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兵出朝鲜
因为人手的缺乏,赵学宁在国内本土的兰芳政法大学已经连入学只有两年的学生都安排出来做事了,但是人手还是不够,所以不得不借助带清原有的行政力量。
此前作战时期,赵学宁对于带清投降官员的任用就很直接,只要割掉辫子,和旗人利益集团没有什么利害关系,那么就能得到继续任用,不会被排斥。
兰芳也的确没有那么多的人才储备。
但这只是一种应急手段,不能长久为之,所以军队进攻结束之后,赵学宁就积极推动了曾经实践过的兰芳主官、投诚者辅助的模式,基本上确保了每一个州府级主官都是兰芳官员的格局。
七省之地,基本上都是如此。
至于再往上的省级官僚机构,赵学宁也是安排了兰芳为主、带清为辅的官员模式,调动兰芳国内值得信任和依靠的有经验的官员来担任职位。
高层官僚机构之中,确保兰芳人员占多数,原带清官员只占少数。
但是更广泛的县级区域和更底下的基层社会,那就真的拿不出来太多的人手了。
目前来看,一直到十二月,七省之地县级区域的兰芳出身的主官占据了绝对多数,但是县府组成成分上,兰芳人员往往只有四分之一乃至于五分之一。
等于兰芳官员是主官,但是大部分办事的都是原先的带清官吏。
且由于这部分人素质良莠不齐,有些人虽然主动投降但是官声很差,那些衙役、吏员等等也经常欺负百姓,使得民间不满,反对的声音很大,兰芳政府也是比较为难。
面对这种情况,赵学宁作出决定。
和之前兰芳国内的情况一样,大力提拔年轻人。
相对于已经进入官场的老油条们,年轻一点的读书人总归还有点理想主义。
没涉足过官场的秀才、举人等中高级知识分子,虽然一肚子儒家的四书五经,比较死脑筋,但是还没经历过官场的铁拳轰击,总比油腔滑调阳奉阴违要好。
这些人甭管对于带清有多少认同,只要割了辫子,赵学宁就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把他们组织起来,搞一个紧急加强行政培训班。
就在长沙,对他们进行为期半年的紧急培训,之后和兰芳本土的兰芳政法大学的紧急培训班的毕业人员一起,散布到县级以下的基层政府当中。
届时把原先那些干过坏事、民愤比较大的人员全部换下来治罪,平息民怨、收买民心,再进一步为接下来变小农经济为集体农业经济打基础。
现在这个时候,就不讲究什么标准化培训了,反正县级以下要做的行政事务也不难,半年的培训对于这些有知识基础的人来说,足够他们成为一个合格的基层官吏。
之后,就要看实践的结果了。
依靠这种方式,把带清为了自身的统治而培养出来的读书人都拉到自己这边做培训,顺便搞一波筛选,搞一波民族宣传。
过了这一关的,就正儿八经是自己人了。
要是过不了这一关,还觉得忠君爱国啥的是重要的,觉得带清皇帝需要忠诚的,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敌人,决不能被接受。
比如当初元朝灭亡的时候,很多读书人觉得蒙元也是他们的君主,需要忠诚,金朝灭亡的时候,也有汉人为其而死,对于这种情况,赵学宁显然不会接受。
一边培训,一边宣传,先把针对满清的愚忠思想驱逐出去,把驱逐鞑虏的理念贯彻下去,接着才是再造中华环节。
前一个环节只需要两个月,后一个环节需要四个月,如此半年之后出来的带清读书人们,就可以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撑起兰芳共和国对地方的治理需求了。
在此之前,兰芳共和国在七省之地执行的策略其实还是一种近乎于军政府的策略,主要依靠军队的强力打击来维持局面,而非是一个正常国家的模式。
赵学宁也不急,反正带清现在拉跨的模样让人看了都想笑。
他现在有充分的时间可以整理七省之地的情况,处理一些紧急需要处理的事务,不断拔除效忠带清的封建余孽势力,夯实兰芳的统治根基。
他哪怕不主动发起进攻,也不需要担心带清在这一阶段能威胁到他。
就他之前得到的新消息来看,时间进入到十二月之后,不仅天津那边的战局对带清很不利,四川的白莲教之乱也开始有了大发展的趋势,乃至于湖北之地都开始爆发了白莲教之乱。
湖南之地因为兰芳的介入和针对奇怪教派的大打击,或许有一些白莲教的势力已经被兰芳政权提前打掉了,但是毕沅治理下的湖北的确是爆发了好几个县的白莲教起义。
四川那边至少还有集合军队进攻兰芳的力量,而湖北这边不仅没有进攻兰芳的力量,现在更是自顾不暇。
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听调不听宣的团练现在连调都听不了了,面对强势进取的白莲教义军,他们必须要确保本地的安全,而无暇在乎官府的利益。
毕沅一看这可不行,于是只能和一些官员协商,忍痛拿出钱来,在武昌一带利用当地人组建了属于官府自己的团练队伍,主打一个保护武昌和他自己,而非外出征战。
通过种种妥协、承诺,毕沅总算招募到了一支三千多人的官府团练,和原先三千多绿营残兵合编在一起,手上有了六千多人的武装力量,驻守武昌地区。
白莲教义军往往发自乡间、流民队伍,这些乡间农民和流民对清政府的不满很强烈,且迫切的需要抱团取暖,所以很简单就加入了白莲教。
如此一来,随着带清统治的越发不当人,还有土地兼并的加剧,流民和对现状感到不满的农民、小商小贩人数越来越多,得不到保护的他们只能抱团取暖,加入白莲教以求生存。
白莲教上层借此机会宣传一些造反相关的内容,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些流民、农民、小商小贩,很快就获得了这群人的效力,并且顺利驾驭他们,实现他们反清的目标。
不过对于反清之后要做什么,这群白莲教徒并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只是出于朴素的目的而造反,至于之后该怎么做,他们没有想过,所以他们的反抗注定无法成功。
尽管如此,起义爆发之时的暴烈还是十分迅猛的,大量白莲教徒在不同的地方以同样的方式发动起义,攻打州县,屠戮官僚,打败清军绿营,占领县城,声势浩大。
四川具体是什么情况赵学宁还不清楚,但是就湖北来说,从十一月下旬到十二月下旬,一整个月的时间,白莲教义军在湖北多地宣布起事。
宜都、枝江、长阳、来凤、当阳、竹山等县纷纷爆发白莲教起义,主要***张正谟、聂杰人、王聪儿、姚之富等带领各自所属的白莲教义军四处征战,当地清军、团练苦于义军人数众多,疲于奔命,一时间难以应对。
不过起义军到底还是缺乏战斗经验的一般人,面对多多少少算是职业军人的部分清军,战斗力明显不足,且缺乏强力武器。
所以就赵学宁所知道的,湖北地区的白莲教义军虽然在起义初期取得了优势,攻破了一些防备不及时的县城,但是遇到一些有了防备的县城,面对有了防备的团练、清军,他们也不是对手,纷纷败退。
从十二月到来年一月,湖北地区的白莲教义军失败了不少,只有在勋阳府和襄阳府的白莲教义军作战还算不错,坚持住了,其他各地的义军都失败了。
不过经过一定考验的义军也有了初步的作战经验,且因为清军在湖北讲究一个防守为主、绝不主动出击的策略,所以往往击败了义军也不会选择追击。
大家都秉承着【各家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的真言,只要把白莲教义军赶出自己的家乡、防区就不管不顾了。
甚至还有当地官员出钱贿赂起义军首脑,请他离开辖区去其他地方作乱的情况发生,着实让人感到啼笑皆非。
因为这种全然不管不顾,不谈协同作战的情况发生,所以白莲教义军虽然在战斗力上不如清军,但是在具体行动方面,仍然是逐渐扩大了活动范围并且增强了兵力的。
湖北如此,四川也是如此,且根据四川那边传来的消息,似乎进入到兰芳九年、乾隆五十三年之后,陕西、甘肃那边也出现了白莲教义军。
这下子,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赵学宁的预测再一次成了真。
随着兰芳军队的进攻和对整个局势的改变,以往被清政府强行压制的各种矛盾会集中爆发,清政府的力量会随之衰弱、瓦解,逐渐无法调动更多的资源与兰芳作战,遂逐渐陷入走投无路的绝境之中。
在作战过程中,某些过于激进的鹰派参谋们所预料的——清政府会通过兰芳休整、修炼内功的时候加强内部改革以集中力量发展实力对抗兰芳的可能性已经逐渐变得不切实际了。
赵学宁就在会议上明确的说了,这种情况已经不太可能出现了。
一来弘历老了,除非他让位给年轻的皇帝,让年轻的皇帝有更多的精力应对当下的局面,否则京师的朝廷是无法振作的。
二来清政府对天下的统治从来没有真正的稳定过,他们的统治一直比较脆弱,只是没有人有绝对的武力消灭他们的精锐,只要有人用绝对的武力消灭他们的精锐,他们必然崩溃。
所以赵学宁安心的训练军队,布置政务,培养官吏,转运物资,并且继续和带英做生意,维持和欧洲的生意往来。
通过攻打带清获得的巨量矿产资源也全部能够用上。
为了更快的生产所需要的物资,赵学宁之前在广州设立了火药工厂和兵工厂。
等他北上长沙之后,又在长沙设下了火药工厂、兵工厂和好几个冶铁工厂,从兰芳本土调来了管理人员和技术专家,又把本地的那些矿工、技术工人编入其中,使他们为兰芳服务。
从去年十二月到眼下的一月,设在广州、长沙的十多个工厂出产了相当数量的兵器和火药,以及生产生活当中急缺的铁器。
这些兵器大部分都提供给了一线部队,也有小部分提供给了预备部队用来展开新兵训练,至此,大陆地区兰芳也有了比较可靠的武器提供系统,如此一来战争后期出现的兵器不足的情况也就得到了相当程度的缓解。
那些拿着火绳枪、十六世纪款式的铁炮的士兵们终于可以换上最新款式的民安式击发枪了。
兰芳这边的局势大好,对于带清来说当然不是好事。
这边是江南反攻失败,那边是白莲教起义,京杭大运河无法打通,天津还有强大的兰芳军队据守,属于一个四面楚歌的状态之中。
说的再难听点,这边葫芦还没摁下去,那边瓢又飘起来了。
且不说本土,就是弘历认为最不该出问题的朝鲜那边,也出了问题。
齐装满员、士气高昂的兰芳陆军第四军通过海军运输抵达了朝鲜,第四兵团长颜维星被任命为朝鲜方面军总指挥,任务是消灭一切清军部队,攻克盛京,掘了弘历老儿的祖坟。
颜维星出战之前,去长沙见了赵学宁一面,赵学宁嘱咐他要在朝鲜人面前打出兰芳的威风,别让朝鲜人看轻了兰芳。
另外,他是出击辽东的第一支兰芳军队,也是整个大军战略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他的存在,可以断绝弘历返回辽东的可能性,更有将其关门打狗的意义存在。
完成关门打狗的行动之后,颜维星还可以尽最大能力消灭关外旗人,并进行土地勘测,为兰芳经营辽东之地打基础。
颜维星兴奋的领下了任务,带领第四兵团启程前往朝鲜,于十二月中旬抵达了朝鲜,受到了朝鲜君臣的热烈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