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案不破
“来了,队长。”
阿狼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见到他,青苔不悦地在鼻前扇了扇:
“你喝酒了?”
女人的嗅觉感官都这么敏锐吗?
阿狼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应酬,应酬。”
青苔白了他一眼,阿狼没穿外套,内衣耷拉在外头,头发凌乱的没眼看。脸上喝得白一块红一块,走起步来一步三晃。没人说还以为从叙利亚回来的。
“你还清醒吧?一会儿专家组的人就来了。我们稍后出发,去洗手间洗洗,把自己弄得精神一点。”青苔上前帮阿狼理了理衣领,命令道。
“是。”
妖精是不会醉的。喝醉,不过是短时间内饮酒过多,酒精大量进入体内并且无法及时代谢出体内,从而展现出的一种现象。大部分有修炼内力的妖精,稍加引导,就能将酒精排出。也有少部分妖精天生免疫酒精,这跟人类世界里的海量是一类逻辑:代谢的速度足够快。
而有且只有一种情况,妖精会呈现醉酒状态,就是喝得足够多,多到能忘乎所以。在基数足够大的情况,经济基础影响上层建筑。大部分感官被麻痹,身体钝化,从而衰弱思维判断。这个时候不同妖精会有不同的反应,有些妖精会因此狂化,有些妖精会变得莫名悲伤,这本质上与人类耍酒疯是相似的。
而阿狼在酒后产生的反应是——
“我怎么没有妖力了?”
阿狼望着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
随便抹了几把脸,阿狼哼哼唧唧地从洗手间出来。他不认为现在已经喝醉了,他现在很清醒,自然也就没有望那方面想。反而他认为虽然没有妖力了,但跟一个组去执行任务也没什么问题。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没妖力可用给他带来的不适感。
他还是跟队长汇报了一下情况,青苔听闻有些惊讶,随后有些生气:“平时叫你少喝点,少喝点,不听!现在吃苦头了吧。”
“你现在怎么办,还能执行任务吗?”
阿狼摆出一个渐变的笑容,说:“放心,我还能狼变呢,可以撑一会儿。而且指不定一会儿就恢复了。”
青苔伸出一只手夹住他的脸蛋,不屑地说:“看看你现在,让你在外面走会儿,都能躺在大马路上睡个半响。”
“嘿嘿。”
“还笑!你过来,趁着还有点时间,我帮你疏通一下。”
青苔抓住阿狼的手臂,让他背向自己坐在沙发上。
阿狼盘着腿,上身不断摇晃。从他的视线能看到玻璃外面,四个道士模样的坐在办公区中间,除去还在忙的,其他人都在他们身边等待,看起来就像某个教会传教现场。这四个道士,全是豹头人身,豹头下面是清一色的墨白色道服,看着十分萌趣。
“这些人就是专家组?”阿狼问。
“没错。都是为了此次案件,特地从省里调过来的。”
“他们在干嘛啊?”
“专家们有个讲究,第一次去探案要找一个好时候。我记得是7点半出发吧。”
阿狼歪歪头,张大嘴:“看着有些专业不对口啊。破案专家们不都穿着大衣,留着整齐地胡子,还喜欢抽烟嘛。这几个,跟西游记里的三仙似的,嘿嘿,我以为来作法的呢。”
青苔笑了一声,又收起表情,敲了下他的头。“别逗,我给你疏通呢。接着我送进你体内的气,往经络运。“
阿狼闭气凝神,感受到一股青色的气流,光是在体内盘旋,就让他舒服不少。他慢慢把握住,一点点在体内的经络网络循环。
他打了一个嗝,眼里清明了不少。
“怎么样?好些了吗?”青苔坐过来问。
“嗯,虽然还是有一点……不过基本差不多了。”阿狼握握拳,能感受到力量在涌现。
“剩下的只能是靠时间自然恢复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妖精喝成你这样醉的。”青苔带着怨气戳了一下阿狼。“连输进去都费劲。”
“可能我酒量比较小吧,哈哈。”
两人收拾了一下,从办公室出来,与那些人一同坐着,守在专家旁边。时间慢慢流逝,挂在墙上的一只老式钟发出厚重的钟声。
坐在中间的一个专家,睁开眼,高昂地叫道:“吉时已到,出发!”
所有人立马站起,这么久的等待早就快闲出病来了。一听到终于能出任务了,都充满了干劲。
一个愣头青冒出来,小声地对专家们说:“这个钟慢5分钟,还没到7点半……”
专家:……
大伙儿都恨不得把他打一顿,气氛都到了,怎么还得再坐下呗!
还好另一个专家出来解释了:“额,这个没关系。吉时是一个区间,现在也行……”
阿狼笑了,指着他们说:“好逗啊。”
青苔弹了阿狼一脑蹦,说:“少说没用的。”
案发地点是在城内的一间高档公寓内,主人是一只螃蟹妖,挺胖的,横竖一边宽。按阿狼的话讲,长得挺憨态可掬的。女主人也是一只螃蟹,很瘦,跟着丈夫一起从海边走到了城市里。
他们说他们在当地是德高望重的,村里唯一一座庙就是他们家在管理。到了21世纪了,螃蟹妖精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去读书,去外面见见世面,就来到了城市里。在会馆的帮助下,他们的儿子顺利入学,目前在风城小学读3年级。
专家组的专家们先进了门,青苔和阿狼紧随其后。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门。
“青队长,别以为你的人插手了这个案子,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了。这个案子还是我的。”
这是一个男人,穿着一套深红色西装。没有穿外套,露出了里面的内衬和有条纹的领带。皮肤有些黝黑,小臂和肩膀上能看出经常锻炼的肌肉,勾勒出较为优美的线条。他的嘴唇比较厚,头上做了向前突出的飞机头。他斜盯着青苔,给人一种十分霸道的感觉。
阿狼睁大眼睛,心里说:这看起来像探案的。
青队长往后捋了下头发,哼了一声。“不劳画队长放心,我的人我自会安排好。你还是赶忙去看看现场吧,别又像京都的案子一样。”
说完,青苔就将画队长的手一推,和阿狼一起进去了。
“你!”画队长气急败坏地说:“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次不是意外嘛。”带着两个人也进了房间。
阿狼回头偷瞄着画队长。这个人他认识。不光是探案组,会馆的大部分妖精可能都认识。刚来的时候被认定为精神病,连妖术都被禁止使用。后来经历一系列古怪的案件,都是他带人所破,才被解封,现在还带了一个小队。
有一段时间他消失了,有人怀疑他是被仇家寻仇,死了。但其实不是,一个月后他回来了,他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地点,说那是盗圣一柳狐的藏身老窝。会馆带人去抓,被一柳狐察觉到逃掉了。这是会馆最接近一柳狐的一次,他因此名声大噪。
甚至,上周还被上头点名请到京都去探案子。
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也不知谁传的称呼,妖精之间讨论探案的时候总是不约而同的提起:无案不破的神探——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