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没有不可能
“凝聚星光成焰,罗布成棋,铺而成卦,结丹!”
我站在丹辰身边,紧紧盯着他手中的丹炉,经过淬炼的药汁在火焰中滚动,随着聚合而散发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充斥在高热的丹炉内,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受控制而爆炸。
丹辰的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珠,在听到我的提示后,开始缓缓的收力,将灵气和药汁凝和。
慢慢的,在炙热的火焰灼烧下,浓郁的灵气化作纹路嵌入药汁,随着灵气被吸收干净的刹那,丹香瞬间弥漫,只闻着便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打开已经出现裂纹的丹炉,入目的便是点点星光,和被环绕其中的五颗浅蓝色丹药,我拿起一颗,细细看着上面游走的白金丹纹,就像是三只直冲云霄的仙鹤。
“不错,三品凝神丹,能炼出三道丹纹已然是极限,不过有点可惜的是,如果在淬炼时火焰温度再高些,或许会有四道丹纹。”
丹辰连连点头,琥珀色的眸子里都是认真,还稚嫩的脸上摆着严肃的表情多少有点可爱。
我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但余光瞥到旁边裂了的丹炉却不免头疼,这才第三天就已经坏了七个,要是不早些找个好一点的,估计不出半个月整个枫溪都堆满破损的丹炉了。
“师父,再炼!”他顺着我的目光同样看到了破丹炉……后面的新丹炉,直接拿起就开始了。
看着他兴奋的模样,我到嘴的休息提议咽了回去,只默默在旁边继续守着。
依照这样的成长速度,什么炼丹比试不都跟闹着玩一样。
而白亦殇和楚先更是在丹辰的丹药之下提升飞快,加上他们天资卓越,只要稍加修炼,就不存在根基不稳的情况,实力都是稳扎稳打的上涨。
比试当天,往日平静的南山迎来了少有的喧闹,南山门的门槛更是要被踏破了一般,来来往往都是想一睹三色灵植风采的人。
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我不禁无语,真不愧是你,三长老。
我叹气,四处看了看,余光瞥见了一排排的商铺和住房。
“走上面。”我淡淡道,说完脚尖点地,轻轻一跃便翻身而上,白底火纹的繁复华服随着动作翻飞,落下的时候连头发都没乱分毫。
楚先他们点了点头,随我踏着青瓦在房顶跳跃。
不过由于路线曲折,到达的时间比预想的晚很多。
参加比试的,除了穿着青蓝的南山门和红白的玄阳宗外,还有一队是穿着紫色门派,白亦殇说那是守护冥界入口的一流门派临镜门。
“三长老啊,你说你们门派来的那个狂妄的新长老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被你吓着不敢来了吧。”南山门的一个穿着华服的长老捋着长胡质疑的询问。
三长老却习以为常道:“这种场合都迟到,难道不足以说明他狂妄吗?”
“哈哈,三长老这话多多少有点指桑骂槐了。”
“等我拿到三色灵植有你羡慕的。”三长老此刻心情很好,丝毫没有要计较的意思,一想到三色灵植即将到手,任何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这话一出立即引来许多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看热闹。
那可是三色灵植,什么样的傻子会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做赌注,疯了吧。
“呵呵,那我可等好了。”南山门的那位长老哼了一声,语气中的贪婪毫不掩饰。
而那些一流门派的人始终没有人发话,都是静静看着台上准备参与比试的弟子,偶尔看到资质稍好的直接记了下来。
那些参加比试的,除了各个门派带来的种子,便是一些散修。
他们无门无派,无归无依,大多都是热血的青年少年,喜爱闯荡,而这些人里出现天才的几率也非常大。
烈日炎炎,就在众人不耐烦的时候,四道红影快速略过屋檐,一瞬便出现在了台上。
“时间刚刚好。”感受到周围的怨气,我无动于衷,只是瞥了一眼日冕,淡淡道。
众人顺着我的目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如梗在喉憋的十分难受。
不顾他人目光,我径直走到观战席上,轻撩衣摆坐到了三长老旁边,而楚先和白亦殇则立到我身后,十几岁的年纪硬是摆出了几十岁的稳重成熟。
我自然的拿出茶盏,斟了一杯拿在手里慢慢的喝了几口。
台上的丹辰面色平静,剪短的刘海露出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荧光,俊秀的脸庞布满自信,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以往,瞬间引来不少目光。
坐在他旁边精妆打扮的丁莲莲都黯然失色,顿时气的她咬牙切齿,看向丹辰的眼神中充满了狠毒。
似是察觉了这束如针一般危险的目光,丹辰回头,森郁的瞳孔毫无波澜,对于这种微不足道的人,根本没必要浪费表情。
但那眼神中的挑衅却真切的存在,只是一闪而过,那一瞬间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他下一秒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不自信,清楚写着师父我好像做不到几个字,搞得我一时懵然,条件的反射的的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欢迎各位来到每年一届的炼丹比试,现在,请各位参加者打开面前的卷轴,查看需要炼制的丹药,并使用面前的药材和丹炉进行炼制。”
“注意,不允许使用私自携带的任何物品,否则立刻永久取消资格。”
随着开始的钟声响起,丹台上瞬间各种颜色火焰燃烧起,比起丁莲莲那粉红色的艳丽火焰,丹辰浅淡的星辰之火要显的暗淡许多。
白日的星辰光辉虽然看不见,但它却是存在的,无法撼动和否定。
半个时辰过去,台上有许多人陆陆续续下台,药材炼制过度失败,丹火过旺烧干药汁失败,灵气狂暴炸炉失败,凝丹失败……
现在台上,剩下的是,临镜门两个弟子,南山门一个,还有姚萱语,丁莲莲以及丹辰五人。
寥寥树木遮掩不住的阳光落下,台上的几人,都隐隐有汗珠凝聚在额头。
丹辰游刃有余的控制着火焰,药汁已经提取到最浓烈的时刻,现在只差汇集灵气凝丹。
星辰布满他的周身,八卦图形赫然出现在他周身的四面八方,随着星辰收起,凝丹开始。
先后的便是临镜门的两个弟子,他们的修为在丹辰之上,因此进度差不多,不过真正分胜负的,还得看丹药品质。
至于丁莲莲,她的进度是最慢的,现在药汁都还没成型,而姚萱语和另一位南山门弟子却有点不稳,估计是有点急切了。
作为旁观者,我已经看到了结果,丹辰使用的是星辰丹卦第一境铸纹,只要成功,出来的丹药最次也是三道丹纹,甚至能到达四道。
胜券在握,我嘴角不自觉上扬,借着喝茶水的缝隙瞥了一眼旁边的三长老。
可让人意外的是,三长老除了脸色难看之外,眼神中还充满了杀意和狠辣。
我不禁愣了一下,随着台上响起的爆炸声,我的心猛然一沉,回神看去就见丹辰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炸毁的丹炉不知所措。
“噗哈哈哈,七长老,看起来,你要输了。”三长老好似长舒了一口气一般,大笑起来。
我没说话,只定定看着台上的丹辰,他嘴角溢血,冷白的面容上也有几道伤口,手上满是灼烧的痕迹。
再看旁边的丁莲莲一脸得意,这样的结局,她好似一早便知道。
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丹辰的时候,他也是这般模样,双手被灼烧,有着轻微的内伤。
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我目光冰冷的扫过三长老和丁莲莲,已经将她们定义成了死人。
“师父,刚才丁莲莲掏出一颗白色的丹药,然后扔到了丹辰的脚下。”楚先忍住怒气,将情况告诉我。
白亦殇本还担心丹辰,一听楚先这样说,他立刻就坐不住了,刚要开口就被楚先拦住了。
“师兄,为何拦着我揭穿他。”白亦殇气愤的回头,不解的看着楚先。
“但是裁判没说话,是故意的,我们没有铁证。”楚先冷静的分析道,白亦殇也无法,只好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丹辰,眉头紧锁。
台上的丹辰怔愣在原地,他迷茫的看着面前四分五裂的丹炉,以及不成型的废丹,他的努力,师父的信任,全都烂的如面前的残局,一片狼藉。
先不说剩下的药材够不够,即使能重新开始时间也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叹息,窃窃私语的指责和惋惜,三长老的得意,似乎已经定死了结局。
连他自己都已经放弃,鼓足勇气看向我,眼神中满是自责和抱歉。
可迎上的,确实我无比平静的眸子,他愣了一下,意外的没看见失望。
“丹辰。”我淡淡开口,毫无波澜的语气响起,众人同样意外不解。
毕竟,换做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愤怒和失望吧。
“你的结局,你来定义,别人的看到的,只是看到的。”
“师父……”
“去改变绝境,你有这个实力。”我淡淡道,并非鼓励,而是肯定。
不光是他,连众人都愣住了,三长老更是憋笑要憋出内伤了。
疯子一般的言语,落在另一个疯子的耳朵里,一切的不可能都能成了可能。
丹辰低头,左手捡起已经黢黑的,扭扭曲曲的废丹,右手则呼的燃起丹火,一瞬间,火蛇蔓延,连着他本人一起吞噬进去!
一个个卦像图案显现,映照到天上,那些在白天隐匿的星辰全部显现,光辉甚至盖过六月骄阳!
“废丹重铸!”临镜门来的人都愣住了,这可是丹界的奇闻,千百年来也只有丹祖创造过一次这样的奇迹!
“星辰丹卦!”
丹辰咬破指尖,直接在空中画出星宿阵图,结合卦象将废丹击碎,让其重化成了药汁!
体内的火王血脉也被激发,直接吞噬了台上其他人的丹火,连剩下的药材也一起卷起凝入药汁。
丁莲莲,姚萱语以及另一位南山弟子直接熄火,只剩临镜门的两人还能凭借修为苦苦支撑。
众人震惊,临镜门的那个长老则直接激动站了起来,口中却喃喃道:
“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