都御史

    徐瑜、右都御史黄道周。

    朱慈烺用张国维和杨廷麟这两个似乎派系不显、且对他颇有些忠心的人掌握了户部和吏部,又将吴易、田仰钉在兵部和刑部,大体上算是完成了对朝廷中枢的控制。

    这里面最值得一提的便是对东林党的任命。

    礼部尚书作为预备阁老算是个高位,但其手中并无实权,在真正入阁之前却又是个空架子;而那右都御史虽是位高权重,但在实际上又无法直接插手行政。

    在这样的安排下,浙***若想对朝政产生影响,要么就得通过钱谦益,要么就得通过黄道周。

    可钱谦益的徒子徒孙虽在地方上有着分布,但在中枢却无有几个,想要通过他施加影响便得花费不小代价;而黄道周这里毕竟是个得罪人的部门,每进行一次对朝政的干预就意味着得罪一批人。

    如此一来,朱慈烺既兑现了对东林两派系的承诺,又尽最大可能减少了东林对朝政的干预,而且由于他们的入朝还在阉党头上挂了一把利刃,说是一箭四雕却也不算自夸。

    当然,在之后有关侍郎等官职的争夺中,必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变化,但说一千道一万,在这般任命之后,小朝廷里必然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

    事情到了这里,朝议部分虽然结束了,但却并不意味着诸事都已安排妥当。

    等到各臣陆续退去,兵部大堂中仅剩下三位阁老和徐胤爵这个超品国公时,朱慈烺才又将后面的议题进行了下去。

    “我意整编各军,重划防区。”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皆是面色平静,显然已猜到了太子殿下唤他们留下的目的。

    开玩笑。

    张国维、朱大典、杨廷麟、李永茂这些帅臣都已入朝为官,他们新募的那数万人马若不加以整编,难道就那么放着生乱吗?

    以此推出太子殿下的想法大抵也没什么错处。

    只是他们所想虽对,但却并不全面,按着朱慈烺的心思,非但民壮新军需得整编,便连已成各军也得稍稍动动。

    所以当他们又一次看到从太子殿下袖中掏出的那张纸上到底写得什么时,各人的表情就变得颇为复杂了。

    宿卫扩编为前后左右中五军,分由方国安、侯承祖、常冠林、梅春、向仁生所领,其中除了常冠林所领前军为四万、向仁生所领中军为五千之外,其余三军皆为三万。

    这般动作不可谓不大,但这几路在殿下亲率之下皆立了不小战功,如方国安所部更是在杭州之战中得了殿下亲许,要入列宿卫之中。

    对堂中诸臣而言,如此安排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细想起来亦能算是合情合理。

    真正让他们面色复杂的却是对其余各军的安排。

    左梦庚部整编、袁继咸部整编、胡茂祯部整编、吴志葵部整编、皖南义军整编。

    这连续五个整编就算放在安定时节也不见得能顺利进行下去,更何况在这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之际?

    “殿下,老臣本该避嫌的,可整编之事太过重大,一个不慎便会引出内乱,万不该操之过急啊。”

    袁继咸对朱慈烺是颇为看好的,但由于两人之间并没有在真正的事务上打过交道,自然对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没有太深的了解。

    所以当他将那一页纸上的内容全部扫入脑中,且又未见其他两位阁臣和一位国公有什么动作后,他便主动站了出来。

    在他看来,其他三路都还罢了,最麻烦的就是左部与吴部。

    左部虽在几番波折之下不复往日兵威,但若他们因抗拒整编而闹出事端却也是个不小的麻烦;而那吴志葵在苏松占了不少城池,其部兵力虽算不得什么,可若有心对抗却会对苏松的恢复产生巨大影响。

    袁继咸非常清楚,整编能加强各部战力,亦能减少武将自立的风险,可现在这种节里,诸事纷繁复杂,哪怕整编有天大的好处也当缓缓图之,万不该贸然行事。

    “无妨,出乱子就出乱子,大不了趁着***北归扫平内里心怀

    不轨之人。”

    话音落下,袁继咸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应对,而其余三人则同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凭这位爷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脾气,又怎可能在治下容得那种自成体系的藩镇出现?

    “殿下英明,却不知各部若有异动,该派何人前去剿灭?”

    正当袁继咸震惊于太子殿下的不管不顾时,却听另一句杀气腾腾的话从身侧传出,待他扭头望去,却见颇有仙风道骨之气的钱谦益正在等待殿下的答复。

    世道乱了,怎么人也变得不正常了?

    他与钱谦益打过交道,更从其所做诸事之中对其行事作风有着一定的了解,可他无论如何未曾想到,这才多长时间未见,那个平素里躲在暗处搅风搅雨的文坛领袖竟一开口就是“剿灭”。

    “宣城有常冠林,以其部战力来说当能压得住左梦庚,这吴志葵............”

    又一阵话语声传来,还处在呆滞之中的袁继咸不由扭头看去,却见马士英正皱着眉头不住思量,似乎对吴志葵所部的处置也觉有些为难。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

    为何一开口就是打打杀杀?

    两句话入耳,袁继咸已无力去思考两位阁老的意见到底有没有可行性,此时的他全副心神俱都放在了其人为何会出现此等变化上。

    只是场中毕竟有三人,还未等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却听又一阵话语声传了过来。

    “吴志葵那里好办,胡茂祯所部也整编了好一阵子,莫不如就直接派他过去算了。”

    徐胤爵话音落下,不管朱慈烺亦或钱马二人都不由缓缓点头,显然是觉得此法可行。

    话说到这里,整编之事却已算是彻底敲定,而当朱慈烺发现袁继咸的目光有些呆滞之后,稍一思量便对着他说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大明失了半壁江山皆因内里已烂到深处。”

    对于这句话,当年朱慈烺由于常凯申的关系而对其颇为嗤之以鼻。

    可当年岁见长之后,他却突然发现那家伙败多胜少不正是因为没有理清其派系内部问题?

    “兵为将有使各路将帅怯于死战,派系斗争使朝廷运转近乎失灵,此等情形需得三位阁老慎之又慎。”

    说着,朱慈烺的目光似在不经意间自钱马二人面上扫过,其后几人自然都躬身称是,而钱马二人的声音显然要比其余两个更加恭敬一些。

    对于二人的表现,朱慈烺自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稍一思量自觉再无什么,他便对着几人说道:“若无别的事,那就散了吧。”

    “禀殿下,臣有事启奏。”

    随着话音传来,众人的视线都不由投到了徐胤爵身上。

    在这官场上素来讲究一个你既然不知道,那么就代表着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以此为基,诸人便是再好奇徐胤爵要禀报什么却也该自觉告退,省的背上一个四方打探的罪名。

    可就当马士英正要躬身告退之时,却发现身侧的钱谦益却还直挺挺地杵在原地,随即他似是觉得嗓中奇痒无比便轻咳了一声,而才堪堪将手抬起的袁继咸也便整了整似是有些不整的衣襟。

    对于几人的小动作,徐胤爵自是毫无察觉,可朱慈烺正端坐在他们对面,又如何能一无所知?

    只是他略一思量之后却发现,能让徐胤爵私下禀报的倒也只有那事,如此一来他也就直盯着徐胤爵,却对其他几人的死皮赖脸假做不知了。

    “国公有何事?”

    随着太子殿下的追问,哪怕徐胤爵再不想当着他们的面显示出自己在勋贵之中并无太多威望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道。

    “殿下,臣有负重托,勋贵之中愿意做那粮食生意的不足四成,哪怕按着战乱未起时的粮价来算却也有不小缺口。”

    话音落下,徐胤爵顿感面上胀热,可谁曾想,太子殿下还未就此发表意见,身后却传来了两阵苍劲有力的话语声。

    “启禀殿下!老臣愿为朝廷分忧!”

    “启禀殿下!老臣亦愿为朝廷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