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运之始
感受着体内传来的不知名力量,白纯的思绪被瞬间拉扯,仿佛一团任意揉搓的面团。思维变得泥泞,却又转而无比通透。
隔了很久,他才终于适应了这股力量。
那是由“文字”记载,由“阅读”传承的力量。那些花纹般的符号化作一个个文字投射在他的脑海中,为他带来了奇迹,也让白纯明白了它们的作用。
【狂喋】能大幅度提高自身的体能和控制力,同时会放大内心的杀戮欲。
【异形】能够任意变化外貌,彻底转化生理特征。
这让白纯对真正的世界越来越好奇了。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才能存在这种至简而强大,超越常理之物呢。
他看向前方那座巨物。
......
通天之塔伫立在重山城中,清冷的月光在它的表面折射出五彩的波纹。整座塔身超过一千米,几乎已经违背了它这一造型下的物理极限。
按照常理,如此夸张的造物公然出现在这座将近五十万人口的城市正中间,理应立刻引起轰动。
可夜色依旧,这座城市依然在沉眠中。
难道这也是彼者的手笔?
白纯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在被彼者告知的这片“空间”的真相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座城市究竟是如何运作的。
之前了解到的知识告诉他,
是这座【灾厄演变系统】通过超越现实的力量构建了“重山城”,并且时刻监管着。
白纯心中微动,
他俯下身用手掌摸索着地面,那泥质的手感是如贴切。
他又抬头看向天空。
今晚是多云的夜,明黄的月轮在层云间时隐时现。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甚至可以看到云絮在风拂过间,变得散乱。
这也是白纯最不能相信的一件事——这座城市太“真实”了,你找不到它虚假的一面。
这里的每一株草,每一片云都遵循着最合理的物理规则。日出日落,周而复始,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运作着。
白纯难免地又一次想起彼者曾所说的话。他嬉笑着嘲讽白纯到现在还不肯相信真相。
“还不肯面对现实吗,可悲之人。”
“前往那远方的尽头,飞翔至天幕的顶端,沉入大地的深处吧,那里有一切的真相。”
“到那时,你才能看见什么是真实。”
白纯叹了口气,但彼者也没告诉过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地建立这样一片庞大的空间,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人建立的?
他抬头看向那还在继续流淌的灰色光流,它像是一条轻轻飘舞着的丝带,慢慢地朝着远方延伸。
这个方向正是【天国之塔】。
白纯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自己仿佛变成了一粒渺小的尘土,在狂风间不受控制地起舞。
而这灰流便是指引他前行的唯一方向,这也是他能存活下来的方式。
白纯若有所思,选择发动了自己刚刚获得的能力。
好似有流光从他的心脏处溢出,在身体各处传递,灰色的丝线从皮肤表面长出,结成茧状将他包裹。
灰色之茧散去后,白纯的身形已发生改变。那个脸上带着些羞涩感的男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面容冷峻、眉峰如剑的男子。
男子身形修长,衣服下能看着出些隐约的力量线条感。
白纯选择了拟态为第一世的外形,而当时这具身体的主人还叫做“青休”,是一位很早就入伍的士兵。
他心中默默感受着这股力量持续的时间,大概只能支撑六个小时。
白纯朝着目标方向,开始了他漫长的旅途。
......
......
距离白纯不远的一处街道的天台顶上。
一名身着全黑色卫衣的男子戴着帽子,让人看不清面容。
他正凝望着之前消失的光柱方向,隔了一会又缓缓看向远处的【天国之塔】
突然他纵身一跃,竟然直接从二十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
快速下坠的狂风吹开了他的帽子,露出了原本隐藏于中的脸。
可怖的伤痕自冷漠的左眼上方,斜划到右脸脸颊。从结痂恢复后留下旧伤也能隐约窥见这道伤痕的痛楚。
极速下落到距离地面只有三米时,黑衣人身形一滞,如轻盈的羽毛般落于地面上。
他略作缓和后,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
......
远方的远方,重山城内的一个傍山别墅内。
两个面容相仿的男生正在大声争吵,看起来略微年长的男生呼喊着,
“糟了,糟了!夕风你看到刚刚那柱光了没。我们是不是暴露了?赶紧跑路呀!”
而被他称呼为“夕风”的男生一脸不慌张,
“要我说,敌不动我不动。我们就在这里呆着,哪也不去!”
“我看你就是懒!要不是你,我们早就下山回去了。这下好了,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个度假区里,下山都难。”
两兄弟越吵越激烈,甚至都动手打起来了。
一阵乒铃乓啷后,两人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而莫夕风则求饶着,
“哎呀,我的好哥哥,听你的,听你的。我们这就收拾出发。”
然后以一个与他身形不符的灵活动作起身,向着卧室的方向小跑去。
莫子雨则是大声嚷嚷着,
“别收拾漏了!”
远处的卧室里传来了隐约的回应,
“就你事多!”
听到这个回应,莫子雨少见的没有接着打岔。
他有些苦恼。
莫子雨、莫夕风两兄弟暑假来这里避暑,却被卷入了一场奇异的谋杀案。凶手倒是被抓住了,但他们回去的路却被凶手炸毁了。
而更麻烦的是那个奇怪的灰衣人,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
莫子雨低头,看向自己手表上的那个【猎手】标记,久久不语。
......
重山城的最高峰,扶云山上。
两鬓斑白的老人打坐在群山之巅,伴随着山间夜风,闭目修行。
他睁开眼,似有莲花在瞳孔中绽放。
......
灯火间,酒红色长发的女人结束了她今晚的演出,从后台的休息室中走出。
清冷的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突然步伐一顿,停下来像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她撩起晚礼服,从大腿间绑着的黑色捆包中取出了一对红木色的双枪。
......
神色惊慌的男孩,奔跑在无人的街道上,还时不时回头打望。
仿佛这夜中似乎有某种无形的怪物在追逐着他。
......
在这场盛世之演开幕后,所有的“演员”或主动、或被迫地都做出了他们各自的选择。
而这名为“命运”的蝴蝶,究竟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