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吩咐宫人们将白九霄的尸体抬下去。

    “虽然九王爷欺君罔上，但是，这些年，她为大赵所做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她平内乱、御外敌，九死一生，她为朕看奏折、理政事，呕心沥血，她没做过一件对江山社稷不利，对黎民百姓不利的事情吧？”

    百官沉默。

    反正人已死。

    文帝又道：“她已为欺君之罪付出了代价，但她的功劳不可抹灭，她是大赵的功臣，百姓的贵人，所以，朕要做两件事。”

    “一，将她生平所做伟事编纂成册，赠与百姓传阅，让百姓们去走近她，去了解她，她并非十恶不赦。”

    “二，将她风光大葬，让百姓们看看，也让其他各国看看，我大赵君臣既遵守法纪，也有情有义，有罪，惩处之，有功，感恩之。”

    “诸位可有意见？”文帝问向殿中众人。

    百官齐声：“皇上英明！”

    反正人已死。

    做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

    就算百姓们了解了她白九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又有什么用？

    不过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不过是多一些感慨，多一些唏嘘，多一声叹息罢了。

    *

    出宫的时候，有些官员跟朱锦道贺。

    “恭喜朱太师，终是盼到这一日了，一手遮天、大权独揽、肆意妄为的恶女终于得处了。”

    “是啊，确实应该跟朱太师道一声喜，以后我们就唯朱太师马首是瞻，前途一片光明。”

    朱锦一直没做声。

    他走在宫道上，微微抬头，望着宫檐上方天高云阔，心里竟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其实想想，文帝刚刚说的那些，也确实是事实。

    因为白九霄，岌岌可危的大赵才得以在群狼环伺的局面中突围出来，让边国生畏。

    因为她，这三年大赵才会国泰民安，发展如日中天。

    她除了太过揽权、太过自以为是、太过不把他们这些臣子放在眼里、太过肆意妄为、太过嚣张、不识时务、不懂放手......

    缺点挺多，确实让人讨厌。

    罢了，死便死了，不然，朝政一直在她手上把持着，皇帝就跟个傀儡一样，国也将不国。

    如今，文帝已然可以独当一面，白九霄的时代是该终结了。

    *

    得知白九霄噩耗的那一刻，仝泉和陆乘溪都难以置信。

    因为太担心，他们两人昨夜是一夜未眠，在等白九霄回来。

    从天黑等到了天亮，也等到了下朝的时辰，依旧不见她归。

    实在放心不下，陆乘溪准备进宫，仝泉说他也一起，虽然他不像陆乘溪是能随意出入宫门，但他可以在宫门口等。

    两人刚出府门，就碰到宫里来人了，告知他们白九霄饮鸩伏法的噩耗。

    两人如五雷轰顶，僵在了当场。

    还是来人唤了陆乘溪好几声，两人才苍白着脸怔怔回神。

    来人递给陆乘溪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陆副使、仝泉亲启。

    是白九霄的字迹。

    “王爷给我们两人的信。”陆乘溪迫不及待打开。

    仝泉也一起凑上前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