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被金钗包围了
繁体版

第26章 赌约成立

    一言既出,满堂愕然。

    任贾琮的话说得如何委婉,贾家这些通人情世故的当家人都心如明镜,贾琮这是要和东路院划清界限。

    贾赦怒不可遏,重重拍了下茶案,起身便叫骂道:“囚攮的,到这儿才两天就不知谁生你养你了?狼心狗肺之辈,今日我便打死你!”

    贾政赶忙起身阻拦,“兄长息怒,息怒,别在母亲面前闹得面红耳赤,须不好看。”

    安抚了贾赦,贾政又回头看向贾琮,语重心长道:“琮哥儿,我知你是个早通人事的孩子,怎能说出这等违背常伦的话来?”

    “而且,科举一途道阻且长,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怎能出此戏言?”

    就算是贾政,对贾琮的本事粗知一二,也不相信他能够今年中举。在他眼中,当面得罪了贾赦,对赌又不占优,这不是自取灭亡之道,便想让贾琮尽快改口。

    可贾琮似是吃了秤砣一般,泰然自若的看着闹得正欢的贾赦,又开口与上方贾母请愿道:“孙儿还有话要说。”

    贾母叹息一口,“说罢。”

    时至今日,已是堵不如疏。

    听得贾琮心之所念,弄清原委,贾母再盘算着如何将事情说和。

    得到贾母准许,贾琮一拱手便道:“孙儿自幼忍常人不能忍之苦,受常人不能受之罪,无父母关照,亦无师友为伴。一日出府,衣衫褴褛,人皆不识我为府上子弟,粗布麻衣与贩夫走卒无异。”

    “句句属实,祖母在上自可明鉴。”

    贾琮突然改了称呼,非是尊称“老太太”或“老祖宗”,而是以田舍之家论血亲称呼,也是想打一手感情牌。

    若是熟读原著,都能看出贾母非是个黑了心的老太太,反而是涵养颇深,惜老怜贫的人。

    尤其是在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王熙凤几个捉弄刘姥姥来逗贾母欢笑,贾母却不忍她是个老人家,当即制止。

    贾母毕竟出身显贵,是史家嫡长女,嫁到荣国府来与风华绝代的国公爷贾代善成亲,享尽了荣华富贵,福禄双全。

    听了贾琮的话,贾母自然泛起了同理心。她这个大儿子是什么货色,她最是了解不过了,眼前的这个娃娃能完好的站在她面前,已是不知隐忍了多大的苦难。

    “孽障!当着老祖宗的面,你还敢狺狺狂吠,信口雌黄?今日我不疏松了你的皮子,我枉为人父!”

    说着,贾赦脱下朝靴奔着贾琮而来。

    “住手!先都退下!”

    贾母重重杵了下凤头拐,声音回荡在堂上,开口呵斥场间撕扯的贾赦,贾政。

    “今日就事论事,一个个的成什么体统?琮哥儿,你继续说,今日这堂上我看谁敢胡闹!”

    有贾母一言,贾赦,邢夫人也不再闹了,只等着贾琮把话说完。

    贾琮复又道:“先贤曾说:入孝出弟,人之小行也。上顺下笃,人之中行也。从道不从君,从义不从父,人之大行也。父弃我于不顾,我非是以直报怨,仍承贾家香火,求学上进,只待拨云见日,不被世事所累。”

    “今有祖母在上,我贾琮愿往宗祠承香,立誓为证,秋闱不中,任凭处置,若侥幸中举,则脱身在外,与东路院各行其道!”

    “你,你,大逆不道!”

    贾赦实是被贾琮气得不轻,手指着贾琮,咒骂不止,但也只能是逞口舌之利,不能做出丝毫过分的举动。

    贾母充耳不闻,又言道:“既有此心,我这老婆子也不该干涉太过。琮哥儿你可清楚了,若是不中日后如何,便休要再来这堂上伸冤。”

    贾琮颔首,“自不能累次劳烦老祖宗。”

    见贾琮此意已决,已无挽回余地,贾母便看向贾赦道:“大老爷你意下如何?”

    贾赦被气得面涨发紫,可仔细一想这赌约,显然是对他更有利的。

    只要贾琮不中,他就能随意处置,让他做牛做马,老太太也不会再过问一声。

    再等半载,便是他舒气之日,贾赦安能不答应?

    要说贾琮能考中功名,贾赦只当是痴人说梦。

    贾琮蒙学都未有读过,自学四书五经会扯几句词,就能考中了?

    这百利而无一害的赌约,贾赦自然要答应,“回老祖宗的话,我当然没意见,只是待他科举不中之日,早些将他遣回,我定要好好迎接他!”

    “迎接”二子咬的极重,似要生啖其肉一般。

    事已至此,贾政止不住的叹息,心中念得都是贾琮初出茅庐,不知进退有度,同时惋惜着贾琮的天赋,也是给贾琮判了“死刑”。

    见贾赦答应下来,贾琮心中暗爽至极。

    与这种宰渣脱开关系,在此世中安然存活的概率已经是大大增加了,日后只需寻个时机脱开贾府,又或者提点府中人休要做些个作死的事儿。

    万般无奈之下,还可推贾赦出去做替罪羊,可以说路已经走得太宽了。

    “多谢老祖宗成全。”

    贾琮又向上一拱手,躬身作礼。

    贾母的目光紧盯着贾琮,她自诩有识人之明,坐镇荣国府几十载,阅过不知多少家的青年俊才,当下却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后辈。

    在他眼中,贾母丝毫看不出他对与东路院的留恋,或者说,甚至看不到他对荣国府的留恋。

    好像他本就不该属于这里,如今对自己的恭敬,也只是凌驾于对他有利而已。

    不知为何,贾母心中生出这荒谬之感来。

    “荣国府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安有人请愿往外间过着无依无靠的日子?”

    贾母只当是自己年老精气神弱些,脑中开始胡思乱想了。

    “无妨,念着自己是贾家子弟,便是好的。”

    收回思绪,贾母又道:“今日之事,便就说定了,老爷,太太也在场做个见证,亦不许任何人用盘外招,以满私心。琮哥儿,科举舞弊之罪你晓得?”

    贾琮颔首,“我晓得。”

    再问贾赦,“大老爷,科举之前不得生作奸犯科之事,你可知晓?”

    贾赦脸色早已恢复,心中不知虐了贾琮多少遍,当下神清气爽笑答:“儿子何时是个作奸犯科之人了。”

    贾母不接话头,精神一松,赶人道:“今日事情已定,都走吧!别再扰我老婆子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