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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有一把剑

    忽然远处有一道烟尘自远而近,冲着小镇而来,然后又有马匹嘶鸣之声,紧接着房屋倒塌的声音,奔走呼喊的声音,小儿啼哭的声音夹杂在一起,隐隐还有火光泛起,安静的小镇忽然变得一片混乱。

    一队十余人跃马闯入小镇,见房即烧,遇人便砍。

    萧远站在青石路的中央,一人一马冲在最前方,转眼便来到萧远身前,手中长鞭挥舞,向他抽了过来。

    这一鞭来势凶猛,但并无真气波动。

    萧远探手将鞭尾抓于手中,用力一拉,那人从马上翻落而下,撞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来人倒也机警,翻身一滚,惊魂未定间也顾不得被夺的长鞭,向着自己的同伴奔去。

    不过数息时间,其余几人便骑马将萧远围在了中间,封住了所有退路。

    其中一人膀大腰圆,一身横肉,左脸颊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似是这一队人马为首之人,他开口喝道:“你是何人,敢挡大爷的道,找死吗?”

    萧远扔掉手中的长鞭,抬眼问道:“这里的人和你们有仇?”

    刀疤男哈哈大笑道:“大爷我杀人还需要和他们有仇?”

    萧远一一扫过这群马贼,除了刀疤男子在凝神境外,其余几人应该都只是养气。

    萧远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那个刀疤男,沉声道:“那我只能请诸位去死了。”

    短暂的沉默,马贼之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声,不知是谁强行忍者笑意,不屑说道:“就凭你?”

    “手无寸铁,也妄想斩我等于马下,你是被吓傻了吧……哈哈哈哈……”

    一身横肉的刀疤男抬手示意众人收声,看向萧远的表情略显凝重。

    他能感觉到萧远不过凝神初境,甚至还不如自己,而且也无兵器,但不知为何却给自己一种危险的感觉,于是说道:“同是修行之人,仙路不易,你走吧,我不会为难你。”

    萧远看向匪首,很认真的说道:“你错了,不是你要与我为难,而是我要杀你。”

    然后又转而对着刚才说话之人笑道:“你也错了,我有剑!”

    说完,萧远伸出右手,掌心虚握。

    忽有破空声响起,一抹灰色剑光自小镇那头的铁匠铺而起,呼吸之间穿过其中一个马贼的身体,带起一抹殷红,来到萧远手中。

    萧远握住灰色的剑光,手腕翻转,挥剑垂于身侧,那一抹殷红之色落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血花,一名马贼应声跌落马下,没了呼吸。

    剑光微敛,一柄灰色长剑握在了萧远的手中。

    灰色的剑身微微泛黑,并无光泽,只有剑锋处隐隐透着寒光。

    剑刃还算锋利,而剑柄处未做任何处理,与剑身浑然一体,只是略厚,奕无剑格。

    这是一柄剑,或者这更像是一把剑胚。对,这就是一把剑胚,这就是小镇那间铁匠铺里的中年壮汉不停敲击的那把剑胚。

    萧远右手握剑,感受着剑柄处的温度,还微微有些发烫。

    灰色的剑胚在萧远手中轻轻颤动,仿佛是为遇见主人而激动,又像是因第一次染血而些微有些紧张。

    萧远看着这把灰色的剑,嘴角微微扬起。

    从在铁匠铺看到它时便心有所感,但还无法确定,而此时握着此剑,如臂指使,他便知道这把朴实无华的灰剑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把剑,是自己的剑。

    萧远撕下一截衣袖,认真的把剑柄包裹起来,然后右手执剑在身前左右挥舞了几下,微微点头。

    而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周围的马贼只是静静的看着,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或是出手。

    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刚才还手无寸铁之人说要有剑怎么忽然就真的有了一把剑。

    “可以了。”萧远笑着说道:“我现在有剑了。”

    刀疤男闻言一愣,眼神忽冷,喝到:“杀了他!”

    话音刚落,萧远身后两人一拉马绳,冲了出来,提刀便砍。

    萧远回身,右手顺势横剑一挥,丹田中真气狂涌,一道剑气自灰剑中喷薄而起,斩向马上的两名小贼。

    萧远借着剑势,左脚轻点地面,又一剑刺向身侧另一名马贼。

    转瞬之间三人翻身落马,失去了呼吸。

    此时正好一阵风刮过青石路面,卷起地上的枯叶伴着扬尘飞舞,也吹起了众人的衣衫。

    不知是谁,似被烟尘迷了口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原本燥热的天气好像忽然间变得寒冷了起来。

    冷的不是这天,而是那柄滴血的剑,寒的也不是身体,而是人心。

    一身横肉的匪首此时那张凶残的黑脸皱的快要滴出水来。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转眼之间便有四人被斩于马下,一队十一人,现在只剩下了七人。

    再也没有轻敌之心,他抽出身上的弯刀,左手一提缰绳,双脚轻夹马腹,当先冲向萧远,喝到:“一起上!”

    其余几人不敢怠慢,纷纷纵马扬刀,杀了过去。

    脚下一登,萧远向后轻掠而起,灰剑在空中旋转飞舞,斩出道道浑厚不一的剑气。

    他还没有正式学过苍山剑法,只是借着首次执剑,剑心通明之际,有感而发,随意挥洒。

    虽然剑法杂乱无章,剑气也没有规律,但面对几个刚刚养气的马贼却也是绰绰有余。

    面对迎面而来的浑厚剑气,除了同为凝神境界的刀疤男之外,其余几个马贼均无招架之力。

    呼吸之间,手中兵器应声而断,几人皆被斩于马下。

    有人被一剑削首,有人被斩掉一臂,也有人胸前被切开了一条大口,深可见骨。

    殷红的鲜血洒了一地,受惊的马匹发出惊恐的嘶鸣之声,掉头踏起一路烟尘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匪首一身的横肉并不是只能看不能用,踏马一跃,双手握刀破开了萧远的剑气,欺身来到近前,真气喷涌而出,一刀砍落。

    此时萧远前势已尽而后势未起,千钧一发之际,右手执剑横于身前,左手托住剑尾,迎上了匪首的一刀。

    “嘭!”的一声巨响,萧远被一刀劈飞。

    那一脸横肉的悍匪头子提刀追了上来,不待萧远站定,弯刀连续乱舞,每一刀都直奔要害而去。

    萧远挥剑格挡,没有真气运行的法门,只能全力爆发,但每一刀都接的极其狼狈,身上也被刀罡撕裂出了几道口子,向外涌动着鲜血。

    又硬接了一记重刀,萧远借势向后急退,趁着对方力竭之际,终于觅得机会拉开了距离。

    萧远仗剑而立,身上的青衫多了几道破口,隐隐泛着血光。

    硬接了土匪头子的几刀,又还未曾学过苍山的运气法门,萧远的气血有些翻涌,脸色也有些泛红。但他的眼神却越发清亮,隐隐透着兴奋。

    不远处那个一身横肉的土匪头子提着弯刀,喘着粗气,看向萧远的眼神中写满了凝重。

    萧远的出手杂乱无章,毫无规律,与精妙二字更是攀不上丁点关系,不是所学太过粗浅便是还根本未曾涉猎任何剑法。

    但交手时偏偏又感觉他的真气浑厚无比,虽不得运转的法门,但总是能够依靠不停的爆发抵御自己的刀罡,就像是个无底洞一般。

    匪首知道拖下去最终只会因自己真气耗尽而命丧萧远之手,当下便决定要速战速决,使出自己的最强一刀。

    萧远盯着对方,感觉到匪首气息突然的变化,知道下一招便是他最后的全力一击,既要争胜负,也会分生死。

    刀疤男呼出一口浊气,丹田之中的真气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弯刀变得炽热,仿佛点燃了周围的空气冒起了白烟。

    他纵身一跃,双手握刀,自上而下一刀砍向萧远。

    明明只是一刀,却砍出了数道刀影,挤满了天穹。

    萧远此时的丹田之中也掀起了滔天的巨浪,翻滚间化作最为精纯的真气流入右臂。

    面对凝神中境的全力一击,萧远没有选择防守,而是集全身之力,将所有的真气尽数灌注于灰剑之中,一剑撩天。

    一道长虹拔地而起,破开了漫天的刀光,也穿透了对手的胸膛。

    萧远保持着右手执剑斜指天际的姿势,大口喘着粗气。

    匪首的尸体倒在不远处,身下有暗红色的血缓缓淌了一地。

    此时铁匠铺里那位赤着上半身的中年壮汉出现在萧远身后一丈远的地方,问道:“这就是你的剑?”

    萧远收剑横于眼前,视线缓缓从自己握着的剑柄流过灰暗的剑身,最后停留在锋利的剑锋之上,笑着说道:“这就是我的剑!”

    忽然间天地变换,小镇消失了,青石路面也消失了,萧远出现在草原之上。

    烈日从头顶移到了天边,还剩下一抹余晖。

    一阵微风吹过,驱散了空中残留的燥气,带起丝丝凉意。

    萧远撕下青衫的前摆,把剑身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又做了一条带子,将灰剑背在身后,抬手对着远方的天空长揖及地,然后起身掏出怀中的令牌,用力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