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白九霄走到桌边提壶倒了一杯水，走到他跟前递给他。

    宁时迁伸手欲接，白九霄却又手一缩，没给。

    “想不想？”她问。

    宁时迁真想叫她的饶：“你这女人.”

    “我就女人怎么了？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有欲/望就是有欲/望，想要就是想要，没有就说没有。”白九霄逼视着他道。

    宁时迁有些无奈，喉头微动，转眸望了望窗外：“夜已深，你早点歇着吧，明日我们再商量找思涯的事。”

    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被白九霄拉了衣袖。

    “要不，今夜你就宿在这里，或者，我去你府里住？”白九霄道。

    宁时迁惊讶，愕然回头看向她。

    然后就听到她道：“我想要。”

    宁时迁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看着她。

    虽然知道她直接，不懂女子的矜持，却也没想到她这样的话都能直白讲出来。

    “你是不是中毒了？”他拧眉，探究地打量着她。

    不会也中媚/毒了吧？

    他作势就准备去探她的腕，被她扬臂甩开，下一瞬，她整个人朝他面前一逼，伸出胳膊就架在了他颈脖两边的肩上，贴到了他的跟前。

    宁时迁眼颤心颤。

    “黑云外，你别这样.”他哑声道。

    “宁时迁，”白九霄近距离地看着他，“指不定我明日就死了，指不定明日你父皇就给你赐了婚，明日未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我只看现在。”

    宁时迁也低眸看着她。

    长睫微动：“你不会死。”

    “谁知道呢，明日未至，来日遥远。我只知道，就算你我不会有结果，但至少现在，此时此刻，我活着，你也活着，我在你面前，你在我跟前。”

    大赵那边的谁这般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桑临这边的人也定然想发设法不会放过她。

    原本这些对她来说，只是寻常。

    因为九死一生对她来说，就是日常。

    记事起，就一直行走在刀尖上。

    不然，她又何至于执意炼百毒不侵之身。

    就是因为很清楚，自己如果哪一次没有那么幸运，就很有可能死于非命，所以她从来只看今朝，不期将来。

    她有时在想，自己对宁时迁这般执着，或许就是因为她梦到他爱她如命吧。

    毕竟这世上都是要拿她命的人，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拿命爱她的人。

    虽然还没发生，但她的梦从未失灵过。

    “你今日怎么了？”宁时迁问她。

    白九霄将手臂从他肩上收下来，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手里原本倒给他的水送到自己唇边喝了一口，转身往桌边走：“不知道，或许有点累了。”

    这些年第一次觉得累。

    或许是因为在宁时迁面前，或许是因为见他那般关心自己的死活。

    第一次不是她一个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明枪暗箭，而是有另一个人替她考虑，将人皮面具送到她手上，甚至帮她贴到脸上。

    这感觉很陌生。

    也很奇怪。

    “你回吧，我想睡了。”

    “黑云外”宁时迁看着她，眉宇微拢。

    “没事，走吧。”

    将杯子放回桌上，白九霄劈出一道掌风关了窗，面色冷峻。

    宁时迁看她。

    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铜墙铁壁一般的白九霄，似乎刚刚的脆弱和耍赖，不是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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