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白
顾天明收起四周望去的目光,视线朝正前方看去,依旧没有任何的人影。
“咦?”顾天明突然注意到洞窟地面正中央有一根凸起的石柱,石柱顶端有一颗乳白色的石头。
“是你吗?”顾天明向着石头看去,凑过去问道。
其实他问出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傻了,可身体却很莫名其妙的在思考前就先把话说了出口。
“你说呢?”小小的石头上突然传出说话的声音。
得到回复的顾天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看石头好像没有其他动静,便调整一下呼吸,压下心中的恐惧。
虽然一颗石头会说话的事实也不比吃人的魔物好哪里去就是了……或许这其实就是魔物幻化而成的外在形象?
“你是什么魔物吗?”顾天明靠近石头,一面问到。
此刻他看着石头好像恐惧的情绪已经消失不见,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
“什么狗屁魔物,老子是那些低级货色能相提并论的吗?”
“那你为什么可以说话?”
“我为什么不能说话?”
“因为你是一颗石头啊!”
“我本来并不是石头,只不过是因为一些原因暂时住在这里而已。”
顾天明看到石头除了发出声音,确实没有其他动静,于是胆子就大了起来,说:“一般人怎么可能进到石头里?”
“幼稚,无知!”石头传来一阵鄙视的声音,“准确的说,这不是石头,而是一个独立空间。”
“独立空间?”顾天明狐疑的看着石头。
“不相信吗?不过就你们现在的见识没听说过也正常。”石头的声音没有觉得意外。
“那空间里面是什么样的?”没有接对方的话,顾天明问道。
“嗯,有些无聊,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
“既然这样你还在里面待着?”顾天明问完这句话,石头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良久石头才说出了回答。
“我是为了躲避封印,才躲进来的。”
“封印?”顾天明一愣,“谁要封印你吗?难道是冒险者?”
“不是。是魔王。”
“魔王?他为什么要封印你,你是他的天敌吗?”
“不能说……”
“这世界上真的有魔王?”
“有。”石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怎么都是你在问?”
“你不是说我不记得了吗?”
两人突然不说话了……
似乎是觉得难得有人来和他说说话,声音的主人最终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要不咱俩聊聊点别的?”
顾天明说:“聊什么?”
声音说:“先说说你怎么来的这里吧。”
“我不说了我不知道嘛。”
“我有办法帮你想起来。”
“真的?”
“当然。”
顾天明听了,久久不能决定,咬着嘴唇走来走去。
石头也不催促他。
过了一会,顾天明定了下来,问:“你要怎么给我恢复。”
“你过来将手放在石头上就好了。”
“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顾天明一脸嫌弃的样子。
“不会,你一个男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这样僵持下去确实不是什么办法,而且没有记忆,就连来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想问问题也没有方向。
赌了吧!
顾天明慢慢将手伸过去,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将手停在了半空。
“你帮我恢复记忆,那代价是什么呢?”
“全部……,呸!没有,不需要。”
石头顿了顿,声音低沉的说:“我只是太久没有和人说话了……”
行吧……,顾天明将手伸过去放在石头上,接着石头突然亮起了白色的光芒,一股魔力忽然从手臂窜入并直冲脑门而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顾天明连反应都没来得及,整个人便怔住了,呆滞的站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顾天明终于把手放下。
“想起来了?”石头问。
“嗯……”
“那好,我们可以聊聊了。”
顾天明提议:“要不我们一人问一句吧。”
石头:“没问题。”
顾天明问:“你到底是谁?”
石头:“不能说。”
顾天明怒道:“还能不能聊了!第一句就给谈崩了,你是故意找茬的吧!啊?”
石头也急了:“你就不能问别的吗,总之我的来历什么的,受到禁术影响我什么都说不了。”
顾天明就奇了怪了:“你前面不说你不记得了吗?现在到是记得听清楚啊?”
石头愣了一下:“有吗?也不是,我只是觉得那个时候那么说话比较有氛围。不过如果你只是想问我名字的话我到是可以说。”
顾天明问:“那我换个问题,你在石头空间里多久了?”
石头一愣,这小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有一千年了吧……”
顾天明切了一声:“吹,你接着吹,你再这么瞎回答,我们可真就聊不下去了啊。”
石头认真的说:“我说的是真的。还有,你可以叫我老白。”
见它的语气不像作假,姑且信你,顾天明心想着:“老白?挺少见的名字。”顾天明突然做沉思状。
“我是姓白,不是姓老……”老白瞬间理解他在沉思什么:“那你呢,叫什么名字?”
“顾天明。”
“嗯,挺普通的。”
顾天明捏着拳头,忍着没有一拳砸下去。
“你说你在这里待了一千年,你就没考虑出来吗?”
老白回答:“我暂时出不去。”
“为什么?”
“嗯,到我了,你怎么来这里的?”老白没有回答顾天明接连的问题,反问道。
顾天明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这里的,但是我只记得我刚刚在南城冒险者协会登记完,然后就到隔壁的旅店休息,然后就睡着了……,咦?我该不会是在梦里吧!”
说着他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脸。然而除了疼痛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老白说:“这样看来,你只是部分意识来到了这里。”
顾天明疑惑道:“什么意思?”
老白:“你靠近点看看这石头。”
顾天明走过去看着觉得很眼熟,再想想,突然想起这颗石头和他手链上的石头好像是一模一样的!
他惊讶的抬起了左手,发现手腕上没有任何东西。
“你有见过这个石头吗?”看着顾天明的反应,老白问道。
“我的手链上有颗一模一样的……”
“那就没错了……”老白了解了什么似的,“对了,你说你在南城登记成为了冒险者?”
顾天明愣了一下,不知道它为什么要问这个:“是啊。”
老白紧接的问道:“你选了什么职业?”
顾天明答:“游侠啊。”
“游侠……,游侠。哈哈哈哈哈哈!”白听到了这个答案,突然狂笑了起来。
顾天明听到白如此失态的狂笑,不禁后退了几步:“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开心的事,曾经我没有相信过所谓的命运这东西,但是今天我却觉得,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哈哈哈!”
感觉石头都要跳起来了,顾天明又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控制了一下情绪,老白似乎已经不想管一人一个问题的游戏规则,接着问道:“顾天明,你有听过九颗宝石的事情吗?”
顾天明在记忆中翻找,他是读过这个故事的,就在他看过的那本游记里。
“这世界上有九颗独一无二的魔法宝石,对应构成这个世界规则的九个基本元素,当集齐九颗宝石之后,它们就会融合在一起,变成一颗散发七彩光芒的宝石,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七彩宝石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老白静静的听完顾天明的说话,叹了口气。说:“没错,当九颗宝石汇聚在一起,就可以实现持有者一个愿望……。”
“这是真的?”顾天明一直把这个故事当成人为编造的传说,并没有太过相信。
“是真的,而且那颗七彩石头名字叫做幻梦石。”老白说。
“你见过那个石头?”顾天明好奇道。
“当然,幻梦石现在就在你的面前。”
“什么?”顾天明大吃一惊。
“其实你听到的传说并不完整,那所谓的九颗宝石并不是唯一的,而是一对的,每种宝石分别两颗。另外,幻梦石确实可以实现人的愿望,但是相对应的,实现愿望的人会失去同等价值的东西。”
“这是代价。”
顾天明恍惚的听完说话,缓了缓神,想到一些问题:“那么说来,我手链上面的石头就是幻梦石了?”
老白回答他:“是的。”
顾天明好奇道:“但是它并没有传说中的七彩光芒啊。”
老白说:“那是因为你手上的它只是一个容器,九颗宝石都已经四散到世界各地了。”
顾天明遗憾的说:“那还真可惜了”
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说:“对了,我原本的目标就是到世界各地去旅行,既然这个传说是真的,并且容器就在我手上,那我就以集齐宝石为目标就好了。”
老白好奇问他:“你真的要去找宝石?”
顾天明:“那当然。”
“九颗宝石所在的地方可是人类禁地啊。”
“作为冒险者,迟早要走遍世界的。”
老白听了,突然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老白终于还是开口了:“行吧,我可以告诉你离你最近的一颗石头在哪。但是作为交换,你到时要来找我把我带走。”
顾天明恍然:“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我去救你吧。”
老白没有辩驳,问:“你答应吗?”
顾天明:“你为什么想要我把你带走?”
老白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去世界各处旅行呢?”
顾天明一愣,想了想,忽然就懂了……
“好。我答应你。”
老白说道:“离你最近的一颗,是风属性的宝石,就在你所在的南城正北方的万兽峡谷中心处。”
“万兽峡谷?”顾天明似乎在哪里看见过这个名字,但是印象很模糊。“那你在哪里呢?”
“我也在那里。”然后不等顾天明再说话,老白急忙说道:“好了,既然大家已经做出决定了,那就事不宜迟,你先回去吧,我就在那里等着你来的那一天。”
说着石柱上的幻梦石突然亮起刺目的光线,一闪过后,洞穴内又变得空无一人了。
“幻梦石,游侠,还有沉寂在他体内的……,这或许就是你说过的命运吧。”
“你说是吧,小黑。”
……
窗外刚刚升起太阳,柔和的晨光洒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周围稀稀拉拉传来的清脆鸟鸣,宛如一道宁静安详的风景。
呆呆的坐在床上,刚睡醒的顾天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疯狂的打着哈欠,打破了房间里的本是安宁的空气,飘在空气中的浮尘,在初升日光的照耀下犹如汹涌的海潮。
顾天明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向浴室,哗啦啦的声音响起,任由冰凉的水流冲去一身睡意。
“没想到从昨天下午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顾天明站在窗台前用毛巾搓着头发。
“昨晚那个梦……”顾天明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那一串手链,手链中间穿着一颗月牙形状黯淡的水晶材质的石头。
“如果说是梦境的话,梦里发生的事情也太清晰了些,我都还能清晰的回忆梦中的每句话,可要说不是梦境的话……。”
顾天明将毛巾放好,向背包魔导器输入魔力,然后伸出右手掌从背包上划过,一眨眼就多了一本书籍握在手上。
正是顾天明三年前在书店里买下的那本游记。
“我记得是在后面的传说集……,啊,找到了。”顾天明将书本快速的翻动着,在后面的某一页停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有九颗独一无二的魔力宝石,这些宝石代表着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它们被遗失在了这个世界的某些角落,传说只要将九颗宝石集齐了就能实现持有者的一个愿望。”顾天明喃喃的念着,突然注意到这一页的下面还写着小小的一行字,是他以前没注意到的。
“所有的追求都得付出代价。”
代价……,顾天明摇了摇头把幻梦石的事情抛到脑后:“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想那么多干嘛……对了,老白还说了一个地点,万兽峡谷。”
顾天明快速的划动书页,终于在书籍中间,‘奇景危地’这一部分当中‘王国中南部’这一章节内容中找到了万兽峡谷四个字。
内容很少,只是在介绍南城周围地理概况的间隙中提到几句:
夜幕森林北面有一个大峡谷,因其内有数不清种类的野兽和魔兽,因而得名万兽峡谷,峡谷内的地形被一条狭窄的河流分成三个区域,自然区,迷雾区,毒瘴区。
平常冒险者只会在自然区活动狩猎,误入迷雾区和毒瘴区的可怜人将无一幸免……
“资料很少,看来只好等去了协会问一下其他人看看了。”说着将书本合上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