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糙米有点特别。”

    “是游牧民族的一个朋友送的，我记得还有不少，但被我装好放包裹里了，你要的话我送你。”

    “不用不用，你前面提到了采石镇，离这不远嘛？”

    “二十里路吧，走过去两个时辰。我今天本就准备去那，之后就不回这了，还好没早走，不然就碰不上你，也吃不到此等美味了。”，李杜夫子笑道。

    “我能和你一起么？等下就启程吧~”，去大点的城镇可能会有秦况的消息。

    “当然好啊。”

    他们吃完饭，梦梦又把头发挽起，用头巾包严实了，简单收拾下后就出发了。

    ……

    采石工每次上山采石少则几天，多则一两个月，山上生活极为艰难，环境恶劣。而采石镇，正因这里附近一座不知名山上的采石场而命名，采石镇的居民也多是采石工和其家人。

    采石镇给人感觉就是灰蒙蒙，脏兮兮的，在镇上唯一的客栈里，几个采石工正好下得山来，在那里喝着最便宜的酒，吃着最便宜的肉，大声聊着天。

    “现在的活真是越来越难干了，工钱又那么低。”，“是啊，这的石窟估计快采光了，毕竟都已经开了十米深了。”，“新开石窟的话，恐怕要摊上我这条老命了，尽早离开这吧。”…众人对采石场现状都很忧虑的样子。

    隔着两桌，是李杜和梦栩。“这里开采的石材，可通过水运送到上游的江岸。这样的话，建造宫殿，或是修筑城墙，就可解决材料来源了。”

    “那我们明日是先坐船么？”，梦梦问道。

    “是的，既然你想尽快去都城，先走水路是最快的，可以不用绕路。”，她想去大点的城镇，这样也好去获取秦况的消息，他找她也方便点，那么作为地标的都城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酒像水一样。”，一名妙龄少女的抱怨声起，梦梦有些好奇，转头看到邻桌一个十四、五岁的红衣少女，她竟是黄色的头发，想必是南海人。

    “小师妹，我们可不是游山玩水来的。而且，师父师娘可不准你饮酒。”，一名年长些的黄发男子对着他口中的小师妹说道，“这里有客栈已然不错了，你就着脯过米饭吃点吧。”

    “脯，就是腊肉。”，李杜朝梦梦轻声解释道。只见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叶包，打开后，取出用绳子束紧的七、八片脯，放在少女的碗里，隔着一桌竟也能嗅到腊肉的香味。

    “今晚就在这客栈将就一日，”，李杜同梦梦说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水路需要穿过这石山。”

    “多谢夫子，恐怕我得等好久才能还你钱了。”，梦梦歉意道，刚才李杜去柜上定了两间上房。

    “钱财乃身外之物，你也不用老是夫子长夫子短的，叫我李杜便是。”，李杜好像并不缺钱，这点不同于戏文里常见的穷酸读书人。

    夜里，虽然是上房，也仅仅是宽敞和干净些而已。梦梦早早地就进房间休息了，赶路赶得是有些疲累，那一晚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大早，梦梦下楼到一楼大堂时，李杜已经在那等她了，他俩喝了些米粥，就上路了。

    采石场就在山里，山离镇子并不太远。走进石山，梦梦被山里大大小小的石窟震撼到了，外面看石窟并不大，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里的人也相当有智慧啊。洞窟之间曲折回环，形态各异，幽深莫测。对了，她高一暑假时去过宁波伍山海滨石窟，那里曾是《天龙八部》里面的灵鹫宫取景地，那的石窟更多更深些，毕竟历经宋、元、明、清几百年的采掘了。那边洞里的气温常年保持在22度左右，这里也差不多，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师哥，这里不像有生灵的样子。”，那个黄发红衣少女和她的师哥竟也来到了这石窟。

    “千目童子所著的《四海异兽》是不会有错的。”，那男子言辞凿凿地说道。

    “我又没质疑千目童子，我怕小师叔的司南法器有问题，他才几岁？比我还小两岁呢！”，少女显然对这个小师叔的年纪耿耿于怀。

    “修真之人，切不可以年纪而论修为。法器更是和所有者的年龄毫无关系，这可是《四海异志录》——法器谱录的铁律。”，师兄有点老法师指导女弟子的意思。

    “你还是三句不离千目童子写的书，有写得那么好嘛？我反正一看书就头大。”

    “《四海史记》、《四海异兽》、《四海异志录》其真实性可是经过世人多年鉴证过的，虽然其中的措辞和表述是有点门槛。世人猜测他可能有类似千里目功能的法器，不然哪可能知道那么多，而且千目童子每隔一段时间会补录和修正这些著作。”，师兄俨然把千目童子的地位看得极高，他又继续说道，“可惜了，小师叔的司南法器每年只能随机指出一种异兽或者天材地宝的大致方位。”

    “那也真不一定是这石山，旁边密林更可能些吧。”，小姑娘对这石窟有些厌烦了，都是石头有什么好看的。

    “密林师父和师娘已经去了，我们的修为去那太危险了。”

    “六耳猕猴是什么猴子啊？值得我们那么兴师动众地赶来东海？”

    “能入《四海异兽》灵宠谱录的可不会普通，而且里面写到有：此猴通变化，知前后，万物皆明。未曾有人得之，亦未知其全貌云云。”

    “啥意思啊？快别和我掉书袋了。”

    “通变化，知前后，万物皆明。我的理解是：精通变身和幻化，知晓过去预见未来，并且无所不知。”

    “哇，那岂不是无敌了！”

    “是啊，所以师门才那么重视。这个洞窟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我们去下一个石窟吧。”，之后他们就走出了这个并不怎么大的石窟。

    他们并不知道，李杜和梦梦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个石窟已被采掘完成，并没有采石工在内。石窟内部弯弯绕绕的相互看不见，但声音反而挺清晰的。

    “六耳猕猴，《西游记》里面倒是有…会和孙悟空一模一样么？”，梦梦待之前的师兄妹出走石窟后，发了声，虽然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一旁的李杜前面好像也在思索着什么，所以并没有听清她说的话。

    “没什么，我们也走吧，你说那啥灵猴会在这里么？”

    “灵猴？我也觉得出现在密林里的几率比较高。我们可以慢慢走，发船的时间还早，你不是挺喜欢这儿的么。”

    “前面那男子提到的千目童子所著的几本书，你有么？”

    “在下虽不才，但那几本正巧是有的，还是最新的一版。”

    “是嘛？太好了，你随身带着么？”

    “那就实在太重了，我在都城的住所里面有，到那里你随便看。”

    “那就先谢谢你啦~”

    ……

    与此同时，秦况在书房恰好在看《四海异兽》，昨日他几乎把《四海史记》给啃完了，一开始他还想自己攻克，无奈古文实在太难懂，就把太子太傅给请来了。他几乎一整天都在问太傅问题，太傅老儿还纳闷，怎么太子的学问变差了那么多，用的词语还奇奇怪怪的……

    “六耳猕猴？样子和孙悟空一模一样吧？能力倒是通天。”，秦况随意评论了一嘴。

    “太子，你前面问什么了？”，太傅起得太早，有点打瞌睡。

    “哦，没什么，您老继续睡吧，没关系，有问题我先记着。”

    话说，秦况昨天还真试着画了梦栩的肖像画，素描他还是挺有把握的，但丹青实在不敢恭维。虽请了画师照着他的描述画了出来，但只能说像个三、四成吧，神韵更是不像。

    虽然但是，皇帝还是张贴了告示，遍寻该黑发女子，年约十八，身高七尺，名为木羽，有情报者重赏百金。

    也许是默契吧，梦栩以前同秦况提过她的绰号叫“木羽”，她同李杜讲的名字也是“木羽”，小名梦梦。

    P.S.秦况身高七尺八，1米84不到点，他在四海已是相当高了，也就北海人会比较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