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第一次，大都是美好的。

    第一次相遇。

    第一次交换淀粉酶。

    第一次释放和吸收蛋白质。

    总控室里，乔仪刚刚坐下，两瓣臀肉圆鼓鼓的，将沙发都压出了凹陷。

    看到舞台上的这一幕。

    她又立即起身，冲到监视屏前，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着控制台：

    “咯咯咯咯~”

    婉转起伏的笑声冲出檀口。

    就算她换个姿势也想不到的是，《唱作之合》第一个被爆的，竟然是钟选。

    而爆灯的人，就是顾念惜！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设计一些剧本。

    江东台能从沙洲台的手里抢来顾念惜的综艺首秀，完全就是运气。

    如果不借这个机会，好好利用一下，把价值最大化，岂不是浪费了。

    可冷静下来，又不现实。

    不说顾念惜的实力背景，就是她的脾气，也不可能按着剧本来演。

    “少女纯真的倔强啊，多么美好~”

    这不比剧本演的好多了。

    乔仪的心里笑开了花：

    “事情开始变得更有趣了。”

    舞台上的钟选也是这么想的。

    “要不要摸摸顾念惜的手呢？”

    “应该很滑……不是，系统应该会选中吧？这么美……嘶，这么动听的声音。”

    可这是在现场，大庭广众之下。

    顾念惜的粉丝会不会撕了自己。

    太危险了！

    钟选决定试试。

    顾念惜双臂微微弯曲，在腰身两胯的位置，轻提着裙摆，缓缓向舞台走来。

    钟选快走了几步，一边迎上去，一边伸出了手。

    顾念惜心里暗暗一喜，没怎么迟疑，便搭在钟选的手上。

    “小心点，注意台阶。”

    钟选装作绅士的叮嘱，弯下腰帮着整理裙摆。

    实际却偷偷把顾念惜的手，拉到了两人中间隐蔽的位置。

    极为隐匿的动作，几乎骗过了所有人。

    可眼尖的小禾，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果然，这个触手怪。”

    小禾狠狠吸了一口椰奶，想起第一次见到钟选时的场景，又偷偷看了一眼乔仪。

    “这狗东西，胆子也太大了，背地里就算了，当着小阿姨，怎么敢的呀。”

    等顾念惜和钟选站好，主持人便接着问道：

    “念念，爆灯是歌手仅有的权利，只有一次，你知道吧？”

    “我知道。”

    顾念惜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轻轻点了点头。

    主持人见她点头，便继续道：

    “按照规则，我必须要再问你一次，你确定爆灯钟老师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顾念惜身上。

    五百名观众也紧张的盯着舞台中央，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

    “念念！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我发誓。”

    导师席上的姚戈突然站起来，他不相信顾念惜的爆灯是真的。

    自从顾念惜一出场，他的目光就被牢牢地吸引。

    哪怕还没有听到《云海》，他就已经确定了内心。

    必须要跟顾念惜合作。

    为此他不惜明牌表达自己的意愿，得罪之前暗示过的安茉。

    甚至更拉下面子，开口去求林老和葛宏让让自己。

    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顾念惜。

    多么完美的精灵歌者。

    多么耀眼的女孩。

    背景、颜值、身材、气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

    这样的人，应该是他的才对。

    新生代最优秀的唱作人，新人中最值得期待的小天后。

    金童玉女，这才是本来该有的故事。

    可这美好的幻象，都被钟选打碎了。

    剧本，一定是剧本。

    这都是江东台设计好的。

    “念念，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不需要听任何人的话，你懂我意思吧？台上的四位导师，都会是更好的选择，你清楚的。”

    林老转头深深看了姚戈一眼，并没有说话，而是靠在了导师席上，手指轻叩着扶手。

    坐在旁边的葛宏打断了还要继续说话的姚戈，“念念，就像姚戈说的，遵从你自己的内心就好，不需要受其他影响。”

    舞台中央的顾念惜蹙着眉，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短暂的考虑，也没有片刻的沉思。

    “我确定。”

    女孩的声音明亮而坚定。

    姚戈颓然坐倒，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她说她确定，也就是说，在歌手通道，她投出合作卡的导师，就是钟选！

    姚戈感觉自己的脸面都丢尽了。

    顾念惜的一句我确定，像一记耳光，狠狠扇过。

    “啪”的一声，姚戈摘下耳麦狠狠砸到地上。

    “别他么录了，别拍了，这是事故。”

    “太不要脸了，你们怎么可以欺骗观众，这是剧本！”

    姚戈气愤的转身，走向侧方的通道，他的经纪人和现场执行导演赶忙追了过去。

    观众席上也是一片嘈杂。

    “真的有剧本？”

    “这谁知道，反正我没拿到剧本，嘉宾说不准吧。”

    “嘿，这节目来值了，不仅有钱拿，还有戏看。”

    “我怎么感觉姚戈才像演的。”

    现场的录制，因为突发状况的出现，被迫中断了半个小时。

    通道里，执行导演和经纪人都在劝着姚戈，只不过现在的他正在气头上，不管谁说什么，还是嚷嚷着要走。

    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经纪人也上了头，狠狠把他拽到一边：

    “你是不是疯了，平时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看问题这么浅。”

    “要你来是让你刷人气的，不是让你败人品的。”

    “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走的，回来郝总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这尊大佛，我供不起了。”

    经纪人这话说的已经有点重了，如果这样一走，公司要赔双倍的钱，上面回头问下来，谁都脱不了干系。

    自己的咖位还不够跟公司叫板的，姚戈慢慢冷静下来。

    经纪人看他情绪稳定了，又接着说道：

    “你也是傻，就算他们组合成了又怎么样，你赢了他不就得了，到时候那个顾念惜还看不出来？”

    经纪人的话点醒了姚戈，他回到了演播大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坐在导师席上。

    其他人也默契的没再提刚刚发生的事。

    主持人很有经验，先做了一大段口播，才开始推进流程：

    “钟选，现在有两位歌手站在你面前。”

    “一个是今年最值得期待的精灵歌者，出尘美丽的顾念惜。”

    “一个是历经时间磨砺的回归歌手，诚恳直率的江修哲。”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请慎重考虑，然后做出你的选择！”

    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

    演播大厅里针落可闻，总控室里的乔仪也绷紧了身体，小禾嘴里念念有词：

    “选她，选她......”

    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幕的发生。

    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制作人，一个是万千瞩目的小天后。

    “好了，时间到，那么钟选，请做出你的选择！”

    钟选抬起眼眸，看了看江修哲，又看了看顾念惜。

    两个人此刻都紧闭着眼睛，虚空伸手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现场忽然想起了惊呼。

    感受到被握住的手，江修哲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会...是..我。”

    观众席这一刻，也像炸开了一样。

    难以置信。

    “啊啊啊~~我的念念。”

    “有刀吗？给我一把。”

    “这个钟选怎么能这样，念念好可怜，呜呜~想哭。”

    “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一个拿着手机低着头的观众忽然惊讶地说道：

    “《最初的梦想》，排名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