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火为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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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过去

    黑暗世界中,一粒萤火变得混沌,黑暗与光明在其间交错。

    “苍流,醒醒。”

    苍流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个黑色短发的女子,身材正在发育,脸上一脸的英气。

    “余静,你怎么过来了。”苍流揉搓了一下眼睛。余静是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两人性别不同,但相处模式十分的哥们儿,他们父亲是铁兄弟,两家经常走动。

    “你怕不是睡迷糊了,今天中午我们俩一起祈灵啊。”余静说道。

    “啊!我给忘了。”苍流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真是服了你了,走啦。”余静扶了一下额头,往房间外走去。

    “你等等我。”苍流也不拖沓,直接跟着走了出去。

    “你这觉睡得,家里被人抢空了都不知道。”余静边走边说着。

    苍流没有说话,虚心受教。

    此时的院子里两男两女,分别是苍流父母苍源和刘洁,余静父母余青岗和柳秋水,四个人正至中年但头发已有些花白,此时正在认真布置着祭坛,一个供桌上放着一条半个房屋大的黑色巨蟒,巨蟒盘在供桌上,头支出了桌面,头下不远处一道血口,正往外流着血,下面一个大木盆接着。

    余静的父母正跪在地上用毛笔蘸着蛇血书画神秘玄奥的符文,这是城邦公布的祈灵仪式阵法图,每个人都可以自己准备材料,然后自己祈灵。

    城邦里的每个人都走在疯狂的道路上,但不得不走,城邦除了公布祈灵阵法图和一些悬赏委托之外,不干预其他任何事情,这意味着抢、杀、盗在这里都没人制止,也没人管理。

    如果你不走上这条路,你便只能沦为别人盘中餐。

    很快在四人的忙活下,仪式便布置完成了,苍流和余静被安排到阵法图中心位置跪坐下来,余静父母点燃了蜡烛,苍流父母也是叮嘱两人道“保持本心。”

    “你们两个跟我念,死生不定,阴阳逆装……”苍流父亲说道。

    “死生不定,阴阳逆装,吾身汝灵,肯以魂祭”两人跟着念道。

    “啊!!!”不一会儿,烛火开始摇拽,巨蟒的血肉开始消融,两人也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身上冒出豆粒大小的冷汗,抱着头在地上翻转打滚。

    无数的观念在他们脑海中浮现,一些记忆开始凭空出现,苍流看见无数的剑光从天而降,将一块完整的陆地分割成了无数块,最后的记忆是一道剑光直奔自己而来,整个世界便暗了下去。

    余静看到的则是一尊无法形容有多大的伟岸身躯,祂有着蜈蚣一般的身体,却生有六只手臂每一只手臂拿都拿一件兵器,一柄古朴生锈的长剑、一根金黄颜色的降魔杵、一柄生锈的斧头,一条紫长鞭,一柄古色长枪,祂的身后还有六对白色羽翼。

    祂两手中长枪对准了余静,身体被贯穿的痛苦传到余静脑海,她一下睁眼醒了过来。

    苍流也是悠悠转醒,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怎么样?”苍流的父母关切问道,刘洁更是直接伸手去扶余静。

    “我没事,阿姨。”余静拉着刘洁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苍流看了一下,似乎没人打算扶自己,也就自个儿站了起来。

    “嗯,看来你们两个都成功了,这种高等巨兽对祈灵仪式的成功率看来真的有所帮助。”余青岗高兴的说道。

    “对,两个成功了,真不敢相信,不枉我们花费大力气把这黑金巨蟒的尸体夺回来。”苍源说道,

    轰!就在两人说话间,一声爆炸从小院前门传了出来,苍流转头望去,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从小院门口走了进来,小院墙门被此人完全破坏。

    此人名叫孟昭,是这一片区有名的一霸,他元力深厚,但性格滥贱,仗着元力厚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苍源、余青岗,好样的,抢到老子头上来了。”孟昭一开口便是问罪。

    苍源眼见来人是孟昭,便说道“昭哥,我们没抢什么啊。”

    “宝子,你过来认认。”孟昭叫了一声,他身后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指了指余青岗和苍源,叫嚣道“就是他,抢走了我们准备给孟少爷祈灵用的一条黑金巨蟒。”

    “你还有什么话说?”孟昭盯着苍源,眼神如瞄准猎物的毒蛇。

    “这黑金巨蟒是我们自己打杀的,这个人我都没有见过。”苍源辩解道。

    余青岗见过这个叫宝子的人,是他和苍源在打杀黑金巨蟒时,在旁边狩猎的人,明显是这家伙贪念犯了,直接请了帮手。

    “况且我们已经将巨蟒祈灵用了。”余青岗指着供台上腐烂的黑色蛇皮补了一句。

    “用了?这可是我打算给孟少爷用的。”宝子夸张的尖叫道。

    “闭嘴!”孟昭看了一眼腐烂的蛇皮,喝斥道。

    宝子乖乖把嘴巴给闭上了。

    孟昭又看了一眼站在蛇皮旁边的苍流和余静,收回了眼光看向了苍源,问道“你把我给我儿子的东西抢来用了,怎么补偿啊?”

    苍源此时也明白过来,黑金巨蟒是谁打杀的并不重要,这人就是专门过来敲诈的,但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

    苍源皱了皱眉头,又松开说道“昭哥,我们这家里你有什么看得上的,任拿便是。”

    “这可是你说的?不作悔。”孟昭眉头挑了一下,问道。

    苍源看了一眼,回道“不作悔。”

    “你呢?”孟昭看向了余青岗。

    “有什么物件,你看上挑便是。”余青岗重复了一遍苍源的话,但明显有点不愿意在里面。

    “好!”孟昭似乎没听出余青岗话里的怨气,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里拍了一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指着余静和苍源说道“我就要他俩,给我做成两脚羊汤!”

    “昭哥,没必要吧?”苍源还想擀旋。

    “你们说让我挑的。”孟昭收起了笑容,盯着苍源“怎么?想反悔。”

    “孟昭,你别欺人太甚!”余青岗上前一步站在了苍流和余静的身前,红色元力河流浮现在身周。

    “看来是要反悔了。”孟昭看着余青岗讥笑道。

    苍源也知道了这家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他默默退到了余青岗身侧,金色元力河流浮现,盯着孟昭。

    刘洁和柳秋水也浮现出蓝色元流和褐色元流,站在了苍流和余静身前。

    “喏,这可是你们自己不守信用的。”说完,孟昭收起了笑容,一个三米大小红色虚像在他身后成型,火红的眸子盯着苍源和余青岗。

    “果然是王级。”余青岗看了一眼孟昭的虚像,说道。

    “我们不是对手,等会打起来,你们直接跑,我和老余尽力拖住他们。”苍源小声给身后四人叮嘱道。

    “我们和你们一起拖住他们。”刘洁和柳秋水同时开口。

    “你……”苍源想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孟昭的虚像直接攻了过来,两只拳头同时冲击了过来。

    “火像!”余青岗直接凝出半截虚像挡住了孟昭虚像的左臂。

    “金像!”苍源则是半截虚像挡住右臂。院子里布置的祭坛直接在交锋中崩坏。

    “你们去给我捉住那两个娃子。”孟昭攻击时还不忘嘱咐手下。

    当即孟昭身后的人身上也浮现元力河流,从门口腾跃了过来。

    柳秋水元力微动,两根土柱拔地而起,如两条手臂,将苍流和余静托举起来,推远了去。

    “不!”苍流和余静挣扎,元力河流浮现但柳秋水的实力明显强于二人,没法挣脱,只有看着柳秋水和刘洁越来越小,看着刘洁凝出一片水幕,挡住了所有要来追击的人。

    苍流和余静飞出了很远,待到土臂停下,他们两人站了起来,便往城外跑。

    两人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他们此时回去,只有当拖油瓶,还有可能被捉住用来围着苍源等人。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逃,逃出去,在深林中有几处平时狩猎的临时停留所,到哪里去等他们,如果他们活着,就一定会来的。

    两人在停留所小心的等了半个月,也没等到有人来。

    在这半个月里,余静却出了问题,她日渐消瘦,元力河流也开始凝结,像水结冰了一般。

    苍流对此毫无办法,他想起他曾看到过的一个传说,传说在南边有个天神安眠之地——低语原,在哪里一切不详与诡异都将得到驱逐。

    他没有再在停留所里等了,他背上了余静向南而去。

    “你放开我,你如果也被诡异侵染怎么办?”余静虚弱道。

    “我不怕。”苍流坚定道。

    苍流一路走一路躲避着巨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树叶落了又长,雪落了又化,只知道余静越来越虚弱,身体越来越瘦,越来越轻,最后在苍流的背上死去了。

    苍流心如死灰,他用土系元流包裹住了余静的身体,继续向着南方前进,低语原,一定存在,一定可以救活余静,他坚信着。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老人,老人拄着拐杖,白发长到在地上拖行,白色胡须与光脚持平。

    “天道自然,轮回既定。你将要在我和她的尸骨上建造一个寨子。”老人指了指苍流背上的余静。

    老人的话似乎有种天然的亲和力,仿佛他就是这片天地山川本身,让人觉得自然舒适。

    苍流将余静葬在了这里,一个没有名字的地方。老人和苍流说了很多,天与地,时与空,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仿佛他都知晓。

    “苍流最后也会死在这里,但你不会。”老人看着苍流说道。

    “你是谁?”苍流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

    “大元。”老人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