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办公室里。

    安排了个小弟带着史可晴去找高姐，张乐辉便领着化骨龙跟天收到了办公室。

    “坐！”

    张乐辉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两包香烟给两人丢了过去。

    靠着椅背，张乐辉看向化骨龙：“你发现什么了？”

    “辉哥，乐哥…呸，林怀乐这家伙是二五仔，他‘着红鞋’啊！”

    化骨龙情绪有些激动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相片，递给了张乐辉。

    “哦？”

    张乐辉点点头，接过相片翻看起来。是晚上拍的照片，看背景应该是一栋别墅门口，林怀乐正跟一个穿着西装，金发碧眼的男人在交谈。照片里，林怀乐的侧脸照得挺清楚的，跟他交谈那个洋人只露出了半张脸，看不清模样。

    “你查到他的身份了？”

    张乐辉将照片收起，放进一旁的保险柜里，转头看着化骨龙。

    “查清楚了，我装成维修工，去物业查了一下。”

    张乐辉用力点了点头，半是邀功道：“跟林怀乐谈话的正是警务处那个鬼佬副处长，查尔斯·罗伯特。辉哥，你想想，这大半夜的，他一个社团龙头鬼鬼祟祟跑鬼佬处长家里去干嘛，肯定毕不是什么好事。辉哥，咱们现在把证据交给奀叔邓伯他们，让他们清理这個害群之马，玛的，一个二五仔当龙头，那咱们还混个屁啊？分分钟被他卖了！”

    “呵呵～，这事烂在肚子里，不要去跟别人说，要不然，林怀乐没死，我就得先替你收尸了。”

    张乐辉看了看诧异莫名的化骨龙，笑道：

    “你以为邓伯他们知道了会处理掉林怀乐？你太天真了。不要说林怀乐，就是邓伯他们，哪个跟警界高层没有联系？不止他们，四大社团所有高层基本都与警方有关系，区别就在关系深浅，职位高低而已。”

    “啊？！怎么可能？我们是社团，他们是警察，哪有老鼠跟猫做朋友的？”

    化骨龙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张乐辉。

    “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挺清楚的嘛。”

    张乐辉笑了笑，吐出一口青雾：“这也算心照不宣的秘密了，但是，这个事只能他们做，你不能说，他们做了没事，但是你说了的话，你就有麻烦了。”

    “那…那还混什么？那不是社团里的事他们知道得清清楚楚？”

    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监视下，化骨龙顿时打了个寒颤：“那他们怎么不把那些扑街抓起来？”

    “抓？抓得完吗？他们要的是秩序，一种在他们掌握之下的秩序。”

    张乐辉摆了摆手：“在香港这个地方，古惑仔是扫不完的，今天倒下一个明天又冒两个…，所以，警察也需要他们这些人配合，维持表面上的秩序。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个话题说起来就长了。那得从开埠之初说起，而且这里面现在还涉及两个国家之间的博弈。

    ……算了，跟你扯这么多干嘛，以你现在的级别，操心这个也没用。伱也别担心，只要你不跳的太厉害，没有人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张乐辉笑了笑：“这事干的不错，不过这一段时间还是得好好盯着他。盯他的时候注意换辆车子，那个车子声音太大了，你注意自己的安全。”

    说着，张乐辉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金牛：

    “虽然照片没什么用，但也算辛苦了，这两万你先拿去用。有钱不要乱花，你年纪也不小，该攒点钱了。以后有门路，我带你一起发财。”

    “谢谢辉哥！我知道了！”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消化完张乐辉说的信息后，有些后怕的化骨龙接过钞票感激地点了点头。

    “行了，时间不早了，”

    张乐辉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天收今天还是跟你回去挤一下，过几天房子买好了再搬出来。”

    “好，辉哥你慢走啊！……，”

    化骨龙看了看一旁准备跟自己一起走的天收，欲言又止。

    顿了顿，张乐辉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一下又没想起来，算了，懒得想，自己能忘记的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什么事明天睡醒再说。

    张乐辉从天收手里接过外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

    深水埗。

    这个位于九龙半岛西北部的地区，曾以纺织制衣业闻名于外，在五六十年代，它的繁荣带动了周边行业的快速发展，形成了多条具有特色的街道。

    当时，深水埗的纺织制衣业在整个亚洲都具有很高的声誉，大量的纺织品和服装从这里运往世界各地。这个行业的发展，不仅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还为周边的行业提供了巨大的商机。因此，深水埗地区逐渐形成了一批具有特色的街道，如钦州街、汝州街和基隆街等。

    到了七八十年代，深水埗发展成了东南亚最大的布料市场，这几条街曾经遍布售卖布料的店铺，数量超过一千家。以时尚、潮流著称的深水埗是新加坡、泰国等地商人趋之若鹜的布料批发地。

    盛极而衰，随着八十年代后期制造业大规模内迁，香港又大力发展金融、地产、服务业…，港岛的制衣业开始落寞了。

    当然，虽然现在的深水埗已经不再是制衣业中心，但仍有三百多家中小企业和批发、零售商，依旧能供应一家大型服装集团的基本所需，这也是张乐辉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沿街泛黄的唐楼外壁被时间冲刷得只剩下陈旧，暴露在墙体外部的水管与空调外机交织相错，白底红字的招牌被锈迹斑驳得掩盖了原来的模样。

    比旺角好点的是这里楼群之间的间距较宽，有种比较宽敞的感觉。街道两侧的商店和店铺，售卖着各种商品，从纺织品到服装，从家居用品到美食，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穿过深水埗警署，张乐辉一行人就到了临时搭建在荔枝角道的钦州街小贩市场。这里就是俗称的“棚仔”，顾名思义，以塑料布互相拼凑，依靠大树而搭建成屋顶的市场。

    “辉哥，咱们先去那边坐一会吧？”

    街道旁的树荫下，余乐天挂断电话，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羡慕地看了看气定神闲的张乐辉：“杨经理说路上塞车，可能还要一会才能到。”

    “行，走吧！”

    张乐辉点点头，手指一弹，烟头直接落在远处的垃圾桶里。

    呦呦珍珠奶茶。

    看了看奶茶店崭新的招牌，张乐辉目光闪动了几下，抬腿领着几人走了进去。这会在香港加入这个赛道已经迟了，以后倒是可以去内地搞。

    嗯？杯装奶茶好像也有搞头，记下来。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啊，还是这里舒服。”

    走进奶茶店，凉爽的空调风迎面扑来，吹得余乐天精神一震。